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想著踏上了樓梯,可是當他看到抱著方拓慌慌張張地跑下樓來的守衛時,他的冷笑在瞬間消失了,臉色更是幡然大變。
渲染在方拓襯衫上和依然在往下淌的鮮血可不是蕃茄醬!
「快!送醫院,不用等我,先送他去,等我打發掉客人之後會立刻追上去,快,快去!」
于是,一個開車、一個抱著方拓,兩人匆匆忙忙的鑽進車里沖出山莊去了。而方佬快步回到書房後,顧不得客人就先抓起電話來和醫院聯絡。
「喂!我是方佬,我的孫子受傷了,很快就會送到你們那兒去,你們要盡全力救治他,要是有什麼不對,我會讓你們醫院所有的員工都跟著陪葬,听懂了沒有?」
斑速飆馳在山路上的黑色轎車時速起碼有一百八,開車的人卻還覺得不夠快,後座的人則用不曉得是誰順手扔給他的浴巾捂住方拓胸前的傷口,並拚命叫道︰「快點!快點!」
「別吵,你沒看到我已經把油門踩到底了嗎?」
「你真的有踩到底嗎?那怎麼會這麼慢?」
「慢?都快兩百了還慢?」
「要是來不及救少爺的話,你就知道有多慢了!」
「你少在那邊嘰嘰歪歪的,要不然你來開車!」
「你……」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應該是昏迷不醒的方拓竟然突然張開眼,(四月天制作)並迅速坐正,他身邊的守衛剛錯愕地張嘴要叫,頸後就被方拓橫劈一掌!守衛頭一歪,立刻昏了。而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切的司機守衛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便踩下煞車,(www.4yt.net)車子煞住,可惜還沒來得及轉過頭來,腦袋一垂,他也失去意識了。
「很抱歉,是你們太笨了!」方拓邊掀開衣服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他微皺眉。好象流太多血了。隨即用浴巾緊急包好胸前的傷,邊喃喃念道︰「如果我真的要自殺的話,一定會一刀刺進心髒,才不會讓你們有機會救我呢!」說著,他還扒邊守衛的外套穿上,並將胸前的拉煉拉到底遮住胸前的血跡。
然後,又扯下司機守衛的圍巾圍上自己的脖子,再從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隨即開門下車,可是,他才剛站直身軀,一陣劇烈的暈眩就讓他差點往前倒了下去,他忙抓住車門閉上眼極力克服那種唔心的暈眩感。
好半天後,他才慢慢睜開眼,試著放開手踏前一步,然後再一步……不久,他就腳步不穩地消失在黑暗中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概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後就會有客運站牌了。
***
她不曉得是被什麼驚醒的,好象是遠處傳來的電台節目的對話,又好象是關得很小聲的電視。
不會吧!這麼晚了還看電視?
她不覺揉揉眼坐了起來,並屏息仔細聆听那到底是什麼聲音。不一會兒,她就一臉驚喜地跳下床,並打開門沖出客廳,果然,一眼就看見方拓坐在客廳中,而且小黑蔡正在替他……
包扎胸前的傷口?﹗
她更吃驚了,那份驚喜也在瞬間轉為慌張與心痛,「拓!」她更快地沖過來。
「你……你怎麼受傷了?」
方拓先對她安撫地一笑,「小傷,我不要緊。」繼而又嚴肅地說︰「快去整理行李,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現在?」她驚呼。「要偷渡到大陸去了嗎?」
「不是。」見她又要問,方拓忙舉手阻止她。「現在沒時間解釋了,趕快去,路上我再解釋!」
半個鐘頭後,三條人影躡手躡腳地在夜半狗吠聲中悄然上車離去。
***
在往金山的公路上,一輛中古福特轎車迅速奔馳著。
「……半年前移民到紐西蘭去了,他們委托我把那棟別墅賣掉,雖然那兒的風景很美,但因為他們開的數目很高,所以我一直賣不出去。」擔任司機的小黑蔡正在向乘客方拓和舒純雁解釋他們將要去的地點。「我一直擔心會有事,所以上個星期就去申請復水復電復瓦斯復電話,電是來了,但水跟電話,還有瓦斯就不知道來了沒有,不過,就算還沒來,晚一點也會來的。」
「沒關系,只要地方夠隱密就好。」方拓說。
「那兒是有錢人家的別墅區,那些人都嘛是久久才去住一次,因為生活太不方便了;而且,各棟別墅之間的距離都相當遠,所以,他們彼此之間都互不來往,因此,你們也不用擔心有人去串門子打招呼。」
方拓放心地點點頭。「那就好。」
「至于購物方面,我會給你一個電話號碼,你只要電話訂貨,(kwleigh掃,妲己校)他們有送貨到家的服務。」小黑蔡從後視鏡看了一下他們的衣服。「衣服我會買多一點替你們送過去,其它看你們還需要什麼,盡避說沒關系。」
「只有一點。」
「什麼?!」
「盡量不要來找我們。」
「這個我知道,他們不一定會找到我那里,就算他們找來了,我也不會讓他們找到任何線索的。」
「那就這樣吧!」
看他們談完了,舒純雁本想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又見方拓已經疲憊地闔上了眼,而且臉色又非常蒼白,只好吞下滿月復的疑問,溫柔地把他攬進懷里,讓他能先舒適地靠在她身上睡上一會兒。
一個半鐘頭後,他們終于抵達目的地,那棟四周都是樹林的三層樓別墅,在漆黑中根本沒辦法看出周圍的景色到底有多美,在夜半樹影幢幢中有多恐怖倒是很快就了解了。
不過,至少他們可以真正躺下來休息了,這對現在的方拓來講似乎是最重要的事了。
方拓一直睡到將近中午時才醒來,在這期間,舒純雁和小黑蔡盡量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下清理好所需要的活動範圍,小黑蔡還先去買了一些生活必需用品和食物。而電是早就來了的,在他們到達後,發現水跟瓦斯也來了,現在只剩下電話還不通。
當小黑蔡又出門去幫他們買衣物之後沒多久,方拓也醒了,他一醒來就喊肚子快餓扁了,舒純雁只好先弄泡面給他吃。
「到底發生什麼事,能跟我講了吧?」當方拓吃完第二碗後,舒純雁就開始質問了。
方拓想了想,再看她一眼。「先給我一杯茶或什麼的好嗎?」
舒純雁立刻用茶包泡了一杯紅茶給他,然後又坐下來盯著他等待答案。
方拓喝了幾口茶,然後放下,並直視她。
「那是個陷阱,一個針對我的陷阱……」方拓迅速把自己被抓回去的經過告訴她,當然,他哀求爺爺的部分僅是簡單兩句就帶過去了,最後說到他在無可奈何之下使用的逃亡辦法……
「……這是最後的辦法了,如果還不行的話,那我就真的沒轍了。」方拓又喝了一大口熱紅茶。「幸好成功了,不過,我們可能暫時都不能有任何行動了。」
「那是無所謂,我在意的是……」她盯著他胸前。「為什麼要把自己傷得那麼厲害?手腕不行嗎?」
「當然不行!如果是割腕的話,爺爺只會叫醫生到家里來,才不會送我進醫院。」
方拓趕忙解釋。「只有傷在軀體部分時,他才會擔心會不會傷到了內髒什麼的,那種傷勢就非得待在醫院里治療不可了。」
「可是……」
「不要想那麼多嘛!我又不是真的想自殺,只是不得已的手段而已,下手自然有分寸,」方拓握住她的柔荑,深情地凝視著她。「重要的是我成功了,對吧?這個已經不需要再去討論了,我擔心的倒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