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杰提出心中的疑問,「那這個導向器為什麼會出現在羅馬尼亞?又為什麼會落在日本大使的手中!除非……」
扮斯坦若有所思地說︰「除非這兩個國家違反聯合國協議,私自發展核子武器。說真的,不是因為我有法國血統才在這里說大話,洲際核子飛彈導向器是最近由法國人研究開發出來的,如果羅馬尼亞現在擁有這個東西,那表示他們是靠國際間諜偷來的,而日本大使只不過是『黑吃黑』。」
「核子武器?要是發生戰爭,那要死幾『拖拉庫』的人?三島大使騙我,表示他別有用心,日本政府更是居心叵測,這個導向器根本是用來做非法、邪惡的用途!」純子痛心疾首、悲憤不已地說。
畢竟現在純子是日本公民,拿的是日本護照,她一聯想起日本曾經侵華、佔據台灣,她的心情就更加復雜,因為她也不能否認自己有中國人血統這項事實!
凱杰走到她的身旁,輕輕攬著她的肩膀安慰道︰「純子,我可以理解妳的心情,妳別再傷心難過了。」
純子淚眼蒙地凝望著凱杰,不勝感慨地說︰「我怎麼能不傷心難過呢?如果我當初腦袋秀逗,沒把這件事告訴你,而依三島耀司所說的,把這個東西偷偷帶回去給日本政府,那我不是成了間接凶手嗎?」
「可是妳並沒有這麼做呀!幸好妳信任我。」
「我當然信任你!噢,凱杰……」純子再也忍不住地投入凱杰的懷里,盡情宣泄情緒。
凱杰一面輕拍著她的背,一面問哥斯坦︰「那這個導向器要怎麼處理?」
扮斯坦把導向器從儀器內取出,不假思索地說︰「也是交給Z呀!我雖然身為法國人,但是我才不會把這個東西交給法國政府呢!最近法國總統下令在南太平洋試爆核子彈,已經引起許多國家的公憤,而我也是持反對意見。」
凱杰長吁一聲,如釋重負地說︰「現在東西都交給你了,我跟純子也可以好好地在法國度個假,再回摩納哥。」
扮斯坦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催促道︰「現在時間很晚了,我想你們也累了,走吧,我送你們去酒店休息。」
三人于是踱出秘室,離開龐貝度酒吧。
※※※
克里儂酒店
這一家巴黎頗負盛名的國際觀光酒店建築于十八世紀,其皇宮造型的外觀保存至今,歷史走過的痕跡,只是更增添它的雄偉及獨一無二。
擁有一百三十六間套房,以及二十七間高級公寓式套房的克里儂酒店,除了以其內部富麗堂皇的宮廷裝潢聞名遐邇之外,更因為它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而受到觀光客的喜愛。收藏藝術珍品的殿堂--羅浮爆,就近在咫尺,火車站也在附近,甚至驅車前往國際機場只要三十分鐘的車程。
樓高只有三層的克里儂酒店,佔地非常寬廣,雄踞在兩條主要市街的交岔處,外觀全是羅馬式的巨石廊柱,外圍的每一間套房都各有專用陽台俯臨市街,尤其夜間溶浴在浪漫唯美的燦燈輝映之下,巴黎獨特的風情盡收眼簾。
在迎賓大廳中,哥斯坦替凱杰和純子辦好住房手續,兩名身著紅白相間制服、頭戴小圓筒帽的門懂趨步上前提行李。
「你們難得來法國一趟,我理當要盡盡地主之誼,酒店我已經做好安排,你們待多久都沒關系,可惜這幾天我必須馬上去處理你們交給我的東西,不能陪二位。」哥斯坦說。
凱杰感激萬分地握住扮斯坦的手,連迭說道︰「快別這麼說,是我們增添了你的麻煩,你安心去忙吧!巴黎我非常熟,充當純子的『專屬』導游絕對沒問題。」
「不但是『專屬『,而且還『免費』喔,我算是專門來白吃、白喝、白玩跟白住的。」純子愉快地說。
扮斯坦轉過身來握住純子的手,笑說︰「我們算是禮尚往來、互相『利用』啦!我到摩納哥或日本時,還不是一樣『呷頭家捆頭家娘』。」
凱杰緊張兮兮地趕快把哥斯坦和純子的手分開,啼笑皆非地說︰「頭家娘怎麼可以黑白胭?哥斯坦,你的閩南語真是越來越退步了,幸好純子的閩南語只到小學程度。」
純子立刻提出抗議,「誰說我听不懂?我還沒有把你們兩個一箭雙鵰、兩豬一吃,串起來當烤肉串哩!」
「哇!厲害厲害,甘拜下風。」
兩名帥哥差點一起跪下地叩頭,畢竟「男人婆」還是不一樣,想在口舌上吃她豆腐的人,最後恐怕反而會被豆腐砸得滿頭包。
純子爆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然後又出聲警告哥斯坦︰「你再亂說話,小心我跟程雲洛告狀喔!現在我們是地球上最後兩個處……呃,我是說『閨女』啦,我跟雲洛好得無話不說,看你要怎麼巴結我!」
扮斯坦一听到雲洛的名字,整個人就變得痴痴傻傻的。
「那我每天派人送玫瑰花來酒店給妳好了。不過,那會有兩個人吃醋,嘻……噢,對了,雲洛最近好嗎?」
純子立刻擺出「母夜叉」的標準姿勢,訓道︰「你還敢說!紓妍和閎邦的婚禮你沒到,兩個星期前倩妮和喬諺在美國結婚你也惡意缺席,現在你居然敢問我們雲洛好不好,有沒有搞錯啊?你真該檢討檢討了。」
扮斯坦招架不住,一臉委屈地說︰「我都有事先打電話跟雲洛說啊!最近我又忙成這樣……」
「小心雲洛跟人家跑了,你還在那里打電話!」純子不懷好意地說。
凱杰趕快阻止純子,以免她越說越嚴重。
「好了啦,純子,妳別故意嚇唬哥斯坦。哎,門僮拿著行李在等我們,我們也該回房休息了。哥斯坦,謝謝你的幫忙,我會銘記在心。」
「那我們有空再聊了,等我一有空就過來找你們。」
互道再見之後,哥斯坦先行離去,凱杰和純子拖著疲累的身子,跟隨門僮搭電梯上三樓的房間,這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半。
在房門口道晚安時,凱杰意亂情迷地凝睇著純子,正想低頭給她一個熱吻,不料純子用手擋住他的嘴巴。
「不行!我還沒刷牙洗臉,連頭發也沒梳,現在這模樣看起來一定很像『瘋婆』。」
凱杰左看右看,其表同意地說︰「說得也是!折騰了一整天,妳像『瘋婆』,我則像『瘋猴』。好吧!明天再說,晚安!」
凱杰倒也干脆,一說完話便走進隔壁房間。純子一時不知道該哭才好,還是要仰頭朝天大笑?唉!這個木頭人,有時候也未免太老實了。
反正來日方長,慢慢再找機會教他。純子搖頭苦笑地走進房間,關上門。這間公寓式套房很大,不但有寬敞的客廳和臥室,甚至還有一間更衣房,門僮早已把行李擱在那里面。
純子走進更衣房換穿睡袍,打算先洗個泡泡澡再上床睡覺。
她才走出更衣房,冷不防有人用一個冰涼的東西頂住她的背脊,冷冷地說︰「不準尖叫!這次我帶了手槍!」
純子嚇得兩腿發軟,戰戰兢兢地問︰「這麼說,剛才我換衣服,你都偷看到了?」
「沒有,我剛剛才進來。」
還好,性命也許保不住,但至少「名節」保住了。不過也挺尷尬的,因為她身上穿著亮絲的睡袍。她清了清喉嚨說︰「你……你到底想干什麼?」
「那卷底片妳放在哪里?」
「喔,原來你是上次那一個!」
純子大膽地回頭一看,可是不看還好,這一看她實在忍不住想大笑,因為這個跳火車「貼」在電線桿上的殺手,現在左手臂打石膏吊在脖子上,鼻子的「一節」用白紗布繞頭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