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妍華緊皺著眉頭沒有說話,葉桂菁親愛地摟摟她。
「不必為難呀!你覺得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反正你也不是一定要繼承他的公司才可以,自己獨立創建一家新公司,或許能讓你更有成就感喔!」
霍妍華依然無言。
可是……不只是那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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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打電腦是乖乖的坐著打,可安靳暐打電腦就是跟人家不一樣。
他不但一定要把兩條長長的腿高高地翹在桌子上,整個人還要半躺在那種辦公專用的高背椅上搖呀晃的,無線鍵盤就擱在大腿上,想到就敲兩下,沒想到就眯上眼困一覺。
霍妍華走進書房時,他早已困了不曉得多久了。霍妍華悄悄地過去看了一下電腦熒幕,不由得翻了個大白眼。前天看他在打小說,昨天又變成敲論文,今天居然在玩游戲,真是沒見過像他這麼混的人!
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順便推推安靳暐。「喂!阿暐,起來!到床上去睡啦!今天天氣又有點涼了,你這樣會感冒的啦!」
安靳暐困倦地張開一只眼,「那你幫我蓋被子嘛!」說著,他居然在拿開鍵盤後,就伸手一抓,把霍妍華抓到身上去當被子蓋了。
霍妍華啼笑皆非地趴在他身上。「喂、喂!你干嘛呀?真當我是被子啊!」
「唔……軟玉溫香的美人被。」他模糊不清地咕噥道。
霍妍華又氣又好笑地輕捶他胸膛一記,看他似乎又困去了,原想爬起來,又忍不住依戀地靠在他的胸口靜靜地聆听他的心跳聲,那安詳又帶點催眠味道的穩定規律節奏,讓人有種虔誠的滿足感。
希望這顆心能永遠這麼穩定安詳的跳動下去。
霍妍華暗暗地祈禱著,突然……
「你在想什麼?」
霍妍華嚇了一大跳,忙抬起頭來看,見到安靳暐正眯著眼俯視著她。
「哇 !拜托你幫幫忙好嗎?下次別這麼嚇人了,雖然我沒有心髒病,可是這樣給你多嚇幾次,不曉得第幾次我就會直接被你給嚇死了!」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安靳暐一臉的懺悔,可惜眼底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不但一點抱歉神色也沒有,而且還有點詭異、有點邪魅呢!
霍妍華實在判斷不出來那是代表什麼意思。
「你不是睡著了嗎?」
雙眸內的邪魅之色更深濃了,他慵懶地翹起唇角,「我想這樣……」他動了動身上的某個部位。「應該是很難睡得著吧?」
咦?那是啥米東……東……啊!
一聲驚叫,霍妍華像只蚱蜢似的跳離開他的身上,還漲紅了臉遠遠指著他罵道「你……不要臉,!」
雖然她的外表看起來很大方的樣子,其實,她和男孩子出去約會一向都是很謹慎的保持安全距離,第一次被男孩子摟著肩、第一次和男孩子相擁抱、第一次親吻,對象都是安靳暐。
如今,當然也是她第一次貼身接觸到男人的那個部位,而且是在自己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在那一瞬間,她只感覺到意外、緊張、羞赧,甚至還有一點點害怕。
「這怎麼能怪我?人家也是正常的男人嘛!你就那樣香噴噴、軟綿綿的躺在我的身上,我怎麼可能會沒有反應呢?[慢吞吞的放下雙腿,包裹在牛仔褲下的那個部位更明顯的凸出它的大小和形狀,安靳暐無辜地瞅著她,還帶點可憐兮兮的味道。
「雖然我全身上下都是毛病,可是我敢保證那個部位絕對健康得很,不但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且生龍活虎、百戰百勝,所以,有反應也是很正常的嘛!要是沒有反應的話,那你才應該要擔心吧?」
霍妍華的臉更紅了。「誰……誰要擔心你那個啊!」霍妍華有點結巴地反駁回去。
安靳暐眨了眨眼。「不擔心我?」
頭一撇,哼一聲,「誰擔心你了!」霍妍華賭氣地道。
雙眼又眨了兩下,隨即輕輕地闔上,安靳暐讓一聲微弱的申吟逸出口,雙手還捂著胸口。
「嗚……好痛!」
短短的一聲申吟猶在空中飄蕩,剛剛還硬著聲音說不擔心他的霍妍華已經施展縮地神功一步跨到他的身邊,滿臉焦急擔憂,緊張兮兮地扶住他。
「你怎麼……啊——」
不料,霍妍華才剛扶住安靳暐而已,下一秒便莫名其妙地倒在他的懷里了。
「不擔心我,嗯?」
安靳暐揶揄道,霍妍華霎時雙眉憤怒地一揚,剛要破口大罵,安靳暐己經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任憑她怎麼掙扎、推拒、嗚嗚抗議,男人的堅持只有在這個時候才得以徹底的發揚光大。
直到她放棄了掙扎,還反手摟住他的脖子,又過了好一會兒後,安靳暐才氣喘吁吁地饒過她;霍妍華也僅有在這種溫馨浪漫的時刻里,才會流露出少有的溫馴、柔和。
安靳暐溫柔地撫娑著她的頭發,「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他輕聲問。
霍妍華倚偎在他的懷里,悄悄地瞄他一眼,又沉默片刻後才開口,「我爸爸要我畢業後到美國一趟。」
安靳暐的手稍微停頓了一下,旋即又繼續重復同樣的溫柔動作。
「然後?」
「本來是去一下應該沒什麼的……」
「但是?」
「但……」霍妍華咬了咬下唇。「但若是我爸覺得我還不錯的話,他要我留在美國總公司,由各部門主管開始實習。」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安靳暐依然若無其事地輕聲問。
「我並不希罕爸爸的公司,就像媽說的,自己創業還比較有挑戰性呢!」
安靳暐看得出來事情沒這麼簡單。
「不過?」
「不過……」霍妍華又咬了半天的唇。「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從我出生開始,爸爸就沒有抱過我、關心過我,他甚至連養育費都沒寄過來,因為他知道媽媽養得活我,所以,他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了。而他卻把其他的三個孩子帶在身邊,疼愛他們、關心他們,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我做錯什麼了嗎?」
霍妍華的胸脯沉重地起伏著。「如今,他或許會把公司交給我,但那又如何?他並不是覺得虧欠我,所以要補償我,或者想表現一下遲來的父愛,不!都不是,他只是要利用我來維持他以各種手段堆積出來的企業王國,我只是他的工具,一個跟他有血緣關系的工具!」
她突然攬臂環住了安靳暐的腰,緊緊地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口。
「而最重要的是,我永遠都忘不了當年當爸爸要帶著他的情婦和孩子移民美國時,我頭一次見到我的異母姐妹和弟弟的情景。那個智障什麼都不懂,卻懂得要欺負我,因為他媽媽叫他這麼做,而我姐姐和妹妹,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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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只帶我們和媽媽移民,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嗎?」十歲的霍瑞香很跩地問。
雖然才八歲,但是,自小就特別慧黠聰明的霍妍華早就很清楚家里的情況了,所以,她沒有回答,因為她回答不出口,只能握拳咬緊牙關地忍耐著。
「咦?不懂嗎?」
「她笨嘛!姐。」同樣八歲的霍瑞婷以嘲諷的口氣插進來一句。
「笨啊?沒關系,我講清楚一點就是了。」霍瑞香更是趾高氣昂的說︰[告訴你吧!因為爸爸只屬于我們的,他的疼愛和關心統統都只屬于我們,而且,爸爸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屬于我們的,所有的財產、公司統統都是屬于我們的!你一點也得不到,就算是殘渣,我們也不會分給你;就算你哭死了,爸爸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也不會分給你什麼,這樣你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