「所以?」
報昕樂朝他吐吐舌遵︰「所以幸好你「不小心」路過這里,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飯店。」
「你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她了?」齊夢槐听懂她的言下之意,挑眉問。
「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龔昕樂抿抿唇,感慨的道︰「而且我家也有個年紀跟那個小朋友相仿的弟弟,所以看了更加不忍心。」
「你還有弟弟?」又是一個讓他錯愕的消息,自從跟她離婚之後,他們家就斷絕了跟他的所有聯系,所以他並不清楚這件事。
「是啊,四歲多了。」她點點頭。
「跟你差很多歲。」前岳父岳母還真相愛。
「嗯,所以我特別疼愛他。」講到自己親愛的弟弟,龔昕樂的臉上泛起一片柔和溫暖。
「感覺得出來。」或許那孩子也是讓她個性改變的其中一個因素。「不過你以後還是小心點,畢竟人心隔肚皮,人在異鄉,凡事還是要謹慎點。」他提醒。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人性本善,大部分的人都是善良的,只要你對他們好,他們自然也會對你好。」龔昕樂自信的回答。
看著她臉上天真的神色,齊夢槐不由得出神了,他無法相信這樣的話竟是出自那個向來驕蠻的千金大小姐口中。
以前的地跟現在的她,在他腦海巾壁壘分明的對立著,宛如兩個人。
「對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雙手抬高在眼前合十道︰「抱歉,車錢我回頭再還你。」
「如果我不要錢,我要你答應跟我們公司簽約作變換呢?」齊夢槐收回思緒,打趣道。其實他很明白他們之間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牽扯,但現在的龔昕樂卻讓他總是刻意忽略自己腦中的警告,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
「喔?」她轉了轉靈活的眼球子,甜美的笑笑,「可以考慮考慮,不過……」
「怎麼了?」他幾乎相信自己會答應她的任何條件了。
「我現在肚子餓了。」她加大了笑容,拍了拍肚皮。
齊夢槐看著她調皮的神情,忍不住笑出聲,「那有什麼問題,你想吃什麼?泰國菜?」他記得她以前常堅持要吃泰國菜。
「你很愛吃泰國菜?」她反問。
「還滿喜歡的。」齊夢槐沒想太多的回答。
「可是我不敢吃辣耶。」龔昕樂不好意思的道。
「你不吃辣?」他詫異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怎麼了?不吃辣根奇怪嗎?」怎麼他反應這麼激烈?
齊夢槐深深的瞅著她半晌,就在龔听樂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在他的注視之下就要蹦出胸口之際,才緩緩搖頭道︰「沒什麼,那你喜歡吃什麼?」
「我喜歡……不辣的就好。」她莞爾。
齊夢槐點點頭,「走吧。」
洗完澡,齊夢槐站在飯店房問的落地窗前,俯視著窗外的絢麗燈火,將上海市的美景盡收眼底,但他的心思卻全放在腦海中那張美麗燦爛的笑顏,根本無心欣賞美景。
他到底有多不了解她?
對老人家的愛心,對小朋友的耐心,直率天真的個性,還有不敢吃辣……
她真的是當初那個讓他無法忍受的龔昕樂嗎?
他何時曾看著她的笑容看得出神?何時曾享受她的陪伴了?他們之間竟然可以輕松愉快的交談,這對以前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難道變的不只是她,還有他自己?
想起當年,他總是刻意忽略她,用冷淡抗議這場條件交換的婚姻,記憶中的她,總是不快樂的擰著眉頭,最大的樂趣好像就是到名牌店Shopping,或者強迫他陪她喝下午茶——當然結果常常是不歡而散。
誰會想到他竟然也會有跟她從早到晚相伴吃喝玩樂的一天?
不過,為什麼她會變得不敢吃辣呢?就算失憶也不至于改變口味吧?
齊夢槐納悶的微微蹙起下眉頭,突然某個回憶閃過腦海。
是了,曾經有次他勉強陪她吃過一頓晚餐,那時他選擇了泰國菜,也隨口稱贊了那些菜色,從此以後,她就常常堅持要吃泰國菜……
原來她一直都為了他的喜好在配合他,而以前他卻只想到她想怎樣就非得怎樣而已……
齊夢槐攏緊了眉心,一道嘆息逸出唇瓣。
當年,她的確讓他很感冒,但能做到這樣,或許她真的很喜歡他,而不僅僅是單純的佔有欲。
這麼說起來,狠心的人倒是他了。
第4章(2)
齊夢槐自嘲的扯唇,轉身走回客廳中,才打開音樂,門鈴聲就響起來。
他狐疑的走向門前,沉聲問;「誰?」
「是我,龔昕樂。」清脆悅耳的聲音很快的回應。
是她?心頭閃過說不出的雀躍情緒,齊夢槐沒多想的拉開了門。
「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她的視線正好對上他半敞的袍里的厚實胸膛,讓她不由得羞紅了臉。
「我已經梳洗完畢了。」她害羞的模樣還真是可愛,跟那一夜的熱情主動有著天壤之別。
懊死,想到那一夜,他浴袍底下的竟就不安分的騷動了起來。
「進來吧。」他讓開身子道。
「不用了,我只是要還你錢。」龔昕樂將視線飄向地板。
她不是沒發現他根帥,但現在短發微濕、半果胸膛的他,更多了幾分性感的男人味,讓她渾身不自在,就怕不小心露出了花痴狀。
「還錢?」他挑眉。
「今天出門讓你破費了實在不好意思,喏,這是吃飯的錢。」她將手中的人民幣硬塞給他。
齊夢槐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鈔票,「你擔心我真的要你拿原公司簽約來當條件嗎?」
「當然不是。」龔昕樂搖搖頭道︰「我相信董事長不會這麼欺負人的。」
欺負?如果她記起以往的事情,應該會覺得他總是在欺負她吧。
齊夢槐扯唇,甩開對過往的感慨,「那你就是不願意把我當朋友?」
報昕樂一愣,旋即笑開道︰「能有這個榮幸跟董事長當朋友,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那好。」齊夢槐將錢又塞回她手中,「以後不要叫我董事長了,我叫齊夢槐,你想怎麼叫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董事長。」
「這……不行,該還的還是要還——」她推辭的手被齊夢槐厚實的大掌給包住,讓她猛地一震,心跳速度快要破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你硬要還的話,就陪我喝杯酒好了,怎樣?」
報昕樂咽了口口水,恍惚的點了點頭,她此刻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被他包裹住的小手上,熱得她快要燒起來。
好不容易齊夢槐松開手,轉身走進房中,她才趕緊將手放回身側,努力平復自己不听話的快速心跳。
「紅酒?」他揚起酒瓶詢問。
「都可以。」她跟著走進,在沙發上坐下。
客廳中流泄著優美的鋼琴聲,是蕭邦的夜曲。
齊夢槐倒了兩杯酒,將一杯遞給她,然後也在沙發一角坐了下來,黑色的雙眸始終注視著她,讓她原本就躍動不安的心跳更加快速。
「對了,我還沒有_恭喜你們在上海分點順利成立,預祝你們財源滾滾來。」找了個借口舉起灑杯,龔听樂大口喝了口紅酒,卻不小心嗆到,趕緊將酒杯放下干咳著。
「樂樂,你還好吧?」齊夢槐連忙趨前輕拍著她的背脊。
「咳咳……沒、沒事。」她咳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卻突然想起剛剛他叫喚她的方式。
「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叫樂樂?」她詢問的望向他,只有好友跟親近的人會這樣喚她。
「呃,你介意嗎?我只是覺得這樣叫比較順口。」齊夢槐找個理由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