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雲洛精心搭配打扮,艾薇足下穿著一雙白色緞面蒿跟鞋,兩手臂上戴著及肘的白絲長手套,她並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卻似出水芙蓉一般光潔奪目。
雲洛將艾薇的長發挽梳上去,在後腦勺盤成一個簡單發髻,頭頂上服貼的頭發部分則抹上一層油亮的發膠,讓她縴秀典麗的臉龐完全不被任何發絲渡去光彩。她臉上的淡紫色扮妝,似有若無地在眼影、腮紅、鼻影中淡淡輕掃,整張嬌頗顯得更加分明立體而動人。
「唉,連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你的美麗了。」雲洛踱過來摟住她的肩,不禁贊美道。
「這其實都是你的功勞。我何曾這麼美麗過?」艾薇由衷地感激。
雲洛今晚穿了一襲樣式與艾薇身上的禮服很類似的晚禮服,顏色則是相近色系的粉紫色,加上她特地把眼鏡摘下來,改戴隱形眼鏡.使得兩人看起來就像一對姊妹花。
雲洛看了看鏡中的兩人,很滿意地說︰「走吧,我們下樓去迷死眾人!我看哪,連我二哥都要認不出你了。」
艾薇不禁感到一絲緊張,但仍半開玩笑地說︰「你二哥本來就常把我和我姊姊搞錯……不過,現在進步很多就是。」
「要是你姊姊也來,那我們不變成‘三胞胎’了?」雲洛顯得興奮異常地說。
笑了一陣之後,兩位美女手勾著手準備下樓。
才踱出房門外,艾薇和雲洛發現信安早已穿戴整齊地在門外等候。
當他看見不同風情的艾薇時,他的眼珠子都瞪直了,猛咽好幾口口水之後,才囁嚅道︰「哇——艾薇,你好……好……好性感!」說著,他的目光正好移到她微微低露的胸口上。
艾薇又羞又氣地趕快用手遮起來,低聲啐道︰「豬八戒改不了吃豆腐,你別故意亂看好不好。」
「我情不自禁嘛!你從美女變成了淑女,還好我沒有高血壓或心髒病,要不然一定暈倒在地。對了,我看起來怎麼樣?還可以吧?」信安搔了搔頭,靦腆地說。
艾薇其實剛才已經眼楮一亮,現在再多看一眼,更被他的翩翩風采迷得心跳加速!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湊巧?信安穿了一套粉藍色的真絲燕尾服,白色的立領絲襯衫上,一排圓黑鈕扣,頸項系著一條打成蝴蝶結的白絲領巾,巾尾寬松地覆垂胸前一半。
這套燕尾服只有在衣領、袖口和口袋上方,分別飾綴雙亮黑色的邊線,配襯著黑色腰巾和黑長褲,長褲的兩邊外側則從腰部到足踝綴了一條亮黑絲邊,整體看起來,就是黑、白、粉藍三色所搭配而成。
他就像一名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又像是現代某個歐洲皇室的貴族,不管是王子或貴族,反正一定都會喜歡上這套範倫鐵諾的名貴晚宴服。
他顯然剛沖過澡,短而微卷的頭發上還有點濕濕的,只隨意抹上一些發霜,幾綹發絲不經意地垂覆在他平整而寬的前額上,反而「無心插柳」地營造出性感的效果。
那張艾薇已經看得可以「背」出來的俊臉,這時在她仔細瞧來,因為距離很近的關系,她才發現,他不但長得英俊,而且俊得很有個性!
如果把程家兩兄弟拿來比較,老大信漢的英俊,是屬于那種「電影海報明星」的俊法,似乎加過很多工,添了很多料,最後在拍照時還修底片,所以呈現出來的,讓人覺得欣賞之余,卻有些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而老二信安的俊,則是帶了些平易近人,尤其是他那兩道濃眉底下的一雙溫煦眼眸,在笑起來時讓人感覺好親近,就好像鄰家男孩般天真而笨拙——他不是善于說謊的那種人,也不擅長隱瞞秘密,他心中的喜怒哀樂,都會坦白地呈現在深邃眸光中。
信安的鼻子直挺而微微倒鉤,有些人會認為鷹鉤鼻的男人工于心計、里外不一,然而艾薇卻認為,他不但沒有心機,而且因為固執和率直,有時候甚至到笨手笨腳的地步,並且不惜和她吵架,這種男人不是真實得很可愛嗎?
當然,現在他們早已忘了一個小時前吵架的事,在他灼灼目光直逼之下,她只感到心猿意馬、魂馳神蕩。
她急急避開他的睇睨,嬌嗔地說︰「你滿帥的嘛,故意穿得跟我一樣是不是?」
「我又沒有低胸!」他的唇角泛出一朵笑。
她更加心慌意亂地說︰「我是說顏色啦!再說我也沒有低胸,你看!」
她的手自胸前移開,故意抬頭挺胸,他竟還大方的眨著眼楮
直瞧,結果大概是太養眼了,他竟然當場流出鼻血。
「啊!二哥,你看你!」雲洛首先失聲大叫。
艾薇也嚇呆了,傻呼呼地問道︰「信安,你是不是中暑了?」
信安一手捂著鼻了,連忙抽出胸前口袋的白絲巾來堵住。他連眨了幾下大眼楮,無辜地說︰「我以前只有吃龍眼才會流鼻血,沒想到現在看到兩……呢,沒什麼,我是說,還好只流了一管。」
「你要不要躺下來休息一下?」艾薇手忙腳亂地扶著他,無限心疼地說。
‘不用躺啦,只要你別再給我看……」
「啊,原來是因為這樣!程信安,你好……好變態喔!」艾薇又羞紅了臉,氣急敗壞地直跺腳。
信安笑嘻嘻地從一管鼻孔中拉出手帕,很皮地說︰「好了,不流了。艾薇,你還不知道,我們家三個孩子里,誰才是最變態的呢!」
雲洛立刻舉起雙手向艾薇聲明道︰「絕對不是我!好啦,先生、小姐,我們現在可以下樓了吧?」
信安很紳士地朝兩位女孩伸出手肘,雲洛首先勾住一邊,艾薇則考慮了半天,最後才不情不願地勾住另一邊。
這時他們身後一間客房的房門適時打開。
「喂,別忘了我!」哥斯坦嚷道。
一看見哥斯坦,雲洛的臉上立刻泛起一抹暈紅,她沒好氣地啐道︰「噢,你比我們女生還會蘑菇!我還以為你早已經下樓了?」
「我是你的男伴,沒有你,我怎麼敢下樓?」哥斯坦也不管還有信安和艾薇在場,直截了當地笑說。
四個人像跳大腿舞一樣,手勾著手排成一列橫隊,有說有笑地踱下樓。
在程老的歡迎介紹辭之下,以及眾賓客的熱烈掌聲中,艾薇隆重登上她生平第一次的社交場面。看來想巴結程家的人還真是不少,幾乎年個人都過來和她握手致意,沒多久她就手酸得要命,連笑容都僵硬了。
正式餐宴開始,舞會也跟著展開。
艾薇一心巴望著身旁叫信安邀她共舞,不料他卻語氣怪異地向她低語道︰「噢,可真是巧!我哥把他也請來了。」
「誰?哪一個?」
信安微微用手指指向自助餐台旁的一名中年紳士,從他那身體面禮服也可以猜出,這家伙滿有錢的!舉手投足間,他戴在小指上的一顆鑽戒閃閃發亮。
信安轉過身來遮住艾薇的視線,有些緊張地說︰「你絕對不會相信的。他就是‘正風堂’的堂主紀洛德!」
艾薇大吃一驚,這天下午在中國城才被「正風堂」的人追殺,現在卻和大魔頭共處一室?
「你怎麼會請他來參加晚宴?」她語音微顫地說。
「不是我!記得嗎?這一切都是我哥籌劃包辦,請帖也是他發的。不過,紀洛德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人人都怕他,開舞會請他來參加也是上流社會常有的事。」
「我在想,他一定還不知道我們已經認出他的手下。」艾薇極力想穩住情緒,但仍說得很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