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現了,我最好裝作沒看到她,讓她來找我。」維任在蘇珊娜耳邊輕語的是這些話,隨後他便閉上眼楮假寐。
蘇珊娜趴在他胸前,「我最好做點讓她嫉妒的動作。」她的手緩緩解開他的領帶,又解開襯衫鈕扣。
「不要太過分!」維任警告。
「相信我,」蘇珊娜把手伸進襯衫里摩挲著,「我會讓她想宰了我,」紅唇緩緩在他頸邊蠕動著。「好把你搶到她床上專用……吻我!」當她眼角瞥見貝蘭走過來時立刻說道。
以他們熱烈親吻的程度,絕沒有人會想到他們連嘴巴都沒張開。貝蘭看到的是維任緊摟著金發女郎,兩顆腦袋緊密黏合在一起,她的手在他襯衫里揉搓著,他的手在她背後捏揉著。
牙齒幾乎咬斷,貝蘭才忍住一把抓住那女郎的頭發,甩她一巴掌、再一腳踢出去的沖動。
她怎麼也沒料到,當年被她當作踏板、連正眼也沒仔細瞧過一次的呆板年輕人,如今卻是個令人為之心蕩神馳的成熟男人。
他不算英俊,但是他那股冷傲淡漠的氣質,目空一切、睥睨自豪的氣勢,讓人心折不已,身不由己的被吸引。
半年前見到他時,她便被他深深吸引,加上他的身分——瑞帆財團總裁,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她當時就想著,如果她能嫁給他,她的後半生將可無憂了。而他的妻子根本不算什麼,只要她耐心等待,他遲早會是她的。
但是沒想到不到兩個月他就斷了音訊,從此失去他的蹤跡,半年多後他才再次出現。當她興匆匆地想來和他重續前緣時,他身邊卻多了一只金絲貓!
她絕不允許!從沒有過的酸意由胃部急遽上涌,強烈得足以殺人的嫉妒逐漸囤積。他是她的,她下半輩子的快樂與享受全在他身上!
這男人只能屬于她!
她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強壓下心中的爐火。「嗨!維任,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好嗎?」
維任懶懶地放開蘇珊娜,緩緩回身瞟了貝蘭一眼。「是你,貝蘭,好久不見了。」
他雙手橫放在兩旁椅背上,胸前衣襟半敞,蘇珊娜兀自在上面磨踞著,兩顆碧綠眼珠子還不停瞟呀瞟向貝蘭。
貝蘭眯著眼。「維任,你不向我介紹一下這位小姐是誰嗎?」她用中文問。
維任聳聳肩。「蘇珊娜,我在麻省時的同學,你知道,我的初戀情人。」為了讓蘇珊娜了解情況,他回以英文,但在貝蘭感覺中,卻是他體貼蘇珊娜的表現。真是歪打正著。
眸中寒光一閃,貝蘭微笑道︰「初戀情人,嗯?」
「是啊!」維任似寵溺又隨意地模模蘇珊娜的頭。
「嗨!我知道你是誰,」蘇珊娜愛嬌地說︰「你是他以前的未婚妻,不過,他現在還是覺得我比較好。」
「是嗎?」貝蘭盯著維任,維任無所謂地聳聳肩。于是,貝蘭笑了。
而蘇珊娜兀自說道︰「是啊!前陣子他病了,都是我在細心照顧他的他知道我對他有多好,對不對?維任。」
「是吧!」維任淡淡地說。
貝蘭滿意地笑笑,「維任,那麼久沒見了,或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聚聚,你……你的行動電話號碼又變了嗎?」
「沒有,還是原來那支,半年前我出國了,沒帶出去。」
「那我就打那支電話和你聯絡?」
「隨便。」
蘇珊娜不高興的嘟著嘴,「維任,你干嘛要和她聚會?有我陪你就夠嘛!」
維任冷哼一聲。「我最討厭女人管我的事了!」
「維任……」
「你真煩!」
貝蘭心中得意,大方地說︰「那你們好好輕松一下,今天我請客。」她微微頷首示意,隨即轉身離開。當她听見後面傳來的對話時,唇邊不由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瞧瞧人家多大方!」
「可是人家吃醋嘛!」
「有什麼醋好吃的?有時候你陪陪我、有時候她陪陪我,這樣才不會很快就厭煩了,你懂不懂啊?」
「可是……」
貝蘭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魚兒上鉤了。」維任說。
「真有趣,說不定我會辭了太空總署的工作到台灣玩玩。」蘇珊娜俏皮地眨著眼。
維任皺眉道︰「你瘋了!」
「那可不一定!」她眼珠子一轉,「說起來若馨還真厲害,差不多都照著她的劇本上演呢!」
眸中泛起一抹溫柔寵溺,維任無奈地說︰「她就是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冒險事。」
蘇珊娜仔細端詳他。「你愛她愛慘了!」
維任嘆了口氣。「我想就算我否認你也不會相信。」
「答對了!」蘇珊娜笑著說。
維任苦笑。
蘇珊娜好奇地看著他,「你不想承認,為什麼?」
維任看她一下。「我不喜歡被人控制住的感覺。」
蘇珊娜很訝異,「被人控制住?」
維任聳聳肩。
蘇珊娜觀察他良久。「其實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還是愛她、你還是被控制住,但是,她也一樣被你控制住。我想這不應該叫控制,應該說你們的心互相被牽絆住。」
維任似懂非懂地看著她。
「你愛你的兒子,但是你覺得被他控制了嗎?不是吧?你只是心被牽絆在他身上罷了。不管你做什麼,你都會為他設想,你會因為可能對他不利而改變你的做法,但這並不是表示他把你控制住了吧?你只是在付出而已,付出你的愛、你的關懷。」
「或許有些人會無恥到利用他人的愛去做一些無理的要求,但是若馨絕對不會。這一點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才對。」
「她是不會。」維任若有所悟地喃喃道。
「我相信她對你的愛絕不會比你少。」
「她是很愛我。」
「你會利用她的愛去控制她嗎?」
「當然不會,」維任頗受侮辱地忿聲道。
蘇珊娜微笑不語。
維任眨眨眼,恍然大悟地「啊!」了聲。
「明白了吧?」
維任點點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你,蘇珊娜。」
「不客氣,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嗄?」維任困惑地看著她。
「沒什麼。」蘇珊娜搖搖頭。「還是回去問問我們的編劇,下一場戲該怎麼上演吧!」
***
翌日,貝蘭便打電話給維任約他吃飯。
「我只有兩句話,」若馨編劇說︰「若即若離,吊她胃口。」
于是,一場午餐在賓主盡歡之下結束。然而,維任隨即推說有事離開,然後在遠得貝蘭不應該會注意到,而又近得如果她有心就絕對會看到的距離下,和蘇珊娜來個相見歡。
貝蘭立刻決定她的腳步不能太慢。
一場漂亮的拉鋸戰就在貝蘭和蘇珊娜之間堂堂展開。蘇珊娜盡情施展她的狐媚演技,貝蘭也如眾人所願地更加積極接近維任。
于是,維任輪流和貝蘭與蘇珊娜頻頻出入公共場合,狀極親密、曖昧,所有的人都感覺得到兩女爭一男的味道;也開始議論著維任的婚姻關系是否有問題,暗暗猜測維任何時會離婚再娶。
而若馨雖然在維任的堅持下辭去了餐廳的工作,但是因為離下一學期開學尚有一段時間,所以只要她方便,她依然偶爾到餐廳去代代班,算是打發時間。
寇德在出國旅行散心後回到紐約,他仍然固定到若馨工作的那家餐廳用午餐,偶爾也會踫到去代班的若馨。剛見面時或許有些尷尬,但依兩人同樣開朗大方的個性,那些不自在不多時便煙消雲散了。兩個人會在餐廳不忙時坐下來喝喝咖啡、聊聊天,做個單純的朋友,互相體貼關懷一番。
這天寇德一走進餐廳,若馨就覺得他的臉色不對,似乎很不滿、很憤慨。他朝她勉強地笑一笑,坐下來點過餐後,便望著窗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