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俊逸更急了,他深情的雙眸充滿懇切,渴望地凝向她,恨不得能剖心掏肺地呈現在她面前以示真情︰
「溫婉,我一直想問你……你跟那個姓夏的記者是不是很……很要好?」
她臉紅心跳,無措慌亂地上眼,急說︰
「我跟他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溫婉補充上的那幾個字,總算讓俊逸大松一口氣,他立刻得寸進尺的促狹笑道︰
「既然他連情敵也處算不上,那我就可以安心吃這頓飯了,要不然……」
溫婉氣急敗壞地打斷他說︰
「我們可以點菜了吧?」
俊逸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睇睨著她說︰
「你怎麼每次見到我就這麼緊張失常?我們剛才不是已經點過了嗎?」
噢,老天!這時她的臉一定比柿子還紅,她真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躲起來,幸好這時侍者送上餐點,她羞窘不堪地和俊逸交換了個失笑的眼
入夜後,小別啡館的每張卡座上那點上了蠟燭,柔美的暈光映著兩人的臉,火舌不停地在時時交觸的四目中閃爍舞動。
在享受完一頓格外靜溫馨的晚餐之後,由于嚴家這幾日正籌備著嚴老的喪禮,溫婉不好在外逗留太晚,于是便由俊逸驅車送她回去。
在往士林方向的公路上奔馳,兩人一直保持沉默,良久,卓立輕說了一句︰
「你看,我們連續兩次出來吃飯都沒有吵架,這樣繼續下去會更好!」
她滿心的適意和喜悅,但仍微嗔地糗他說︰
「誰說沒吵?剛才你不是誤會我懷疑你,差點又要像在開董事會時一樣氣得掉頭就走,你的脾氣也真夠大的!」
他故意大聲嚷嚷起來︰
「噢,還罵我脾氣大?你上次甩我的那一巴掌,我到現在還痛在心里呢!」
「那是因為你……」
她不好意思說出「強吻」二字,含羞帶笑地忙把臉別向車窗外;不料這時俊逸突然把車從擁擠的車流中往右一偏,大刺刺地在高架橋上將車停在路邊。
「你要做什麼?」
「這次你會再賞我一巴掌吧?」
溫婉還來不及應任何話,他一側身,一把便擁抱住她,不由分說地獻上一記長吻。
溫婉只抗拒了幾秒鐘,便徹底被降服了,車燈流光在他們旁邊一一閃過,她卻已忘了身在何處,只覺得一陣暈陶陶的醉感覺佔領了她的腦海。
夜色更加溫柔了,她從沒想到在一條車水馬龍的高架公路上,也可以發生如此繾綣甜蜜的一幕。
這纏綿的一吻似乎天長地久,無止無盡,在他寬闊溫暖的胸懷里,她不再感到孤苦無依,就像航行在黑夜惡海上的小舟,終于找到了尋覓已久的避風港……
似乎過了一生一世之久後,他輕輕地放開她,溫柔的唇片仍在她粉頰和鬢發間廝磨,她多麼希望這一刻能鑄鐫于永恆!
溫婉微微喘著氣,最後恢復了一些理智輕說︰
「俊逸,我該回家了,太晚二嬸會不高興……」
他意猶未盡地將身子移開,眸光熠耀地凝睇她好一會兒,才又發動引擎,繼續開車。
在嚴家巨宅前,俊逸剛停下車便邪笑地瞅著她說
「我可不可以……」
他又要靠近過來,她怕被家人看見,便一手擋住他,氣急敗壞地笑啐道︰
「不行!別太貪心I」
他還想說什麼,她卻嬌羞地趕緊跳下車,一直望著她左入巨宅內後,俊逸才將車緩緩駛地開去。
進入大廳內,家人顯然剛用過晚餐,梅姨正在飯廳里收撿,小嚴和文書在茶幾上下象棋,嚴太太則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新聞報導,仍是不見亞凡的蹤影。
溫婉有些心虛地低喚一聲︰
「二嬸,我回來了。」
嚴太太眼皮抬也沒抬地冷聲應道︰
「應該在外面吃過大餐了吧?我可沒叫梅姨留飯菜!」
「呃,吃過了,我……」
她正感到進退兩難,嚴太太又說︰
「你好像跟羅俊逸越來越熟了嘛?今天還收到他寄來的包裹——文書,那包裹呢?」
文書暗地朝好溫婉扮了下鬼臉,連說︰
「噢,我放在樓上了,二姐,我們上去拿!」
這正是替溫婉省掉被盤問一番的麻煩,她連忙乘機和文書一直上樓去。
到了二樓文書的臥房里,文書從書桌上拿起一個包裝精美的長方形包裹,故意不遞給她逗著說︰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怎麼謝我?」
她實在想不出任何俊逸要寄包里給她的理由,而且他剛才怎麼連提都沒提?她焦急地伸手要掄,直笑罵道︰
「你這小表,就會揩我油!」
她搶過包裹,坐在文書的床鋪邊拆封時,文書又說︰
「二姐,我實在搞不懂,你干嘛那麼怕我嗎?這房子以後就是你和大姐的了……二姐,你到時候不會趕我和媽搬走吧?」文書滿面憂戚,一臉認真地問道。
溫婉心疼不忍地輕拍了他一下,笑答道︰
「呆小孩,你別胡思亂想,這個家里就只有你和我還能講講話,我才舍不得讓你搬走?」
溫婉眨了眨濡濕的眼楮,低頭看著手上已拆開的一盒精美的高級巧克力禮盒,心頭霎時泛起甜甜軟軟的感覺。
俊逸說要送她鮮花、巧克力,她還以為他只是在亂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送了。
她翻找著有沒有附上小卡片,遍尋不著之際,文書已嘴饞地替她掀起蓋子嚷道︰
「哇!我正好可以補充一下糖分!二姐,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那個羅俊逸?」
文書從各形各狀的巧克力中挑起一顆送入嘴里,溫婉則干脆把整盒糖塞進他手中笑說︰
「如果我把巧克力全送給你吃,你能不能少審問我幾句?」
「噯,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來听听嘛!般不好我還可以學個幾招!」
溫婉沒好氣地拍了他後腦一下,難抑喜色地斥道︰
「人小表大!喂,缺乏糖分也別這樣猛啊!以後變成一只胖豬,看哪個女孩子願意讓你追?」
文書嘻皮笑臉的頂嘴道︰
「我去追人?我的行情才沒那麼差哩!哎,這巧克力真好吃,一定花了羅公子不少銀子,這里面還有包……」
話還沒說,文書突然一臉痛苦地緊抓住自己胸口,連人帶糖地滾跌到地毯上,溫婉笑瞪著他說︰
「神經!又在作怪!文書……文書?你怎麼了?是不是腎髒又痛了?文書……?
文書顯然不是在作怪,也不是老毛病發作,他緊閉雙眼地猛搖頭,呼吸困難得說不出半句話,只在痛苦地扭曲打滾。
「文書!文書……」
是那盒巧克力?難道巧克力里也像那瓶欲加害二叔的香檳酒一樣,被人下了毒?
這個念頭疾閃而過,溫婉只覺恐懼萬分,腦海中頓成一片空白……
第七章
嚴文書被送進醫院急救,灌腸洗胃地折騰了大半夜,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卻仍不見醫生從急診室出來。
在送文書入院的同時,溫婉也向警方報了案;溫婉和嚴太太在急診室外的走廊焦急地等候,不久,張組長尚未開口問話之前,溫婉便急急說道︰
「張組長,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羅俊逸做的,一定是有人冒名想毒害我!」
張組長沒表示任何意見,只冷靜問道︰
「那盒巧克力呢?」
溫婉將一只塑膠購物袋遞給他,邊說︰
「都在這里面,還有包裹在外面的牛皮紙信封,那上面寫有我的地址,寄件簡單地寫著‘羅氏開發公司’和‘羅俊逸’等幾個字,但是我相信那絕不是俊逸的筆跡!」
張組長小心翼翼導接過來審視一番,他正檢查著信封上的郵票時,溫婉又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