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終于找到一個能自私的將她綁在他身邊的「不自私」的理由了——孩子需要爹,也需要娘。
托了月復中寶寶的福,媛媛輕輕松松的打贏了一場仗,卻不知道先要反省一下先前曾陷入苦戰的原因,一看見裴逸凡喜上眉梢,便立即跩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開始嘮叨起來了。
「所以說!以後啊!你要開心一點,你開心、我快樂;我快樂,寶寶才會笑眯眯,明白嗎?別再想些嘰嘰歪歪的事了,我呢!既然嫁給了你,就跟定你了,誰也別想教我離開你身邊,懂嗎?還有啊!或許我是蠻橫了點兒,但我還是會听你的話的,只要你……」
媛媛說得天花亂墜、口水亂噴,卻沒注意到在她越說越起勁的當兒,裴逸凡的臉色卻逐漸有了改變,從喜不自勝到冷靜,又到蹙眉沉思,再到滿臉的不高興,而後是純男性的暴怒。
「……等冷靜下來,我自然會盡量……」
媛媛仍是沒瞧見他的「變臉」,兀自興高采烈的碎碎念,沒料到驀然一聲低吼,「老太婆的里腳布」遽然被?擦一下子剪斷了。
「你有了孩子,竟然還敢去做這種事?」裴逸凡憤怒地抓著……呃,輕輕的抓著她綁著繃帶的手臂。「居然拿自己跟孩子的命去耍弄?要是出了岔子誰承擔得起,嘎?」
媛媛那得意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小嘴兒半張,愣愣地呆望著滿臉威怒之色的夫君,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很聰明的蠢事。
呵呵!她真是樂極生悲啊!
「啊……這個嘛……哈哈!你冷靜一下,逸凡相公,那個……請听我解釋……」媛媛邊打著哈哈,邊迅速發動腦袋內所有隸屬于奸詐狡猾部門的細胞,妄想來個絕地反攻、轉敗為勝,就算勝望渺茫,至少,也要尋求延長戰的可能。
「是這樣子的,我呢……啊!」
可啥腦筋也不用傷了,什麼狡辯也沒機會派上用場,裴逸凡迅速起身,抓起衣服便要替媛媛穿上。
媛媛忙接過來自己動手,邊斜眼偷覷著夫君快速的著衣,邊小心翼翼地問︰
「逸凡相公,你……又生氣啦?」
裴逸凡瞟她一眼。「很生氣、非常生氣、萬分生氣、生氣得很!」
哦!了解了,氣上加氣,意思就是她這次不好過關了就對!
媛媛慢吞吞的套上衣裙,還努力想著自己還有什麼零零碎碎的武器可用,束手就擒一向不是她的作風,再接再勵、奮斗不懈才是她一貫的理念。
可是……
「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出門了!」
奧?!不準出門?!媛媛頓時傻眼,裙子掉了一半。
「我知道你不會听我的,所以,我會跟娘說一聲,讓她……」
這下她死了!
「……我想,娘可能會叫我們搬回主宅里去住,屆時……」
逸凡相公,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要這樣虐待我?嗚嗚嗚……
「……以後就交給娘了,畢竟有什麼該注意的我也不清楚,所以……」
霞衫歪斜地套著,小手茫然地抓著還吊在臀部下方的繡裙,精致的腰帶一頭拎在另一手,一頭懶懶地垂在地上,雙肩垮得不能再垮……媛媛傻愣眼地呆立著,活像一尊徹底失敗的雕像作品,耳邊還不斷傳來各種「嚴刑峻法」讓她的下巴越掉越低。
「……雖然我是男人,不太懂,可我還是知道孕婦有很多禁忌……」
早已穿好衣衫的裴逸凡,習慣性地開始背手踱步,沉吟兼喃喃「自語」,媛媛披頭散發的小腦袋無意識地隨著他左右擺動。
「……不準跑、不準跳、不準飛、不準亂吃、不準……」
呃……若是她一腳將他踢出府去,不知道公公、婆婆會不會不高興啊?
「……天氣涼了,叫你多穿幾件,你就得多穿幾件……」
或者把他的嘴巴縫起來?反正他已經少一只眼、跛一條腿,應該不會在意再少張嘴吧?
「……早睡晚起多休息,不要再想著要整人了……」
天哪!殺了她吧!
媛媛不想打擾夫君的「自得其樂」,悄悄地嘆了一口氣上實在搞不懂她這個人見人怕的刁蠻女,怎麼會栽在一個跛腳瞎眼的酸儒身上?
冉豪是個爽朗熱情、令人贊佩的俠士,自行斷了右臂不說,還開開心心地猛揮著斷臂,朝對他暗施毒針的敵手得意地炫耀對方沒能暗算成功,然後回家拚命練左手劍,讓自己變得更厲害,而後再去找著對方,也卸下對方擅于施暗器的右臂。
這叫以牙還牙!
冉超則天生有追蹤的異能,無論任何人事物,都逃不過他的「鼻子」,只要被他盯上了,還是自行投降來得爽快些,反正歷盡千辛萬苦的逃亡流竄後,終究得落在他手中。
一眼望去,兄弟倆很相似,只不過一個壯碩一些,一個瘦小一些罷了,但是,同樣的,他們和其它兄弟姊妹一般,都對媛媛這個ど妹是又氣、又疼、又愛、又拿她沒轍。
此刻,是兄弟倆應ど妹的「宣詔」,趕到揚州來當幫手的某日黃昏,媛媛剛帶著兩位哥哥到書房見過夫君,然後繃著臉蛋,氣呼呼地沖到苑園里生悶氣,隨後而至的兄弟倆,好笑地互覷一眼後,冉豪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肩頭。
「怎麼了,ど妹?」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她冉媛媛不爽時,最好是退至一里外去遠觀煙火,以策安全,免受池魚之殃。
但此刻,即使心里開心得不得了,暗忖上蒼終于開了眼,教這個無法無天的「恰查某」終于踫上了克星,活該她惡有惡報!可冉氏兄弟倆還是不得不將極少用到的慈祥兄長面具戴上,免得有人說他們無情,雖然他們的確實是……嘿嘿!
無法同情她。
「怎麼了?」媛媛怒氣沖沖地重復,繼而大吼,「那個混蛋居然不讓我出門!」
冉豪很用力的憋住笑意,「關懷」地問︰「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媛媛不服氣地一蹶嘴,忿忿地道︰「人家只不過是肚子里多了個寶寶,哪有什麼了不起的嘛!又不是快生了。」
「他是關心你呀!」冉豪安撫道︰「何況,我實在很難相信他說不準,你就真的不敢了。」
「他很凶耶,」援姨反駁道︰「還有,他還勾結公公、婆婆來看著我,我是人家的媳婦,不能杵逆長輩啊!」
才怪!以前無論誰對她凶,她永遠都能比對方更加狠上三分,她何曾怕過誰來著?
長輩?哈!在她眼里,根本沒有這兩個字眼,她又何曾在乎過?
兄弟倆又互覷了一眼,冉超也湊了上來。
「ど妹,老責承認吧!你喜歡ど妹夫,對吧?」
媛暖狽狽地瞪了他一眼,下巴倏然揚起。「是又怎麼樣?你以為我不敢承認啊?還是得作作樣子才行?告訴你,我才沒那麼虛偽呢!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行啊!」
瞧她活像要吃人似的直吼到他臉上來,冉超實在忍不住要搖頭嘆氣。
「真不知道ど妹夫怎麼能忍受得了你?你美則美矣,可這個火爆個性就委實令人不敢恭維了。」他真不明白,她對姊姊們都很親熱友愛,可對哥哥們卻又是另一副隨時待燃的「爆竹」樣。
媛媛雙眼一瞪,就想發飆,冉豪忙擠進兩人中間,雙手各抵住一人,使力分開他們。
「好了、好了,兄妹倆有什麼好吵的?」
媛媛哼了哼。「是二哥先惹我的!」
「我先惹她的?」冉超啼笑皆非。「我哪里惹她了?不過是問她一個問題而已嘛!」
媛媛冷哼。
「你的樣子我看了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