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一副被荼毒甚深的表情,馬上搶下他的碗筷拿到廚房的流理台丟棄。
雖然急于喝杯水來沖洗口中已快結晶的鹽分,但她受傷的神情仍讓他暫時擱下自己快咸死的嘴,先去解決她的情緒問題。
「第一次煮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他看著滿目瘡痍的廚房,有些後悔月兌口而出的話。
但她的淚水卻沒因為他的安慰而停止滑下,他心疼地接住她的梨花淚雨,柔聲扯謊道︰「我肚子餓了,再盛一碗給我好嗎?」
她仰起布滿梨花淚的小臉望著他,為什麼他要對自己這麼好?他真的像媽說的,也是喜歡她的?她真的能把他搶回來嗎?不可能的,她連一碗海鮮面都煮不好,怎麼贏回他?
見她仍癟著嘴,紅鼻頭抽噎著,他心一狠,自己拿起湯勺舀起鍋中的海鮮面。
見他要自己盛,她連忙搶下他手中的湯勺說︰「我來。」
雖然煮不好海鮮面,但為他盛面還是很稱手的。替他盛了大大的一碗後,她才把面遞給他。
真是場大大的酷刑,他只好告訴自己,多吃鹽巴有益身體健康,大不了多喝幾桶水,晚上多上幾次廁所就可以了。
「真的不要為了同情我而吃哦!」
她泫然欲泣的小臉,讓他浮起最自然的笑容欺騙著︰「我會是這樣的人嗎?」
他信誓旦旦的說詞讓她放下了心,收起淚道︰「你先出去吧!我洗個手。」
看著她白得像石膏的手,他知道該裹在蚵仔上的太白粉上哪去了。
「啊!」她沖洗著手上被鹽巴和太白粉裹住的傷口,忍不住痛呼出聲。
「怎麼了?」他停下往餐廳的腳步,放下面碗,把她的手從水里救出來。
他心疼地看著她傷痕累累的手,縴細白女敕的手指上布滿了細細小小的傷洞,因鹽巴的浸蝕而紅腫不堪。
「怎麼弄成這樣?」他大聲斥吼著,因椎心刺骨的痛讓他怨恨起自己為什麼要教她做海鮮面。
她的眼淚又被他的怒斥給激出了眼眶,泣不成聲地道︰「我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好,你一定不喜歡我這個包袱,可是請你不要不理我。」
他放下她的手輕拭去她的淚珠,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這麼大聲的,只是心疼。」
看著他因為自己的淚而驚慌失措,她想起了簡丁杏美的話——「你最大的優勢就是已經融入了大蔚的生活和生命中,他是絕對不可能沒有你的。」
她知道無論如何也得表明自己的心意,就算他有了女朋友又如何,如果就這樣扼殺了被她忽視了十幾年的感情,她是怎麼也不甘心的。或許他也像媽媽所說.是喜歡自己的。即使是一點點,一點點也好。
她鼓起有史以來最大的勇氣,莊重地看著他的眼眸,真心地說︰「大蔚,我喜歡你。」
簡孟蔚的心彈指間被一只無形的手拉到半空中,在稀薄的空氣里屏息以待,全然不敢相信會從她口中听到這句話。
他不是在做夢吧!如果是,別讓他醒來。
她凝望著他那既驚愕又帶些期許的眼神,她告訴自己不能退縮。她向前撲進他懷里,緊緊地環抱著他的腰,堅定無比地說︰「我是真的喜歡你,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他忘了自己應該要回抱她,心像要狂爆開似的在天空散成一片片喜悅的心形碎片,耳畔一直圍繞著她甜甜的嗓音。她喜歡他,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原本計劃在今日告白的話,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本來以為要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在不明就里地攻陷陣地後有些不知所措。他仍不敢相信幸運之神會如此輕易地降臨在他的身上,仿佛飄飄然地浮上了天,一切都變得那麼的不真實,如夢似幻。
而她早已因露骨的告白而酡紅了臉,只能把自己埋在他懷中不敢直視他。但身上及耳畔卻都感受不到他的回應,令她瞬間冷了心。
她用殘余的意志,揪緊他的襯衫,怯怯地喊了聲︰「大蔚。」
她楚楚可憐的嬌聲喚回了他的神志,像是急于證明什麼似的,他抬起她的頭,狂妄霸氣地掠奪她的唇,像在沙漠中長途跋涉的旅人,尋覓到稀有的甘泉般,不放過她一分一毫的甜美。
她原本已跌到谷底的心,剎那間在她的頭頂出現了一道亮光,她知道只要順著這道光爬,她就可以看到光明,重新受到太陽神阿波羅的溫柔呵護,再度感受到那無盡的光明和無窮的溫暖,她的小手順勢攀上他的肩,圈著他的頸項。
他低吟著帶著無限的心滿與意足,須臾,才戀戀不舍地放她暫歇。
「我怎麼還是覺得像在做夢。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他又低下頭輕蹭著她小巧的鼻頭。
她早已被吻得昏頭轉向,三魂七魄早已不知跑到何處去偷笑了。
「你……你在等我?」她猶沉浸在剛才甜美無比的吻里,恍惚間,只听到那最重要的字匯。
「不然你以為哪個男人願意這樣做牛做馬地包辦你的生活瑣事,會為了一束花和你發脾氣。」他笑謔著輕拂她的秀發。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她終于回到現實中。
看著她嘟著的潤紅唇瓣,他又忍不住輕啄了下才回道︰「我怕我一說就沒辦法繼續待在你身邊守護著你,怕你因為我的愛太濃烈而逃離了我,怕我因此失去了你,所以我膽小懦弱地害怕去跨出這一步。我寧願什麼都不說,只求能留在你身邊。」他坦承自己心中的恐懼,非但不減他的英雄氣概,反而增添他柔情鐵漢的形象。
她為他深情的告白動了容,嘴角漾起一朵燦爛的笑靨,笑他的痴情,笑她的無知。沒想到一直認為沒有桃花運的自己,早已種了一朵大桃花在身邊。她提起手,輕輕地撫過那看了二十幾年的臉龐。那濃密的眉毛,有著淺淺笑紋的眼角,高挺筆直的鼻梁,還有那帶她置身于天堂的唇——
「琪琪,你這樣是在誘惑我?」他輕咬著那到處點火的縴指。
「啊!」她慘叫出聲,才令他猛然想起她手上的傷。
「哎呀!我都忘了你的傷。」他拉著她到客廳去,拿出藥箱來,替她消毒、上藥貼OK繃。
看著他專注憐惜地跪在她面前為她擦藥,她回想起小時候的他許下的一生一世的承諾。
「不離不棄。」她重復著他當時的諾言,她終于懂了這句諾言的涵義和他的情意。
她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一句,良好的默契讓他馬上明白她在說什麼,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跪直身子與她齊高,深情款款地再次許下承諾︰「不離不棄。」
輕柔的吻飛上了她櫻花般的唇瓣。她的心沒有比現在更充實過,他的愛透過唇瓣滿載著直撲而來,是那樣甜蜜又動人的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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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洗太久了吧!」他沙啞低沉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魔力。
之所以會在浴室待那麼久,還不是為了讓剛才因親吻紅透了的身體稍稍冷卻,沒想到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嬌怒地把手中的浴巾往他身上招呼去,沒想到反被他拉住浴巾的另一端,使勁地一拉,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倒向他。
他順勢翻過身,將她置于身下,埋首于她敏感的耳畔及優美的細頸。
她嬌喘低吟著,意識飛離了她。
冰涼的空氣接觸到她灼熱的肌膚,喚回了她的理智,她艱難地伸手推拒著,喑啞的嗓音低喃抗議︰「不要,大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