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第三次見面開始,她就一直拿他當學生看,不論他的年齡、不管他的性別,他只是個學生而已。但就在他喚她名字的那一剎那,她終于意識到,他不只是她的學生,更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所以,她臉紅了;所以,她心跳了︰所以,她被他輕輕吹一口氣就差點不能呼吸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讓她有這種反應,她又不是花痴!只有司承傲是特別的,對所有女孩子來講,他都是特別的。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當時如果不是她心情欠佳,而且他也不是以男公關的身分出現在她面前的話,像他那種風度翩翩卻又帶點邪氣,成熟穩重兼又慵懶迷人的男人,她一定會被他吸引的!
明知道那種男人是危險的,明知道那種男人是不能接近,她卻無法控制心的流失,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吧?
即使後來他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年輕的大學生,不可否認的,他那種可恨復可愛的調調兒,也是屬于她欣賞的類型。但是,道德意識壓制住她的本能,不允許她去喜愛比她小的男生,更不允許她去欣賞自己的學生!
因此,她刻意讓自己忽略他除了是她學生之外的一切,專注于她身為講師的職責。直到他輕喚一聲她的名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他低沉溫柔的口中吐出來時,彷佛帶有魔力般地喚醒了她被壓抑的心,心告訴她,那是她欣賞的男人,她早就被他吸引了!
所以她情難自禁了!
唉∼∼這真是太糟糕了不是嗎?不管她有多欣賞他,他始終是她的學生,又比她小好幾歲,這道鴻溝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跨得過去的!何況,這只是她單方面的心動,對方只不過當她是一般的講師般看待,不是嗎?
「嗨!你的檸檬茶。」
司承傲把盤子放在桌上,坐下後,再把檸檬茶放到石嘉郁面前,雙眼始終盯在石嘉郁的臉上,似乎想在那上面搜尋到什麼。
「你在想什麼?表情那麼奇怪。」
石嘉郁忙擠出笑容,「沒什麼。」隨即低頭喝檸檬茶以遮掩心虛的神情。
老天!這種事打死也不能讓他知道,被他笑死沒關系,怕的是,他一向喜歡戲弄她,如果讓他知道她為他心動的話,搞不好他會利用這種情況改變戲弄她的方式,說不定還會弄得人盡皆知也未可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司承傲那雙深沉的視線仍然凝注在石嘉郁的臉上,心中不斷猜測著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臉色又紅又青又發白?他喝了口咖啡,把盤子里的薯條住她那邊推過去一些。
「你不是很喜歡吃麥當勞的薯條嗎?」
「嘎?啊……哦……」石嘉郁忙抓起幾根薯條往嘴里塞,腦子里拚命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啊!對了,你都沒有回去過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爸可能只是一時氣憤,日子一久,他可能就會後悔當時的沖動了。」
司承傲抿了抿嘴。「那是不可能的事,兩個多月前,我才听我朋友告訴我,我老爸說我永遠別想再踏進司家大門一步了!」
「哦……那……」石嘉郁輕輕蹙眉。「可能需要再多點時間吧?」
「我是無所謂啦!反正我自己養得活自己就好羅!」司承傲滿不在乎地說。事實上,就算是老爸跪著求他回去,他也絕對不會回去的!
「你……」石嘉郁連眼楮也皺起來了。「還在兼那種差嗎?」
「對啊!」司承傲信手拈起一根薯條丟進嘴里。「不過,現在兩、三個鐘頭的不接,四個鐘頭以上的才接。」
石嘉郁咬著唇,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出來。反正他也一定要打工才能養活自己,現在只要他肯乖乖的念書就好了,那種兼差,等他大學畢業去當兵後,自然就能斷絕了。要是現在逼他改行,搞不好他又要放棄念書了也說不定。
「又在想什麼了,嘉郁?」
司承傲突然探手橫過桌面來握住石嘉郁的手,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微冷的手在他那溫熱的掌中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有什麼事在煩惱你嗎?」
石嘉郁深吸了一口氣,「沒什麼,」她不落痕跡地掙開他的手,假裝打開皮包找些什麼。「我只是在想,明天一早就有課,我們最好不要太晚回去。」
或許她應該跟他拉開一點距離了!
第四章
遲疑
早就有心理準備,
當你說要分手的時候,
我不會哭,
包不會心傷,
但當你轉身離去,
心為何痛得讓我無法呼吸?
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兼差,司承傲能去石嘉郁的公寓的時間並不多,但他還是盡量抽空,以借口請教課業上的問題到她那里去。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隱隱感覺到石嘉郁似乎在回避他,不是很明顯,卻又讓人無法不意識到。上課時,她一本正經,對所有的學生一視同仁,他也不例外,這倒沒什麼不一樣,在課業方面她總是很認真的。
但是,現在無論他如何戲弄她,說話調侃她,她都會故意裝作不知道,完全不予理會。課後,她也會盡量避免和他單獨在一起,即使不小心踫上了,她也會立刻跑得遠遠的,如果不會太夸張的話,說不定她還會逃到外國去。
也許這正是石嘉郁所希望的狀況,但司承傲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過去幾個月來她跟他在一起,只是為了善盡她所謂的教師職責,而事實上,她根本就已經討厭他討厭到這種地步了嗎?一旦他願意回復正常的學生生活,她就趕緊跑得遠遠的,不想再跟他有所接觸了嗎?
還是因為他直呼她的名字讓她不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實在不能理解,只不過是叫個名字嘛!有那麼嚴重嗎?
「司,好久沒見面了,一見面,卻又想著別的事,」張若捷輕聲抱怨。「能不能拜托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只想著我的事就好?」
司承傲一口喝干酒,隨即揚揚酒杯示意酒保再倒一杯,然後才冷冷地瞟張若捷一眼。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想過你的事,現在也沒有興趣去想。」
張若捷嘆息著看他端著另一杯酒離開吧台到臨窗的沙發落坐,她想了想,也端著酒到他身邊坐下。這種時候的客人通常不多,大多數的人都到里間撞球室打小球球了,如果再晚一點的話,來喝酒的人才會越來越多。
「你的心情不太好?」
司承傲沒有回答,僅是把酒杯放在幾上,再掏出香煙來點燃,猛抽了好幾口,這回他沒有先幫張若捷點煙,甚至沒想到她是否也要。
「你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嗎?」張若捷幽幽地問,但司承傲還是不出聲。「那你為什麼要接我的case?」
「下次不接了。」司承傲厭煩地說。
糟糕,好象弄巧成拙了!
「不要這樣,司,算我不好,」張若捷捺著性子道歉。「不要不接我的case,這三個多月來你都不肯見我,我本來想乘機舒緩一點對你的眷戀,可是……」她苦笑。「沒辦法,只是更辛苦而已。」
司承傲眼神怪異地瞥著她。「你知道跟我說這些的後果嗎?」
張若捷語帶央求的問︰「我不能幸免嗎?」
「不能!」司承傲斬釘截鐵地說。
張若捷嘆息。「我明白了,好吧!以後我絕不再說這些了,還是跟以前一樣,我們聊聊天、喝喝酒就夠了,可以嗎?」
依舊不做任何肯定的回復,司承傲連多看她一眼也沒有,逕自放松四肢,腦袋往後躺在椅背上,手上的煙仍不停地就口抽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