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芽看看那個、又回頭看看這個,突然間,她也很想抗議。
喂、喂、喂!你們是不是應該先問過我什麼才對吧?
譬如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呀?
☆☆☆
既然不想死,戰修和葉天濤只好卯起來準備了。
慶幸的是,因為南邊廣州的生意出了問題,所以,半個多月前就由大胖子來代替盛月兒看管山莊,否則,要是讓她知道南宮絕玉要成親了,還不曉得痴戀南宮絕玉多年,又潑辣成性的她會飆出什麼樣的麻煩呢!
於是,回到山莊後的第八天,小芽就莫名其妙的從廚娘升格為少夫人了。
是啊!的確是莫名其妙,從頭到尾都莫名其妙得一塌糊涂!
首先,這個「婚約」是硬被「套上」的,而且,貨物既出,一概「不能退貨」!婚禮還要「趕場」,最可惡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
好吧!反正她遲早要嫁人的,而且,有她看著他,還可以避免他發飆飆過了頭,或者飆到莊外去流浪。
這可以算是變相的救人命吧?
何況,嫁給他也不是那麼差,雖然他的脾氣有一點點超級暴躁,他的個性也有一點點超級任性,飆起來的時候也有一點點超級恐怖,但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被送入洞房的時候,她好像也有一點點超級高興呢!
不過,有一件事她一定要在洞房之前先搞清楚不可!
「你為什麼要娶我?」南宮絕玉一掀開她的蓋頭巾,她就沖口問出來了。
「很簡單。」他慢慢放下喜秤。
她立刻用很期待的眼神瞅著他。
「呃?」
「因為我想娶你。」
「??」
「睡覺吧!」
「耶?可是……可是交杯酒、蓮子湯、花生……」
***
南宮絕玉成親之事,除了山莊里的人自己熱鬧了一番外,並沒有特意讓山莊外的人知道,因為南宮絕玉是個很孤僻、很自我的人,所以,他並不認為他成親的事除了他自己和妻子之外,需要其他人的參與,允許山莊里的人熱鬧一下,對他來說就已經太過多余了。
所以,南宮絕玉成親後半個多月,在大胖子趕回北方去不久後也趕回來的盛月兒,自然不知道少主人已經成親了。
春、秋是插阡最好的季節,所以,成親後沒幾天,小芽就想把自己埋進花田里了。但問題是,成親後,南宮絕玉就把她當成他個人的「私有物」,除了看著他、听著他、想著他、服侍他、陪伴他、照顧他之外,不準她做任何事。
真是傷腦筋耶!
看樣子只能哄他去睡午覺,才能爭取到一點時間貢獻在她的寶貝花田上。
而盛月兒回來的時候,恰好就是南宮絕玉在睡午覺,小芽埋在花田里工作的景況。
她一回來,覺得山莊里有什麼不太一樣了,不過,那只是一種感覺,她最在意的還是——最討厭出莊的南宮絕玉為什麼要為一個廚娘破例出莊?而且還那麼急切的樣子?
一經過中廳,她就截住一個路過的婢女追問,「听說少爺回來了?」
「是的,盛姑娘。」
「少爺現在在哪里?」
「少爺在睡午覺呢!」婢女好奇地瞅著她。「不過少夫人還醒著,她在花田里工作。」
盛月兒驟然優住了,抓住婢女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
「好痛啊!盛姑娘……」婢女想抽回手,卻怎麼也收不回來。
但是,盛月兒似無所覺,她一逕用尖銳的眼神盯住婢女。
「你剛剛說什麼?少……少夫人?」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婢女同情地覦著盛月兒。「少爺在半個多月前成親了。」
成親了?!
盛月兒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和誰?」
「不就是少爺以前的廚娘小芽姑娘嗎?」
丙然!
盛月兒扔掉婢女的手,大步往花田走去.雖然在花田里工作的人很多,但她一眼就找到了「少夫人」,因為花田里只有一個女人.
她很意外,她原以為廚娘應該跟她一樣是個成熟的女人,卻沒料到只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她原以為廚娘能「騙」少爺娶她,肯定是個善於蠱惑媚術的虛榮女人,卻沒料到竟是個肯在大太陽底下埋在花田里工作的女人。
扎著裙擺,頰上污漬一片,手上泥漿滿怖,她卻毫不在意地和一同工作的人聊天說笑,銀鈴般的笑聲傳得老遠。
「咦?盛姑娘,你回來啦!」有人發現了盛月兒。
小芽聞言,立刻好奇地看過去,同時放下手中的工作迎向前來。
「啊!你就是盛月兒盛姑娘嗎?哇——你不但能干,而且好漂亮喔!」
這女人,她想干什麼?
盛月兒微微一挑柳眉,戒備地望著小芽。「你就是……少夫人?」
「哎呀!又是少夫人,拜托不要那樣叫我行不行?听起來很奇怪耶!」小芽裝著鬼臉。「像以前一樣,大家都叫我小芽不是很好嗎?」
盛月兒眯了眯眼。「少夫人,我們另一邊談話好嗎?」
小芽輕輕一愣。「談話?!哦!好啊!那……到花廳去好了。」
她一面在衣裙上擦著手,一面領路走在前頭,一面還好奇地偷覦著盛月兒嚴肅的神情。既然人家那麼正經,所以,在花廳坐下後,小芽也趕緊擺出正經的態度來。
「呃……盛姑娘有什麼事嗎?」
盛月兒眼神尖銳地注視她片刻。
「少夫人,少爺為什麼要娶你?」
這下子,小芽真是結結實實的愣了好一下,隨即抱怨似的大嘆一聲。
「別問我,我比你更想知道呢!」她不滿地噘起了嘴。「我在成親那天還特別問過他呢!我問他為什麼要娶我……」
「他怎麼回答?」盛月兒急切的問。
小芽聳聳肩。「他說啊!很簡單,我就是想娶你,就這樣。」
盛月兒陡地楞住了。「就這樣?」
「是啊!就這樣,然後就催我睡覺,可是人家不都說要喝交杯酒什麼的呢?結果你知道他怎麼做嗎?」
「怎麼做?」盛月兒不覺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小芽頓時露出一臉的憤慨。「他呀!拿了兩個碗,把酒啊!蓮子湯、花生、棗子、栗子、桂圓、李子、長生面什麼的,全都給我弄在碗里,連餃子也給我扔了一粒進去,然後叫我吃了它。什麼嘛!那樣誰吃得下去啊!」
盛月兒呆住了。「你……不會真的吃了吧?」
小芽瞥了她半晌,而後嘆口氣。「當然吃羅!他先吃了,然後就開始擺臉色給我看,我還能不吃嗎?」她又嘆了一口氣。「唉!吃得我都快吐了呢!」
不曉得為什麼,盛月兒居然覺得有點同情她。
「你……不怕他嗎?」
「怕?怎麼不怕?」小芽月兌口道︰「你也知道他很凶的,不是嗎?又暴躁、又任性,而且翻臉就不認人、不爽就瞪人、劈頭就罵人、拔劍就砍人、揮掌就飛人……」
「飛人?」這又是什麼?
「把人劈飛了嘛!」
「哦!」請原諒她的無知!
「總而言之啊!他是世上第一等超級任性的人,不順著他,就等著被宰吧!」小芽搖搖頭。「這樣誰不怕他呀?」
「那你還嫁給他?」盛月兒忍不住沖口而出。
小芽奇怪地瞄著她好半天。
「盛姑娘,你……不會是喜歡少爺吧?」
盛月兒頓時滿臉通紅。「你……你……是我先問你的!」
雖然盛月兒沒有回答,但小芽已經了然了,而且,不曉得為什麼,她的心里突然出現一種酸酸的刺痛感。
「你沒有告訴少爺嗎?」
「你……」盛月兒已經老羞快要成怒了。「是我先問你的!」
小芽又凝視她片刻。
「因為他沒有給我反對的餘地,」她很老實地招供。「每個人都只能順著他的意思去做,因為違逆他的後果,沒有人敢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