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展德怔了怔。幾個月前他才對她說過相同的話,這會兒風水輪流轉,竟然變成她來說這句話了?
他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挑釁道︰「我若是不听呢?」
江雨森沉下臉。「那我就消除你的記憶,省得你礙手礙腳地妨礙我辦事!」
「你——」雷展德沒想到她會出狠招,一時啞口無言。她真的連回憶都不留給他嗎?
「你又糊涂了!」休斯笑嘻嘻地對著江雨森說道,「你是個超能者,想要選擇性地消除一個人的記憶,可是只有思想者才能做到。」
***
江雨森簡直快被休斯氣死了,他不但扯她的後腿,竟然還和雷展德連成一氣,徑自宣布她反對無效,讓雷展德成為計劃中的誘餌。之後,休斯竟然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害得她連算賬的對象都沒有。
就這樣,雷展德恢復了正常的作息,每天拎著公事包上下班,江雨森也每天跟著惴惴不安,生怕他會受到傷害,但是一到晚上,雷展德安然回到家里之後,她卻又板著臉不和他說話,就寢時還跑去同雷海寧擠一張床。雷海寧這幾天忙著趕稿子,整天躲在房間里,就連三餐都是李嫂端進房里給她,因此她也無暇理會他們夫妻倆的冷戰,由著江雨森去鬧性子,以至于雷展德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三天前,兩個人終于大吵了一架,雷展德盛怒之下負氣離家,沒想到這一出去就失蹤了三天三夜,直到今天早上才被老李發現他醉得不省人事地躺在停在大門口的BMW里。
醉成這副德行居然還能把車開到自家的門口,真不知道該說他命大,還是說他厲害!
在李嫂的幫助下,江雨森好不容易才將她身上的髒衣服換掉,又草草地為他擦了個澡,套上睡衣。奇怪的是在這番折騰下,雷展德仍舊沉睡不醒,眼皮掀都不掀,直到晚上都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江雨森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地將濕毛巾敷在雷展德的額頭上。
她真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魔力,能夠讓她這樣牽腸掛肚?
她微微苦笑。愛得如此莫名其妙,卻陷得這麼深,在分離之後,她該如何度過相思難耐的歲月?
盡避百般不願意,分離的日子卻一天天逼近,她的責任與義務促使她不得不離開這個牽動她心弦的男人。
她能夠自私的要求他等待嗎?
他能夠等她多久?
她無法定出明確的期限,因為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卸下責任回到他的身邊,況且戰爭如此殘酷,若是她無法自戰場上全身而退,他是否會抱憾終生?或者是忘了她,再去尋覓另一個能夠陪伴她的女人?
一想到別的女人依偎在他的懷里,江雨森心中便一陣抽痛。她真的不願意讓任何女人擁有雷展德。
但是她又怎忍心讓雷展德為她孤獨一生?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她輕撫著雷展德的臉頰。「我該不該讓你忘記我?現在的我無法給予任何承諾,我能夠自私的要求你等我回來嗎?」
她俯身親吻他,原本該在熟睡中的他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江雨森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雷展德在她紅潤的唇瓣上輕啄了一下。「既然舍不得我,為什麼對我說那些話?」
「我……」她怔了怔,不答反問︰「你這幾天到什麼地方去了?」
雷展德斜睨著她。「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心虛?」
江雨森臉上一紅,仍然固執的要求道︰「你先交待你這幾天的去處,我再考慮要不要回答你的問題。」
「這麼跩,」他輕輕咬了一下她圓潤的耳垂。
她震動了一下,推了他一把。「快說!」
「好,我說。那天我離開家之後。」趁著江雨森聚精會神地听著他的敘述,雷展德輕巧地解開她胸前的紐扣。「我到一間PUB買醉,結果踫上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女——」
「所以你就和那女人在一起纏綿了三天?」意識到他探入衣襟的手,江雨森不禁怒火中燒,惡狠狠地拍開他的毛手。「別踫我!不要用你那抱過別的女人的髒手來踫我。」想到她提心吊膽了三天,他卻是醉倒在溫柔鄉里,她頓時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你真狠!」他縮回了手,見到黝黑的手臂上浮現紅狠。「我只說我踫上了個美女,又沒說什麼!」
「踫到個美女,又三天三夜不回家,還會沒什麼?」她氣得在他的胸口上重重地捶了一拳。
「哇!你想謀殺親夫啊?」他慘叫一聲,揉著疼痛的胸口,「我又不是有意要跟她走的!」
「你承認跟她走了?你這三天來確實是和她一起度過的?」她氣得又多捶了幾拳。
雷展德悶哼了一聲。「都跟你說我不是自願跟她走了,你居然還毆打我。」
江雨森怔了怔。「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被那個女人綁走的?」
雷展德點點頭。「也許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江雨森沉思了一會兒。「你還記得這三天里的經過嗎?」
雷展德翻身仰躺在床上。「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那女人對著我噴了一口煙,之後我就不省人事,再醒過來時,已經躺在這床上了。」
江雨森輕哼了一聲。「說不定你是故意被她迷昏的!」
「你——」他回頭怒瞪著她,突然又笑了笑。「吃醋了?」他的手已經不老實地爬上她的臉。
「誰吃醋了?你不要自以為是!」江雨森氣呼呼地揮開他的手,翻身坐了起來。
「別走!」雷展德緊抱著她。「我好不容易才回來,連一點獎勵也沒有嗎?」
江雨森瞪了他一眼。「跟別的女人跑了,還想要什麼獎勵?」雖然仍是責怪的口吻,但听起來似乎有些消氣了。
「你不要冤枉我,我是被綁架的。」雷展德拉下她的身體緊緊地壓住。「還不都是為了你我才會遇上這種事情,誰知道那女人在這三天里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江雨森滿臉不高興地回他一句︰「當然是請你當她的入幕之賓——」
雷展德沉下臉。「別胡說八道了!」若真是被雨森給說中了,他豈不是……
「別生氣嘛!」江雨森推著他的胸膛。「敵人一定已經從你那里知道了一切的情況,她很可能馬上就要攻擊我們,我必須起來做好準備。」
「等一下再去做準備,我的動作很快。」他低頭親吻她雪白的胸口。
她嬌喘了一聲。「不!不行!快住手!」她感覺到逐漸被撩起的火焰已經快要吞噬掉她的理智了。
雷展德順勢封住她的唇,吞下她所有的抗議。
江雨森漸漸地失去抵抗的能力。為他擔心受怕了三天,看到他安然歸來後的解月兌感幾乎讓她虛月兌,幸好他毫發未傷的回來了!
她捧起雷展德的臉細細的吻著,他深邃的雙眸煥發著異樣的神采,眼眸深處還有一絲迷亂——
江雨森心中一凜,被喚起的霎時冷下來。
對方絕不可能輕易放他回來,而他也不應該在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三天的記憶後,卻完全不追究,只顧著和她親熱。
很明顯的,展德只是想要絆住她,他已經被敵人控制住了!
江雨森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動手輕推他的胸膛。「展德,讓我起來。」
雷展德搖搖頭。「不!我不能!」
她語音十分輕柔的問道︰「為什麼不能?有人要你困住我嗎?」
「我——」他似乎有些困惑地低頭看著她,腦海中掠過一些模糊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