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爸爸媽媽只關心工作與應酬,也沒有多余的時間來注意他的人格發展。
因為家多堂兄弟姊妹都只願自掃門前雪,從未曾考慮要去顧及他人瓦上霜。
他把一切都怪罪到別人頭上之後,然後心想︰既然沒人關心他,那他就自己關心自己!
所以他認為--
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開心就好了,不是嗎?
我想離家就離家,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輕松就好了,不是嗎?
我想和「兄弟」們在一起,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快樂就好了,不是嗎?
我想砍人就砍人,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能藉此發泄郁悶的心情就好了,不是嗎?
我想報復就報復,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爽就好了,不是嗎?
于是,在「兄弟們」的鼓噪起哄下,就算井承智原本無意報復什麼,可好勝的他卻不願在眾人面前「認輸」,否則就太沒面子了!
因此這一天,他在幾位湊熱鬧的「兄弟」們的「陪同」下,真的堵住了六堂姊曉晨的路。
「井曉晨,既然妳敢出賣我,就該有所覺悟了!」井承智流利的說出兄弟們慣用的詞語。
驚恐萬分的曉晨不敢相信,她也只不過是走出校門去買本雜志,竟然就這麼好死不死的撞上煞星。
無助的雙眼慌張的朝四周放眼望去,除了學校圍牆外,就是老舊的公寓,就算有再多的人,在這種時候也大都出門上班、上課去了,只留一些老弱婦孺在公寓里。
她可以瞧見雖然有人注意到她的危險了,卻反而立刻縮回去躲著偷看,深恐多管閑事的後果是惹來殺身之禍。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後,她掙扎著開了口。
「承……承智,我……我是替你擔心才……才告訴爺爺的啊!你……你不要和那些人在一起了,他們……他們對你沒有好處的。」
「你太唆了,井曉晨,」井承智冷冷地說︰「我才不管你是為誰擔心,我只知道你出賣我是事實,這樣就夠了!」
一顆急遽跳動的心幾乎要蹦出來了,曉晨用雙手抱著自己,下意識地想給自己一點溫暖和安慰。
「你……你想干什麼?」
「也沒什麼啦!」井承智聳聳肩。「只是,我幾位兄弟好久沒玩女人了,所以,想麻煩你陪他們玩玩!」
曉晨倒抽一口冷氣。「你……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拜托!你耳聾啊你,這種話還要我說第二遍嗎?」井承智不耐煩地叫道︰「我說我幾位兄弟很久沒玩女人了,他們哈得要死,所以,想麻煩妳陪他們玩玩……」
他驀地噤聲,和同伴們不約而同地盯著一輛急駛而至的跑車「嘰!」一聲煞在他們的旁邊,一位很面熟的年輕人迅速跳下車跑向曉晨。
面熟自然是因為那個年輕人和一位名人長得非常相似,除了眼楮和發色不同之外,其它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你這個笨蛋!」任育倫怒罵道︰「不是叫妳不要一個人出來嗎?」
曉晨又開心、又畏縮地躲進他的懷里。
「人家只是出來買本雜志而已嘛!」
居然還有話說!
任育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妳喔……」算了!訓老婆的話還是回家關起房門來再說就行了,這種時候實在不是做那種事的最佳時刻。「哪個是妳堂弟?」
他銳利的眼神在前方那幾個不良少年身上來回梭巡著。
「看起來最小,最幼稚的那個嗎?」
「嗯、嗯!」曉晨連忙點頭。「他叫承智。」
任育倫頷首,並將曉晨護到身後去,然後毫不畏懼地獨自面對那幾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小表。
「要動人家的老婆,至少該先通知一聲吧?」
井承智微微色變。「你……我想動就動,為什麼要通知你?」他緊張的叫道︰「我警告你,你最好識相一點,否則倒霉的可是你,我是會砍人的喔!」
「是嗎?」任育倫一臉滿不在乎的嘲諷笑容。「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否則搞不好倒霉的是你們喔!」
年紀越輕越是受不了挑釁,也不是什麼一言不合,只是語氣听起來讓人很不爽,那幾個少年互覷一眼,隨即很有默契地同時撲過來開打了!
曉晨才剛驚呼半聲,就被任育倫推到牆邊去,然後心驚膽戰地看著他手腳利落的和對方展開一場斯殺……呃!說斯殺似乎有點夸張,因為那實在不太像是兩軍對打,根本就是一面倒嘛!
不過片刻工夫,除了被踩在腳底一下的井承智外,其它鼻青眼腫的少年全都一溜煙地逃掉了,曉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你……你怎麼會……會那個……」她比著手腳。「呃……那個那個?」
「那個那個?」任育倫失笑。「妳在說哪個呀?」
「倫!」曉晨很生氣地蹶起小嘴,隨即憤然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說拉倒!」
「好、好、好!」任育倫立刻全面投降了,他忙俯首在她耳邊悄聲道︰「名人都嘛怕被挾持綁架,又不喜歡讓一大堆保全包圍著,當然就只好自己學點防身功夫來預防!」
「哦!」曉晨恍然大悟,隨即又扯扯任育倫踩人的那只腳。「喂!你到底還要踩著他多久啊?」
「踩到他願意乖乖听話為止。」
說著,他的腳還用力地往下壓了壓。
「小子,如果我放了你,你大慨又會跑回去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一起混;若是送你回家嘛!恐怕你爺爺也會再次把你踢出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帶回我家去好好修理一下了!」
「我才不要去你家呢!」還趴在地上吃灰的井承智含糊不清地說。
「恐怕由不得你了,小子。」任育倫嘿嘿冷笑。「別忘了,你還在我的腳底下喔!你要是再這麼囂張下去,小心我把你月兌光了扔到大馬路上去果奔!」井承智噎了一聲。
「你……你敢!」
又用力壓了兩下。「干嘛?是不是想試試看啊?」
盡避井承智咬牙切齒的暗恨在心,卻真的不敢再回嘴了。
任育倫這才滿意地挪開腳,順手一把將他拎起來扔進車里,接著還從前面的雜物箱里模出一個幾可亂真的手銬將井承智銬在車門上,這才回身吩咐曉晨。
「你快回去上課吧!你堂弟交給我和媽咪就行了。」
話落,他就兀自開車離去了,曉晨卻仍擔憂地望著跑車消失的方向。
他不會是想拆了承智的骨頭吧?
***
餐廳里,渾身叛逆味道的井承智朝對面的吟倩怒目而視,一臉的不肯妥協。
吟倩卻當作沒看到般,徑自一面削著隻果,一面滔滔不絕地細數著任家的規矩。
「只要沒有那些令人想海扁你一頓的過分行為,雖然你暫時還不能出去,這是你堂姊夫吩咐的,可至少在這屋里,你是完全自由的,想干嘛就干嘛,一切都隨便你,甚至想整人也可以,但是你要為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任,懂嗎?」
井承智懷疑地斜睨著對面那個隨時都笑咪咪的女人?
「我想干嘛就干嘛?」
「對,只要不走出這個屋子,不做逾矩的事,而且能為你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愛干嘛就干嘛。」
井承智倏地瞇起雙眼。
「想整人也可以?」
「可以!」吟倩肯定地回答。
「捉弄妳也行?」
「行!」吟倩仍然笑嘻嘻的。「只要你捉弄得到我,而且不怕我整回去,歡迎你來向我挑戰!」
井承智狐疑地審視著她,似乎想從她那可疑的笑容里找出一絲陰謀詭訐的痕跡。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吟倩失笑道︰「我哪有什麼目的?這個家里的人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啊!既然你要暫時住在這兒,我當然要把這個家的習慣告訴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