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耶!
所以,那天放學後,舒純雁回家換上便服,再留下一張紙條後——因為爸爸和哥哥一向都比她晚回家,就和方拓「逛街」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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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純雁不是沒和同學逛過街,譬如看看電影、吃吃麥當勞、免費參觀櫥窗什麼的,但是,她可從來沒逛過這種地方!
她知道這里是撞球室,但是……難怪學校方面千交代、萬囑咐,要打撞球可以,千萬要慎選場所。這種地方若不是跟著方拓來,打死她也不會自己來,就算來了,不過十秒鐘她就想離開了。
可她早就決定今天要好好觀察一下方拓放學後到底在干什麼,所以,她盡量忍耐著四周那些混種不良人類的曖昧視線、煙霧彌漫的環境,還有猥瑣下流的言詞。還好那些一人好象相當顧忌方拓,所以不敢對她怎麼樣。
看方拓咬著香煙熟練地操動撞球桿,一顆接一顆入袋的球顯示出他技術很好,穿著便服的他看起來實在不太像高中生,雖然他很少和其它人說話,卻很自在。舒純雁看了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害怕他總有一天也會完全融入他們之中,變成他們那副德行。
苞著,他們才到沒多久,一個不良少女就熟稔的靠近方拓,而且親熱地抱住了他,她仰頭撒嬌似的對方拓說了些什麼,方拓卻只是愛理不理地瞟了她一眼,就推開她繼續打他的撞球。少女不死心地再次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而且……
舒純雁猛一下傻了眼。
那個少女的一只手竟然在方拓的那邊模來模去、揉來揉去地挑逗他?﹗
方拓立刻不耐煩的拉開她不規矩的手,還低聲警告似的說了句什麼,少女聞言,臉色一變,隨即放開他退後兩大步,一雙怨恨的眼則朝舒純雁這邊飛過來。
瞪我干嘛?我什麼也沒干呀!
舒純雁無辜地回視她,少女匆匆向她走來,舒純雁全身不由得警戒地繃緊了起來,但沒想到,少女只是從她身邊經過離去,不過,少女在與她錯身而過時,還是低聲悄悄地說了兩句話。
「妳不用得意,他早晚也會甩掉妳的!」
舒純雁沒說什麼,只是回身同情地望著少女寂寥的背影。不一會兒,她感覺到方拓來到她身後並抱住了她。
她不覺嘆息一聲。「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玩女孩子了?」
「好,妳不要我玩我就不玩了。」
「你發誓?」
她听到他的輕笑聲。
「好,我發誓。」
不久,他們就離開了撞球室,上了方拓那輛拉風的跑車。
「你有駕照嗎?」舒純雁懷疑地問。
「有啊!」
「怎麼可能?﹗」舒純雁驚呼。「你不是還未滿十八歲嗎?」
「滿了,我去年就滿十八歲了。」
「耶?」
方拓淡淡地飛過來一眼。「我十四歲那年砍了一個人,那人差點死掉了,所以,爺爺就趕緊把我送到國外去,一年後才回來重念一次國二。」
舒純雁沉默半晌後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砍人了?」
「好,妳不要我砍我就不砍了。」
未幾,他們來到一家PUB,舒純雁卻站在門口不動了。
「我……我還未滿十八,他們不會讓我進去的。」
「這里是地下PUB,他們不會檢查妳的身分證的。」
在電視里雖然看過很多次,但這卻是舒純雁第一次親臨這種未成年少男少女的樂園現場,不過,這邊的顧客格調可比撞球室里的高多了。可即使如此,那些少年男女臉上的神情卻又是另一種層面的不良。
這回方拓抽的是雪茄,而且還端著一杯酒慵懶地靠在牆上,他歪坐的姿勢很頹唐,卻特別有魅力,難怪會有那麼多女孩子的眼楮像抽筋似的頻頻朝他拋媚眼。
「你到底來這邊干什麼呀?」舒純雁喃喃道。「就是抽雪茄喝酒浪費光陰嗎?」
方拓微微一笑。「找女孩子回家上床。」
舒純雁呆了呆。「每……每天嗎?」
「不一定,一星期來個兩、三次吧!」
舒純雁遲疑了下。「現……現在還是嗎?」
方拓坐正了,那雙蠱惑人的黑眸攫住了她的眼神。「剛認識妳的那個星期還有,之後就都沒有了。」
「真的?」
「真的。」
于是,悄悄的,舒純雁笑了。
「然後呢?」她又問。「你在這邊釣到女孩子之後呢?就直接回家了嗎?」
「當然不是。」
「那是繼續混在這邊?」
「不是,」方拓又懶洋洋地靠回去了。「去吃消夜,開車兜兜風,或者到地下舞廳跳舞、到地下賭場賭兩把,不一定。」
「好,那我們去吃消夜!」說著,舒純雁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簡單一句話︰她待不下去了!
雖然她也不是多乖巧的學生,但這種世界對她來講根本是另一種她無法想象的真實世界,而太過真實的世界,她完全無法適應,她以為這只有在外國才有的說。
包令人意外的,方拓居然帶她到夜市的路邊攤吃消夜!
「你……你都到這種地方吃消夜?」她絕對不是看不起路邊攤,事實上,她也很喜歡吃路邊攤的口味,可是方拓不像是那種會吃路邊攤的人呀!
方拓點了兩份蚵仔煎和豬血湯。
「沒錯。」
「為什麼?」
「我喜歡這種攤子的口味。」
之後,他們到北海岸去兜風,路上還踫到警察臨檢,可當那個警察用無線電查詢方拓的名字和資料得到回報之後,竟然嚇得連聲道歉,並趕緊放他們走了。
「他們為什麼那麼怕你?」是人就會好奇吧!
「因為我爺爺。」
哦!了解了……什麼嘛!他這不是有答等于沒答嗎?
「你爺爺是誰?」
方拓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前方道路。「我說了妳也不認識,因為他都隱身在幕後,和另外一位金政大佬共同掌握足以影響台灣整個政治界和金融界的權力,暗中操控玩弄台灣的政治及金融,他則在幕後嘲諷地大笑。」他的口氣帶著淡淡的譏諷。
金政大佬?暗中操控台灣的政治和金融?他在講漫畫情節嗎?
在微帶腥味的海風中,她凝視著他的側臉。
「你爺爺很疼你?」
「他不能不,因為他只有我這個孫子。」方拓嘲弄地說。「雖然我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姊姊,但他們全是我爸爸小老婆的孩子。我媽媽身體不好,直到三十多歲才勉強生下我,生下我不到一年就去世了。這大概是他唯一無法掌握的事吧!他居然只能有我這麼一個不肖孫子!」
舒純雁困惑地想了想,繼而放棄地搖搖頭。
「不懂!」
「我說的爺爺是我媽媽的爸爸,我應該叫他外公,但我爸爸是入贅的,所以,他要我叫他爺爺,而我哥哥和姊姊卻只能跟佣人一樣叫他老爺。」
舒純雁恍然。「哦!原來是你外公啊!」隨即自言自語似的低喃,「好復雜!」
方拓聳聳肩沒說話。
「那他是很討厭你哥哥和姊姊?」
「他看不起他們,包括我爸爸在內。」
「可你爺爺還是讓他們住在你家呀?」
雙臂抱在腦後,「那是我爸爸求我幫忙的,因為這樣,我還跟我爺爺大吵了一架呢!」方拓淡淡地說。
「哇∼∼還吵架呀?那你最後是怎麼說服你爺爺的?」
她想,他一定是用很嚴重的手段去逼他爺爺的!沒想到方拓一听,卻大笑了起來。
「我說,如果不讓他們搬到家里來住,我就到總統府前果奔!」
舒純雁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失聲大笑。「不……不會吧?你真的敢在總統府前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