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蒙古的習俗,雖然男人可以迎娶許多位正妻,但只有第一位正式迎娶的正妻才是嫡妻,她的地位和權力在所有妻妾之上,也唯有她的兒子可以繼承丈夫的一切(嫡長子得封號地位,嫡幼子守祖產),即使是大汗也不能否定她的地位。
霍駱金呆了呆。「但是……」
「除非那個千黛可屯是賤民,」納岑搶道。「可是,既然額赤格都收她為妾了,她就不會是賤民,對吧?」
「是沒錯,可是……」
「即使是葉里迷失別吉硬要大汗找我的麻煩也不打緊,」納岑再一次打斷霍駱金的話頭。「別忘了,我是世襲答剌罕喔!」
「答剌罕」是成吉思汗特別授與的尊貴封號,擁有此特別尊貴封號的人可以享受種種特權,如宴飲中仿宗王儀,允許其宿衛佩帶箭筒,圍獵時獵獲物可歸己有,出征時掠獲物歸己有,免除賦稅,隨時自由出入宮禁,有權自擇牧場等等,最重要的是︰九次犯罪不罰。
於是,霍駱金無話可說了!
但是,納岑王,你可不要後悔啊!那位千黛可屯沒有被人踫過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她那副長相啊……實在是……實在是……惡……
※※※
這是一座嶄新的斡兒朵,除了頂上加了一塊代表王族的花形大紅氈,和門前多了一個木制紅色小房間作為風門之外,大小和裝演之富麗更是其他斡兒朵遠遠不及的。
在這座至少可以容納三十人的「喜房」內,白色的圍氈上掛著精致的毛壁衣,還有莊嚴的紅底蟠金龍支柱和華麗的花紋地毯,後方右邊則是薩滿神像供奉處,中間對門之處是喜床,這張床永遠不會再更換,也永遠不會有任何外人坐在上邊,或是把物品放在上面。
另外!沿著氈牆還放置了一整排的朱紅色櫥箱,在下方靠門處是放置燃材處,穹帳正中央是火架,火架的正上方是一個圓形天窗,那是光線入口和濁煙出口,而靠近火架與絨氈坐墊之間則放有紅色的長棹。
然而此刻,在這喜氣洋洋的斡兒朵里,高大英挺的新郎和矮小臃腫的新娘卻一點兒喜氣也沒有地瞪眼對峙著。
面無表情的納岑高深莫測的眼光在上下打量新娘一番後,便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新娘那張「濃妝艷抹」的臉蛋,而頂著至少有兩尺高固姑冠的新娘也挑釁似的瞪回去,雙方皆是一副不瞪死不罷休的態勢。
良久後——
「天氣真有這麼冷嗎?千黛可屯。」納岑慢吞吞地開口了。「你到底穿了多少件衣服呀?」
他居然注意到了!十六歲的新娘——千黛頗意外地眨了眨眼。過去每個男人只要一瞧見她這副德行,莫不立刻猛打哆嗦,並忙不迭地在她身上印上「不好玩」的標簽丟到破物堆里去涼快,從此後就天涯海角永不相見了。
而她這第三任丈夫居然只看兩眼就注意到有什麼不對了!
懷著既詫異又好奇的心情,她不由自主地開始認真端詳起她的現任丈夫、前任小叔、前前任兒子來了。
深邃俊逸的五官,豪邁瀟灑的氣勢,高大英挺的身材,似乎蘊藏著無窮盡的威力,左耳上的金圈璀璨寶石耳環不但無礙他的粗獷不拘,甚至更積極地襯托出他那狂野迷人的性感。老實說,這實在是一個相當亮眼的人物。
這八年來,為了貫徹自己的計劃,千黛總是把自己裝扮成最丑陋的模樣,小心翼翼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默默地工作、悄悄地學習他們的語言、生活習慣,暗暗默記附近的地形道路(雖然好像都不怎麼記得住),只待有朝一日能順利逃月兌此地,按照娘親的遺言去尋找她的幸福。
所以,除了那些護衛兵和日常頻頻有所接觸的幾位管糧、管材和總管等之外,她根本認不得多少人,更別提這位經年在外征戰的新任河西王了。如今仔細一瞧,她不由得暗暗贊嘆,沒想到那個糟老頭子居然生得出這麼好看的兒子,而那個成天混在女人堆里的鬼竟然會有如此威武的弟弟。
原來她還認為那個糟老頭子和色鬼絕對不可能帶給她任何幸福,而既然她是王的可屯,在這兒當然也沒有其他人敢踫她,所以,如果她想要尋求幸福,自然一定要逃離此地才有機會!
可她怎麼樣也沒料到她的第三任丈夫竟是如此出色!
嗯……她不由得暗暗點頭,外貌氣勢都是一流的,看樣子也不是什麼風流痞子,或許這個人能夠帶給她幸福也說不定喔!
正當她暗自竊喜不已之際,不意納岑卻倏地伸手替她摘掉了固姑冠,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她,趁她還暈頭轉向、搞不清楚狀況之前,三、兩下便扯去她好幾件鮮艷的厚長袍,直到露出最里面的紫色長單衣,柔軟光滑的綢緞忠實地泄露出她那玲瓏有致的曲線之後,他才滿意地放開她,而後隨手一揮。
「去,把你臉上那些東西洗掉!」
直到此刻,千黛才從震驚無措中回過神來,旋即慢半拍地驚叫一聲,雙臂掩在胸前,踉蹌地倒退好幾步。
「你……你……你這個……」!粗暴無恥的!「我才不要!」她尖叫。
這個人才不可能帶給她任何幸福呢!
納岑的雙眉高高一挑,「不要?」他兩眼凶狠地盯住她那張涂滿白粉,紅唇好似血盆,還有好幾十粒疑似黑豆之類的疙瘩的「俏臉蛋」,「你敢說不要?」他兩條長腿開始威嚇性地朝她邁過去。
「我……」千黛恐慌地凝視著他高大的身軀緩緩靠近,不由自主地抖著雙腿往後退。「我本來……本來就這個樣的嘛!」那個……那個……听說他不曾有過半個妻妾,是不是都已經被他殺光了呢?
納岑嘲諷地勾起唇角。「是嗎?」
懊死,他為什麼不像其他人一樣眼楮月兌窗?
當千黛既驚懼又懊惱地暗暗抱怨不已時,突然又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無路可退了?不會吧?她驚恐地悄悄往身後一瞄……苦也!那張嶄新豪華的大喜床正眯著兩只鳳眼默默地恥笑著她。
千黛無助地收回視線,好不容易才咽了口唾沫,「沒……沒錯!」她色厲內荏地叫道。
納岑眯了眯眼,隨即露出一抹狡詐的微笑。
「既然如此……」
千黛才驚覺不對,他那有力的長臂便突然伸了過來,她正想往旁邊閃去,可就是慢了那麼一絲絲,她就被推倒在床上了。緊接著,她才剛尖叫一聲,納岑結實勁健的身軀便壓了上來。千黛下意識地繼續尖叫,並手抓腳踢的,活像小山貓似的掙扎不已。
但基本上,女人本來就敵不過男人的力氣,何況他是那麼的高大,而她又是那麼的嬌小,所以,她尖叫著被抓住雙手壓制在腦袋上方,尖叫著被掀起長單衣,然後,她的尖叫聲被自己的長單衣掩住了。
昏天黑地之中,她驚恐地感覺到他抓住她的褲頭,「不要!」她的長褲被粗魯地褪去了,「不要!不要啊!」她哭叫著被分開了雙腿,「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啊!求求你啦!不要啊!不……啊!啊!好……好痛啊,不要,真的好痛好痛啊!求求你,不要了,真的好痛啦!真的啦……求求你,真的真的好痛啊!娘啊!黛兒好痛啊……」
她開始嚎啕大哭,而且哭得快岔了氣,可是覆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四個字,盡避她哀求不已,他依然若無其事地兀自在她身上狠狠地烙印下屬於他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