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聊聊嘛!我先下樓去了。」
這一對南轅北轍的死黨也真是奇怪,—個是「公子」,每每見了美女就要摟要親要抱,見到倩妮時卻一反常態地當作「沒看見」,而另一個呢,是神秘陰沉、不苟言笑,現在見了倩竟然也「打破慣例」地有說有笑廠?!
喬諺兀自踱開時,在房內的四個人都覺得有些尷尬,凱杰似乎沒注意到什麼,只專心用他那雙難得不戴墨鏡的深邃眼眸直瞅著倩妮。
「小女孩又長大變美了……倩妮,你好有……有‘形狀’,呃,我是說‘形象’,這禮服是你自己設計的嗎?」他輕問。
倩妮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只好佯裝生氣地換個話題,試圖轉移他的注意焦點。
「凱杰哥哥,你知道嗎?你不戴黑鏡時,看人眼楮好像有一點‘月兌窗’!」
凱杰那張因混血而特別英俊的臉龐上,竟然在異常白皙中出現了—些潮紅!
「在新加坡我們共舞過,今天晚上我先向你‘預約’了!」他斂了斂神色說。
凱杰輕輕向眾人點了下頭,然後優雅輕慢得像只黑貓般踱出門外。
他才—走,紓妍立刻轉向眾人低聲興奮地說︰「啊炳!我哥終于‘晚熟’了,竟然也會注意到女孩子,這將會是我們家的大新聞哦!」
「這是我們倩妮妹妹的魅力十足,連‘吸血鬼’也開竅了!」宥苓也笑瞅著倩妮問道。
「噓!小聲一點!凱杰不喜歡人家叫他那個綽號的。」偉風故作正經八百地接腔道。「再說,我小妹也不喜歡脖子上被人咬一口,看來我還得開導一下凱杰,叫他以後要對準‘嘴巴’。」
倩妮破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丑得滿臉通紅
「你們盡量說、盡量笑吧!反正我是天真無邪又可愛的‘小女孩’,听不懂你們‘中年人’在說什麼?」她嘟起嘴反擊。
紓妍走過來摟住倩妮的肩,喊休戰地說︰「好啦!我們也別再鬧‘小女孩’了。走吧!我看客人也來得差不多了,我們該下樓了!」
眾人有說有笑地一起下樓去,然而紓妍心中不禁在暗忖著︰施喬諺又是哪一根筋不對勁了?他是「花心」習慣了,反而對「良家小女孩」不感興趣嗎?而哥哥凱杰是真的也開始動了「思凡之心」了?
七點整,晚宴在喻磬宇爵爺簡短的賀辭、以及眾貴賓的熱烈掌聲中,正式拉開了序幕——供應源源不絕的美食佳肴和香擯酒,在大廳和宴會廳之間川流不息的紳男仕女和服務侍僕,曼妙的音樂,成雙人對婆娑起舞的男女,充斥四處的啟顰輕笑、輕聲燕語,構成了一幅豪門盛宴的熱鬧景象。
杜偉風和章宥苓、喻凱杰和杜倩妮,此時都夾在眾人之中跳第一支舞,施喬諺依舊惡習不改,不但宴會才開始便己喝得半醉,而且這會兒正「格格纏」地左擁右抱—對如花似玉的雙胞胎姊妹打情罵俏。
紓妍左顧右盼就是不見沈閎邦的影子。人就住在隔壁,竟然還最慢到?!她賭了一肚子氣,正打算走去角落打電話催人時,卻在半途踫到哥斯坦•林。
「哥斯坦,你看見閎邦來了沒有?」
扮斯坦一面調整著脖子上似乎太緊的領結,邊說︰「沒有啊!蓓雅,你看我這身衣服及格嗎?」
一共混了中國、法蘭西、俄羅斯和蘇格蘭四種血的哥斯坦,似乎還是講法語最順口,也比較習慣叫她的法文名字。這有點「散仙」的法國間諜,是長得夠像「捍衛戰警」啦,不過紓妍心有旁騖,回答得也很敷衍。
「還好啦!你住我家還習慣嗎?」
「也還好啦,不過比五星級飯店至少強上一萬倍!」
「但是我也不能住太久,等Z給我命令,我立刻就得走——」
突然听到「Z」,紓妍馬上警覺地噓他,阻止他再說下去。
「噓!小聲一點!誰能保證客人中的那些外交官不是在當間諜的?」
一听紓妍這麼說,哥斯坦忍不住以一種迷惑的眼神直瞅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而紓妍則趕快佯裝若無其事,但是她心中也有個疑問很早就想問哥斯坦,最後她也忍不住,便靠近他低聲問道︰「野,你‘知道’那麼多事情,你該不會就是Z吧?」
「你很好奇哪!不過,讓我這樣告訴你好了,當Z指揮‘衛星大戰’去救你時,我則是在這里陪你爸媽‘看電視’的!」哥斯坦似笑非笑地皺眉盯著她說。
這樣的回答並不能滿足紓妍的好奇心,她是「Z」最親信的「東方二號」,也是「東方組織」里,不論勢力、權力、財力,甚至是「智力」,都是最強最大最優秀的「元老級」成員,但是她竟然都沒見過「Z」,那不是很說不過去嗎?
于是她又以「套話」的方式說道︰「我倒覺得那也可能是一種‘障眼法’!你不是說過,Z是神通廣大、來去無影、無所不在的嗎?那麼這種間諜常玩的‘聲東擊西’小游戲,對Z來說不是小事而已?」
扮斯坦愣了一下,然後把嘴形笑成大弦月地說︰「你在用我說過的話來套我的話了!你很聰明,你剛才說得也很有道理,但是你不怕我用同一招來逗你嗎?」
「逗我什麼?」
「噢,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扮斯坦故意把話講一半,這下子紓妍也愣住了,他知道她的身分?!「Z」有可能讓一個根本不是「東方組織」成員的法國間諜知道她的身分嗎?除非……除非他就是「Z」,要不然他就是一個比她跟「Z」還要「親信」的人?!那哥斯坦的背後又究竟有什麼不尋常的來歷背影?
縴妍的腦子里打滿了問號,她都快打嗝了。
就在這時,有人突如其來地拉住她的手臂,聲音像是浸過醋似地說︰「紓妍,啊!原來你在這里跟這位‘改良品種’的帥哥談笑風塵啊?!」
扮斯坦朝紓妍作了個無奈的表情,告退道︰「兩位今晚的主角,你們慢慢聊吧!但願不要這里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才好!」
「人家救我們兩命,你剛才的話不會太沒‘斬節’嗎?」哥斯坦一踱開,紓妍立刻很不服氣地說。
罷才看見兩人有說有笑,閎邦都已經滿月復妒火了。
現在又听見紓妍胳臂往外彎,他更是火上加油地氣說︰「我沒‘斬節’?難道你還看不出我肚子里溫柔的腸子,已經斷得一寸一寸、一斬——節了嗎?」
紓妍吊眼歪嘴地直搖頭,—會兒才哭笑不得地說︰「對不起,請問你是想用‘柔腸寸斷’那句成語嗎?」
「知道就好,請不要糾正我!」
「沈閎邦!我覺得你不但需要‘糾正’,而且還需要去‘下放勞改’一下豬腦袋!他是你我的‘恩人’,也是我們家的‘客人’,我跟他說兩句話都不行?」紓妍氣得抬頭挺胸兼叉腰地說。
因為她穿低胸又「挺胸」的關系,他的眼珠看得差點都要掉出來了,他腦袋臨時生肅地吸吸口水,低喃著︰「還好‘恩人’加‘客人’不等于‘恩客’……」
「你說什麼?!」
「呃,我剛才說什麼?噢,對了,我想說你今晚好美、好‘突出’喔,害我都要穿‘圍兜’了!」
天哪!她的頭發都快冒煙了,他竟然吵架吵到—半就「忘記」?!這會兒又見他賊兮兮的眼楮,她氣得說不出話,只好伸出高跟鞋來狠狠地踩他—腳。
他頓時寸痛得連叫都不敢叫,腦袋也清醒了—些,立刻求饒地道歉說︰「紓妍,我會醋勁這麼大,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