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奔間,冉豪匆促的下了決定。「找機會點她的睡穴!」
「我試過了,很難。」望著前方不顧一切的背影,冉超無可奈何地說︰「她知道我們會來這一招,也知道我們不敢傷她,所以,只小心地不讓我們擋倒她,其他的,她根本無所顧忌。」
「該死!」冉豪咒罵著。「叫蘭蘭去請她的公公婆婆來!」
冉超照做,而後又問︰「再來呢?」
「再來?」冉豪咬咬牙。「盡我們所能的阻止她闖下大禍!」
在微弱的申吟聲中,裴逸凡逐漸醒轉,吃力地睜開眼眸,頭一個見到的卻是孫鈺和冉蘭蘭焦急的臉孔。
「天哪!你總算醒了,麼妹夫!」
張了好幾次嘴,裴逸凡才勉強擠出幾個粗啞的單音。
「我……怎麼了?」
「你被陰山雙煞打傷了,可是這個不重要,你的傷已經不要緊了,要緊的是麼妹發狂了,我們又找不到你爹娘,現在只能靠你去阻止她了。」
裴逸凡的眉頭立即攢了起來。「她……好,扶我起來。」
孫鈺和裴安小心地將他扶了起來,可看著他隨時都有可能昏厥的模樣,冉蘭蘭不由得擔心地問︰「你支持得住嗎?」
裴逸凡咬緊牙關,忍住陣陣襲來的暈眩感,努力不讓自己再躺回去,甚至再昏迷過去。
「可……可以。」此時就算不可以也得可以啊!
辛府就在西城邊兒上,宅高院大,富麗堂皇,極盡奢侈之能事。
可此刻,豪華的辛宅卻幾乎要成為一座廢墟了,東塌一處,西陷一方,在一聲嬌喝後,又是一角坍方,夾雜著無數驚懼的尖叫和無奈的苦勸。
「麼妹,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狗屎!冷靜個屁啊!她們差點宰了逸凡相公,你教我怎麼冷靜?」媛媛狂聲怒吼。
老實說,就連冉氏兄弟倆和蘇少成都不禁有些畏懼,他們從未見過媛媛如此暴怒、憤恨過,她幾乎是六親不認,腦海里只存在著為裴逸凡報仇的意念。
如果沒有他們阻擋在中間,他們真的要懷疑,她是否打算把辛家上下六十余日,包括童椎的幼兒、下人、奴僕統統干掉?
「我知道,麼妹,我知道,但是,你不能這麼沖動啊!要找也得找罪魁禍首,不能傷及無辜吧?」冉豪耐心地勸道。
「不必找,就是她們!」媛媛憤怒的指著辛大富和辛若雪。「你們在柏家也听到了,不但辛若雪指使陰山雙煞去謀害逸凡相公,就連辛大富也因為逸凡相公搶了他們的生意,而起意要除去逸凡相公,你們都听到了,不是嗎?」
冉豪還沒有回答,辛大富便驚叫了起來,「什麼?是誰說的?這事除了我和親家,根本沒有人……」
他陡地噤聲,卻已來不及,媛媛冷笑地斜睨著他。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都有份!你沒有想到柏溫田會把一切都推到你的頭上來吧?他說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辛大富聞言,臉色大變。「什麼?他竟敢把一切都推到我頭上來?屁啦!主意明明是他出的,我只是附議而已,他竟然混蛋的將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來!」
媛媛陰森森地掃視著蜷縮在一角的辛府眾人。
「我才不管是誰出主意,或是誰附議,反正統統逃不掉,想要人命,就先嘗嘗自己沒命的滋味吧!」最後,她盯著辛若雪冷笑連連。「你也是一樣!」
「你……你不能!」辛若雪驚恐地尖叫。「殺人是犯法的,你……你殺了我們,你自己也要坐牢啊!」
媛媛高高的揚起雙眉,「啊!對喔!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呢!」她狀若恍然地道,待辛若雪臉色一松,她又立即沉下臉。
「所以,我不親手殺你們,我要你們自殺!」
辛若雪倒抽一口氣,「我才不要!」她連尖叫聲都有些走調了。
「你會的!」媛媛斬釘截鐵地道︰「等你嘗過分筋錯骨法的滋味後,我擔保,不用半個時辰,你就會急著自求解月兌了!」
一听,連冉豪都變了臉色。「分筋錯骨法?你瘋了啦!麼妹!分筋錯骨法連習武之人也沒有幾個承受得了,你怎麼可以用在他們身上?」
媛媛淡淡地瞟他一眼。「不這樣,他們怎麼會自尋解月兌呢?」
冉豪的臉色更凝重了。「不行,麼妹,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想找他們發泄怒火,可以,但是,你不能真的鬧出人命來,否則,我會想盡辦法阻止你的。」
「阻止我?來啊!想阻止我就來啊!「媛媛不在乎地哼了哼。「若是傷了我,我倒要看看你的理何在!殺人的你護著,報仇的你卻要傷害,意思就是殺人者無罪羅?那倒好,我干脆殺了他們,你就不會阻上我了吧?」
一串歪里說得冉豪一愣一愣的,腦筋有些轉不過來。
蘇少成忙接口道︰「麼妹,咱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讓你先冷靜一下,是非曲直,該交由官府來判定比較妥當,所以……」
「放屁!」一聲怒罵讓蘇少成驚得岔了氣,媛媛怒容滿面地指著辛大富。
「想讓官府去治他?你可知道現在的府台大人收了他多少賄賂?治他?府台大人才不想斷了自己的財源呢!」她緩緩的放下手臂,冷眼斜睨著辛大富。「更何況,你們讓陰山雙煞跑了,到時,他來個死不認帳,又能治得了他什麼罪?」
蘇少成頓時語塞。
「你們是要我就這麼放了他,讓他日後再買凶來傷害逸凡相公嗎?要是下回逸凡相公真的被他害死了?你們……」
媛媛怒目一一掃過冉豪、冉超和蘇少成。
「誰要賠我一個逸凡相公,嘎?」
三入面面相覷片刻,冉豪才又謹慎地開口道︰「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出一個好辦法,讓他們……」
「讓他們不敢再傷害逸凡相公?」媛媛嘲諷地說︰「有你們護著,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的?」
冉豪又啞了口,半晌後,冉超才試著道︰「至少你要問過麼妹夫的意思吧?」
「問他?我為什麼要問他?他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媛媛狂傲地大聲道︰
「就算爹爹在這兒,我自個兒的事還是我自個兒決定,除非爹爹殺了我,否則,沒有人可以改變我打定的主意!」
三個人又傻住了,因為他們知道媛媛說的是事實,當她執拗的性子一發作,還真是除了先要她的命以外,再無其他的方法阻止她了。
于是,三人不得已開始考慮!是否要冒著可能傷害到她月復中胎兒的危險,先制住她再說?三人聯手,應該可以減少傷害到她的機率吧?
三人互相使著眼色,正想要一起出手,看是否能在一招之內便制住媛媛之際,突然……
「我真的不行嗎?」
那聲音是如此的虛弱無力,卻如暮鼓沉鐘般重重地敲進媛媛的耳內,她驀然轉身,一瞧見搭在裴安和孫鈺肩膀上的裴逸凡時上立即驚呼一聲奔過去,裴安及時閃開,好讓媛媛能抱住裴逸凡的腰部,撐住他虛軟的身子。
「逸凡相公,你沒事了?」
裴逸凡晃了一下,又勉強撐住,他吃力地笑了一下。「沒事了。」
媛媛心疼地瞅著他慘白的臉色。「你不該下床的。」
裴逸凡點頭同意。「我也這麼覺得,你可以扶我回去嗎?」
「我……」媛媛遲疑地瞥向辛府眾人。「可是……」
「沒關系,你想做什麼都隨你高興,我可以等你,但是……」裴逸凡似乎頗為諒解地說︰「我想,我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了。」
在一聲長嘆後,媛媛又自願被壓在他的五指山下了。
「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