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一個電燈泡,兩百燭光的!」
皓平的心里頓時像打翻了一罐醋,差點都要被腐蝕掉了,他越看越氣不過,插話地說︰「麗莎,我大老遠跑來找你,你連半句感動的話也沒說……」
「怎麼,你也要分一杯羹,要我親你一下謝你?」
皓平一听,急說︰「那真是求之不得!可以嗎?」
麗莎很不給他面子地別開頭去,鄙夷地說︰「哼,你別妄想!」
皓平被拒絕得很沒有面子,以前畢竟沒有「情敵」在場,他皮厚一點沒關系,現在他根本在信彥的面前下不了台,于是套起老交情說︰「麗莎,你當我是小狽也沒關系,但是恁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萬里追花’地跑來日本看你,難道你就狠得下心把我踢出去嗎?」
麗莎沒空跟皓平玩愛情游戲,很實際地說︰「皓平,我是為你好。你最好滾得越快越好,免得連你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好,我滾,滾得遠遠的,你就這麼不念我們一年來的感情?我的心碎了,你听得到碎掉的聲音嗎?回香港之後,我只能向伯母好好哭訴一番……」皓平使出苦肉計。
「皓平,你現在在演話劇是不是?」麗莎翻了一下白眼,故作昏倒狀。
不料一旁的信彥立刻接說︰「等一等,不能滾,不能叫他滾。」
信彥又怎麼了?臨時動了「側隱之心」嗎?
「信彥,我一定是‘重听’了。你剛才說什麼?」麗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盯著信彥。
信彥一字一句地鄭重說︰「我說,這小子還不能滾回香港。」
「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不!麗莎,你听我說,像他這只‘軟腳蝦’,一回去香港,萬一青龍幫的人找上他,恐怕槍還沒掏出來,他就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根本連逼供都不必逼!」
皓平在一旁有听沒有懂,出聲抗議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姓高橋的,你別用外國話偷罵人好不好?」麗莎和信彥同時轉向皓平,異口同聲地喝道︰「住口!」然後,兩人又轉回來面對著。
「信彥,你言之有理。不過你有何高見?」麗落問道。
「把他扣留在日本!」皓平喜出望外地連聲鼓掌,贊成說︰「好也好也!麗莎,只要每天能見到你,就是把我用鐵鏈鎖起來,我都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在麗莎尚未能說什麼之前,信彥一臉老奸陰笑地打破皓平的「白日夢」,頓說︰「你別想得太美!我是在把你丟在一間旅館房間里,派人二十四小時看守,把你‘軟禁’起來。」
「什麼?你想綁架我?!」
「對不起,我又沒要贖金,怎麼算是綁架?充其量只能說是‘強迫中獎。」
「你……你好毒!」皓平嚇得一臉慘白。
麗莎于心不忍地向信彥說︰「這樣做好嗎?」
「我們別無選擇了,凡事小心一點比較好。」
麗莎點頭表示同意,為了安撫皓平,她口氣溫和的說︰「皓平,你放心,只要你保證不作怪,暫時留在日本幾天,我也保證會常去看你。」
皓平這下子總算有了「值回票價」的感覺,他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向信彥「說」道︰「哼,這還差不多!你看,麗莎對我夠好了吧?」
信彥「老神在在」,不動聲色地說︰「伍先生,忘了告訴你,現在是日本的觀光旺季,東京的五星級飯店早已客滿了,只能委屈你去住一星的。」
皓平氣得舌頭打死結,杵了半天,才問︰「那至少告訴我一下,你們究竟在做什麼大生意,干嘛這麼神秘兮兮的!」
麗莎和信彥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適時,高橋純子突然從房內沖出來,十萬火急地尖聲嚷道︰「哥,哥!快……」
「怎麼啦?火燒房子啦?!」
純子沖入大廳,立刻前去扭開電視機開關。「你快看……剛才我在房內看電視,正好看到新聞快報,怎麼……怎麼有你跟麗莎?!」
電視螢幕上現出一片混亂場面,拍攝地點正是波哈拉佛寺的大廣場上,一名女記者站在鏡頭前面,嘰哩呱啦地用日文說︰「這一次沙林毒氣事件,是否跟東京地下鐵事件有關聯,目前警方仍在做深入調查。不過據本台記者初步了解,今天下午的意外,可能有山口組黑社會涉入,並且有來自香港的非法分子。所幸毒氣的發生在戶外,目前無人傷亡,只有三名人士因呼吸道不適,送醫院治療觀察……」
麗莎趁著播報空檔,急問︰「信彥,她說什麼?」
信彥言簡意賅地很快翻譯一遍,又急說,「等一下,還有……」
女記者繼續報導道︰「今天的毒氣意外,據在場目擊群眾表示,很可能是針對外號叫‘紫紗密使’的宗教和平大使而來,這位特使據說帶來達賴喇嘛的和平訊息,主要是來參加波哈拉佛寺的祈福大會,她雖是以非官方身份訪問日本,但是據側面了解,這位和平大使具有非常大的宗教號召力,傳聞她在印度時還曾遭到劫持。現在我們來回顧一下今天下午記者在現場所拍到的祈福大會實況……」
電視畫面轉換成意外事件發生之前的情況,廣場上一片肅穆,佛寺主持上台講話,介紹「紫紗密使出場……」
信彥趁這時側身向身旁的麗莎譯剛才女記者所說的話,一旁的純子看得愣頭愣腦的,不時以驚訝不已的目光投向信彥和麗莎。
半句日文也听不懂的皓平,卻看電視看得很過癮,插嘴說︰「麗莎,你怎麼‘殿殿呷三碗公半’?原來你在日本變成電視明星了,你那身打扮好像王祖賢喔!你要在日本開演唱會是不是?哇那麼多人……」
其他三人听了,差點倒地不起!
麗莎頓感哭笑不得,很生氣地向皓平啐道︰「你沒看見那麼多人趴在地上嗎?」
皓平仍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視螢幕,頗「與有榮焉」地笑說︰「是呀,連那些阿公,阿媽都這麼崇拜你,你會紅!」
麗莎狠狠地朝皓平的膝蓋踢過去,大聲嚷道︰「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他們是中了抄林毒氣!」「啊?沙林……你是說最近很紅的那種毒氣?!」
麗莎懶得再跟皓平說話,故意撇過頭去。
「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麗莎,你又怎麼會去那里當……當‘紫紗密使’?」純子不解地問。
事情到了這個地方,信彥也不想再瞞純子,不過他可不想讓伍皓平知道太多,于是改用日語向妹妹說︰「純子,你剛才也看到了報導,我和麗莎現在正為一個國際和平組織從事秘密任務……」
信彥很快地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純子越听越感到匪夷所思,末了她很興奮地說︰「好刺激喔,你怎麼也不會叫我參一腳?」
信彥一本正經地訓道︰「別鬧了!純子,這是相當危險的任務。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爸媽知道,免得他們擔心。」
「他們也會看到新聞報導啊!」
信彥想都不用想,立刻叮嚀道︰「那你就睜著眼楮說瞎話,一口咬定電視上那個蒙面紗的女孩不是麗莎。」
「0K,沒問題,我以女童軍的信譽做保證。上次你那個寶貝保鏢‘暗戀’你的事,我不也守口什麼都沒說?!純子舉起三根手指頭發誓保證。
信彥嘆了口氣,捏了一下她鼻尖笑說︰「好啦,我還不了解你嗎?改天再帶你去吃一頓‘神戶牛排’就是。」
純子拍手叫好,繼而轉向麗莎,崇拜地說︰「麗莎、你好勇敢、好偉大喔!這麼緊張刺激的事,我等了一輩子都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