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其實也不是那樣的啦!我只不過是想幫他適應我們學校而已嘛!」只好亂掰了!
「少來!」女同學冷笑。「那還不是妳纏在他身邊的借口而已,妳想騙誰啊?哼!妳喔!實在是很卑鄙,也很不要臉喔!妳……」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聲驀地打斷了她的話……不,應該說是她被那記巴掌打斷了話。
全場的人頓時目瞪口呆,只見適才還笑咪咪的方拓,此刻已經沉下臉來,雙眼冷厲地盯住那個捂著紅腫的臉頰嚇得連尖叫都尖叫不出來的女同學。
「不準罵她卑鄙不要臉!」
哇哩咧∼∼一句卑鄙不要臉換來一記巴掌?﹗代價未免太昂貴了吧!
同樣嚇了好大一跳的舒純雁正想破口大罵方拓,沒想到體育老師竟搶先跑過來出風頭逞英雄,就差一匹白馬而已了。
「方拓,你怎麼可以打人?」人高馬大的體育老師一來就揪住方拓的衣領。「走,跟我到訓導處去!」
舒純雁馬上倒戈想反過來為方拓求情,不料方拓卻冷冷一笑,不但硬扯開體育老師的手,同時還順勢抬腳往體育老師的鼠蹊部毫不留情地猛踢過去,只听見體育老師一聲慘叫後,便跪到地上去大聲申吟了,險些沒吃上一嘴的土。
英雄做不成變狗熊,圍觀的同學更是嚇得驚叫連連,倒退好幾大步。
舒純雁更吃驚地張大了嘴,一時之間根本不曉得該怎麼反應才好。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班上沖動派的掌門人王志杰也沖了過來。
「方拓,你怎麼可以打老師?」
他怒吼著就揮拳過來,這回方拓更干脆,眨眼間,原本扛在他肩上的球棒便已揮了出去。
喀嚓!
不必看王志杰瞬間轉白的臉色,大家就听得出來王志杰的手臂斷了,舒純雁震驚地瞪著方拓,簡直不敢相信,而方拓卻還微微笑著說了一句,「活該!」
舒純雁一听差點氣爆了,當下便不假思索地甩過去一巴掌,同時怒叫一聲,「你怎麼可以這樣?﹗」
在憤怒之中,這一巴掌可是用上了她全身的力道,所以,方拓硬是被甩偏了腦袋,可下一秒,在全場的尖叫聲中,她連甩出去的手都還沒收回來,就發現剛剛自己不小心干下了這輩子最白痴的蠢事!
完蛋了,這下子他會怎麼報復她?
打爆她的腦袋?﹗
所有的人都驚懼地望著方拓捂著臉頰慢條斯理地轉回來,就連體育老師都忘了申吟,王志杰也抱著手臂傻住了,而舒純雁甩出去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收不回來了。
方拓面無表情地看著舒純雁。「妳竟敢打我?﹗」他的聲音卻是令人膽寒的陰郁。
舒純雁抖了抖。「是……是……是……」她、她、她還是不、不……不想認輸。「是你先……先打人的,還……還踢老師那……那里,要……要是老師以後不……不行了怎……怎麼辦?」她的手依舊停在半空中。「連……連王志杰的手都……都被你打斷了,人家……人家只不過想……想揍你一拳而……而已啊!」
也不曉得方拓能不能接受這種解釋,他只是繼續面無表情地盯住舒純雁,而舒純雁則猛咽口水。直到教人幾乎窒息的好半晌之後,方拓才慢慢放下捂著臉頰的手,而且令人極為錯愕的,他的臉上竟然冒出一朵有趣的笑容。
「妳在害怕。」
「哪……哪有!」她的手還頓在空中。
「有。」方拓笑嘻嘻地說︰「妳的聲音在發抖。」
「誰……誰說的!」她已經忘了她的手了。
「我說的。」方拓笑著扔開球棒,並抓住她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妳知道妳這樣很可愛嗎?」
「少……少來這……這一套!」
「哪一套?」方拓牽著她往教室走去,就像紅海為摩西分成兩半一樣,前方的人潮也迅速向兩旁分開。
「甜……甜言蜜語那……那一套。」
「我從不做那種事!」
「騙……騙人!」
「我不需要騙人,我只要食指隨便勾一下,就有一大票女孩子自動上門來了。」
「去……去死吧你!」
就從這天開始,全校師生與方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六尺以上!
方拓一向很晚回家,幾乎都要過午夜了兩點後,甚至有時候就干脆在外面過夜,因為他不喜歡回家。而他不喜歡回家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討厭的就是常常會踫到那種不是意外的意外。
譬如此刻,他才剛一踏進大門,就突然有個人撲通一聲跪在他囿前,有時候是哥哥、有時候是不認識的人、有時候是年輕人、有時候是老頭子、有時候是商界大老板、有時候是政府官員,而他們的共通點都是一見到他就跪下,且拚命哀求。
「孫少爺,求您幫幫忙,請方佬網開一面吧﹗」
現在跪在他面前的人他見過好幾次面,是幫爺爺辦事的政府官員。替爺爺辦事的人通常都要有個覺悟,那就是隨時要有被五馬分尸踢出門的心理準備,眼前這個人大概是準備得還不夠充分,所以事到臨頭才喊救命。
「求求您,孫少爺,我替方佬辦事那麼多年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就只疏忽這麼一次而已,整件事會失敗的責任也不在我,為什麼要我頂下所有的罪?這樣我全家人都會跟著我完蛋的呀!求求您替我跟方佬求個情吧!另外找一個沒有家累的人來頂罪,方佬一定會听您的,求求您啊!」
方拓冷漠地看著他。「既然你跟了我爺爺很多年,你就該知道有關公務方面的事爺爺是從來不听我的,你求我也沒用。」話落,他欲繞過矮了半截的人上樓回房。
那人忙扯住他的褲管不讓他走。「不!誰都知道方佬最疼您了,他一定會听您的,求求您,孫少爺﹗」
「可是,公務方面他從不听我的,你听不懂嗎?」方拓口氣不耐煩地甩開他,心里已經有點冒火了,因為爺爺就站在書房門口看著他。
每次都是這樣!明明可以叫守衛把人趕走的說,爺爺卻故意容許那人來纏著他哀求,然後用那雙探索的眼光好象在觀察他、剖析他、評估他,或試探他什麼似的,讓他覺得自己好象是實驗中的小老鼠似的。
「再說,爺爺會挑中你一定是有必要的理由,所以,只要他下了決定,就算要你全家人跟你一起死,你們也得乖乖的受死,即使你們不甘心自己死,他也會派人除去你們,這點你應該很明白的,不是嗎?」
「可是孫少爺,您至少可以試試看,說不定……」
「喂!你真的很煩耶!」方拓火大地打斷他。「跟你說爺爺不會听我的,你到底要我講幾次啊?反正又不是要你死,只不過是要你頂罪而已,教你的家人躲一陣子不就好了嗎?」
語畢,他迅速月兌離那人的耍賴範圍,同時又朝爺爺瞥去一眼,後者沒有什麼特別表情地回到書房里去了,但他就是可以感覺得到爺爺對他感到不太滿意。
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
真是煩死人了!爺爺到底要他怎麼樣?殺死那個人嗎?
不!爺爺要殺人,絕對不會親自動手,他說過,所有骯髒的事都要由別人下手,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那麼,爺爺究竟要他怎麼樣呢?
***
「妳到底是不是在跟方拓交往?」
這就是那天之後的後遺癥之一。
每個人都看到了,一句話不對,方拓就甩巴掌;惹他不高興,他就踢得老師三天沒辦法上課;向他挑戰的人,他更是一棒打得人家斷手住院半個月。唯獨舒純雁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卻啥事也沒發生,反倒讓他開心的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