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于見面了!」聲音更是粗嘎得令人生厭。
「那就該輪到咱們上場羅!」妖艷女人慢條斯理地說,聲音嗲得膩死人,神情卻陰狠得嚇壞人。「我倒要看看這回還有誰能再給她另一顆心。」
兩人互覷一眼,隨即悄然隱去了。沒想到她們才剛消失,另一株大樹後又繞出兩個人來,簡直就像是在玩躲貓貓。
「真是不知悔改呀!」仙風道骨的老人家搖頭喃喃道。
而另一位高貴典雅的年輕姑娘則是訝異地咕噥,「父王真的變了好多呢!」
「不如此,他哪能應付得了那兩個女人呢!」老人家若無其事地說。
「那倒是,可是……」年輕姑娘猶豫了一下。「我還是不放心,那兩個女人若是耍狠的,現在的父王絕對敵不過她們的,要是再出岔子,我想天尊不可能再給您一顆再生果吧?」
「是不可能!」老人家斷然道。「那再生果三萬年才成熟一次,每一次也只結果兩顆,這回天尊給我的是最後一顆,離下回成熟期還有一萬多年,你讓他再如何給我?」
「那就是羅!所以,我要跟著他們以防萬一嘛!」
老人家略一思索。「也好,可是別妨礙了他們喔!」
年輕姑娘立刻白了他一眼。「您以為我是白痴啊!案王會搞得這麼慘,為的不就是她嗎?兩邊都那麼痴,我羨慕都來不及了,哪可能會去破壞他們。」
「那文妃……」
「拜托!」年輕姑娘更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我母妃和其它幾位都早已轉世,不曉得投幾十次胎去了,甚至又嫁過不曉得多少個男人,還另外生了不曉得幾百個孩子了,我顧念她們做什麼?白搭嘛!」
「你能理解最好了。」
年輕姑娘眨了眨眼。「要說會妨礙,大哥還比較有可能吧!」
老人家搖頭。「不會,他已經夠後悔的了,他現在只是想補償而已。」
「那他也會來羅?」
「會。」
「那可熱鬧了,」年輕姑娘咕噥。「听說那個奸臣也會來喔!」
老人家不覺大皺其眉。「他又是來湊什麼熱鬧?」
「跟馬夫人一樣啊!您斬了他的腦袋,他不甘心,便被那只狐狸精說服了一起來找您的麻煩呀!」年輕姑娘輕哼。「說到這,這回事好象有一大半的責任都要歸咎于您呢,太公!」
老人家聞言,怔仲片刻,而後長嘆。
「真是不解,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年輕姑娘一撇嘴。「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現在我只想趕上他們,太公您就自個兒留在這兒慢慢想個夠吧!」話落,她也翩然失去了蹤影。
老人家皺了皺老臉,再抓抓白發,而後一聳肩。
「不說不擔心,越說就越擔心,我看我也跟去看著好了。」
于是,一眨眼後,黃沙滿塵的官道上,空蕩蕩的只剩下幾片落葉飛揚,這回,再沒有任何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
游戲結束了嗎?
☆☆☆
姬夢塵不能不承認,水靈還是「有點」用處的,原本要浪費些許時間去抓回鬼門內的瘟鬼,可現在,只要拿她那把青玉鏡輕輕松松地一照,管他是鬼是剎,連追都不用追,立刻就清潔溜溜了,還真是省事不少。
只不過,起初同行的時候,翠兒老是拿奇怪的眼神偷覷得他渾身不對勁,而且,翠兒對他似乎也存在著某種程度的不滿,從他去拿回自己的工作報償之後就開始了。
「那就是姬公子封住相柳的代價?」盯著剛從一座富麗堂皇的莊院里走出來的姬夢塵,翠兒驚訝地問。
「沒錯。」姬夢塵小心翼翼地把一大迭小額銀票折迭好,仔細的收進懷里。
「六十萬兩?」他想吃人嗎?
「我可沒逼他們一定要請我接這樁工作。」姬夢塵滿不在乎地說。
「那如果沒人付你任何代價呢?」
「若是沒人付錢的話,我自然就不管了羅!」姬夢塵若無其事地說,同時瞄一眼又纏上來挽住他手臂的水靈,神情無動于衷,已經習慣了這個像老是像牛皮糖一樣黏著他的笨龍女。
「難道你都不在乎那些老百姓們會遭受到什麼樣的災難?」翠兒不敢置信地問。
「為什麼要在乎?」姬夢塵冷冷地反問。「他們給過我什麼?幫過我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
「可是……」
「別看我只有二十四歲,但我有三世的記憶,全部加起來就有一百多年的記憶,而且,這三世我都是被人扔在山間野外的棄嬰,除了前兩世我到底是如何死的,和我的父母究竟是誰、他們為何要拋棄我,這些我完全沒記憶外,其它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在這一百多年的記憶里,全都是一些可憎、可厭、可恨、可鄙的紀錄,我踫上的所有人和事都是那麼自私、無恥、齷齪、下流,無論是養大我的人、在我身邊周圍的人、偶爾踫上的人,無論是老、是小、是男、是女,他們不但沒有給過我任何溫情和關愛,甚至用盡所有的手段來欺負我、利用我、迫害我。
「是他們直接。教導。我這人世間的法則,我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少折磨、歷經了多少迫害,終于學會生存的最基本法則,那就是跟他們一樣自私、無恥、齷齪、下流,如果我沒有學會這樣只顧自己,早就不能活到現在了,這樣我有什麼錯?」
翠兒張口結舌地瞪著姬夢塵,感覺驚詫不已。那張俊雅飄逸的臉龐散發著一股凝而不散的邪佞之色,是如此無情、冷酷又殘忍。
這人……真的是他嗎?
太公是說過!他勢必要有所改變,才能應付得了那兩個女人的詭詐,但真有必要變得這麼可怕嗎?
會不會矯枉過正了?
而正當翠兒舉棋不定,開始懷疑讓公主跟著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問題時,不意又突然冒出一個她沒有想到會出現的人物來。
「咦?您……您怎麼也來了?!」翠兒月兌口驚呼。
他們剛從外面回到客棧里,艷麗的晚霞在這僻靜的精舍灑下一片絢爛色彩,那橘紅色的暮靄落在佇立在小院落中的縴細身影上,在那張高雅的臉龐上嫣染著朦朧的光影,更顯得那安逸的姿容是如此安詳,有一股超乎尋常、聖潔月兌俗的美。
斑雅姑娘微微一笑。「時候到了,我當然要來了。」
翠兒了解地點點頭,繼而瞥向姬夢塵和水靈。「那他們……」
斑雅姑娘搖頭,「只要是有關父王的事,七公主都不會記得,所以,她應該不會認得我是誰;至于父王嘛……」她有意無意地瞄了一下姬夢塵,後者不覺狐疑地蹙起了眉宇。「他更不可能記得,而且,現下的他只是開了慧眼,法眼尚未明,所以,雖然他看得出你們是龍宮的人,卻瞧不出我是打哪里蹦出來的,在他眼里,我只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眼角一瞟,「對吧!案王?」她瞄著姬夢塵問。
「父王?」姬夢塵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你叫我?」
斑雅姑娘調皮地一笑。「這兒的男人就您一個,我不叫您叫誰?」
姬夢塵雙眉高高一挑。「姑娘,你是腦筋有毛病,還是怎地?你我的年紀差不過一、兩歲,你當我一出娘胎就娶老婆、生孩子了嗎?」
斑雅姑娘抿唇一笑,尚未答話,翠兒就已先月兌口道︰「可是龍吉公主真的是姬公子您的親生女兒呀!」
這話不但姬夢塵不信,就連傻呼呼的水靈也不給她信。
「騙人!」她抗議。「人家姬公子才二十四歲,哪可能會有像她那麼大的女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