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文是他的好朋友啊!他不該眼紅他、嫉妒他,可是如果依偎在他身邊的不是那個讓他心動的女孩,也許,他就不會顯得如此心胸狹隘。
「鈴!」
吵雜的電話鈴聲響起,湯雷懶得去理會,任憑它一響再響。
「鈴!鈴!鈴!」
懊死的!怎麼都沒人接電話?家里的人都跑到哪去了?
「鈐!鈐!」
看來他不去接,對方是誓不罷休,湯雷無可奈何,只好爬起了身子,到客廳接起電話︰「喂!找誰?」
傳來的是類似強忍啜泣的聲響,細細地、碎碎地,像是暗夜破碎的玻璃灑滿了一地,不明顯卻又令人無法忽視。而這是?湯雷豎起了耳朵,再次問道︰「哪位?」
「雷……你可不可以……過來醫院一趟?」
「去醫院?」湯雷無須詢問,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蔚湘,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在醫院?你……你出事了嗎?」老天保佑!
「不是我……」
好險!
「是哲文。」
「什麼?」一顆才松馳的心此時又繃緊起來,湯雷跳了起來,他緊抓著話筒,不敢漏听任何一個字。「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來好不好?你來了以後我再跟你講,拜托……雷……你快來!」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她不知該怎麼辦?
「我知道了,你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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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雷來到了急診室四處搜尋,終于在角落發現到蕭蔚湘,立在她身邊穿著她們學校制服的男孩子雖入了他的眼,卻沒惹他注意。
「蔚湘,哲文怎麼樣了?」他直朝蕭蔚湘沖了過去。
「雷!」看到他來了,蕭蔚湘眉頭一寬,如釋重負,湯雷對她來說有一份無可取代的安全感。
「哲文現在還在手術室,可是醫生說他們只能幫他把狀況穩定下來,無法替他動手術……」
「為什麼?這醫院在搞什麼鬼?」湯雷由焦急轉成憤怒。
「他們說除非要他的家人出面簽同意書。」在一旁的蔚千風開口了。
湯雷不認識他,也不耐煩去問對方來歷,就事論事問遭︰「什麼同意書?」
蕭蔚湘解釋著︰「醫生說哲文以前心髒就動過手術,如果他們貿然替他開刀,很可能對哲文不利,所以遲遲不肯開刀,一定要徐伯伯或徐媽媽過來。」她越說越難過,胸口簡直不能呼吸,仿佛現在該動手術的應該是她才對!早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的話,她才不會讓他隱入那種狀況呢!可是現在,再多的假設都沒用了。
湯雷愣了一下,人命關天哪!該救人的時候就救人,哪來什麼鬼同意書?
「想通知了哲文的家人嗎?」
「通知了,徐伯伯說他馬上過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是因為……」蕭蔚湘迅速簡略吉將在書店的事情概略說了一下,越說她的臉色越顯黯然。
湯雷在得知事情始末後,慢慢地、緩緩地將視線移到他一直忽略的蔚干風,沉聲道︰「就是他害哲文送醫院的?」
蔚千風發現湯雷的視線向他掃了過來,最後直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目光凌厲且陰狠,像要殺了他似的,不禁退了半步。
蕭蔚湘第一次見到湯雷發飄,雖然他不打不罵,但自有氣魄,蔚千風似乎被他嚇住,她趕緊驅前解釋,「不是他,哲文的事跟他沒關系。」
「如果不是他的話,哲文又怎麼會出事?」湯雷相當不滿。
除了徐哲文之外;蕭蔚湘也很有可能被拖下水,一想到此,他就要發火了。
「可是真的不關蔚千風的事呀!真要怪的話,就應該怪那群找碴的人。他們要是沒來的話,哲文也不會出事。」蕭蔚湘拼命替蔚千風說著好話,他是她的同學,她當然護著他。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些滋事的人。
湯雷也知道不是他,可是憤怒的氣泡就不斷的涌上來。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湯雷想要發飆也無從發起,看在蕭蔚湘的面子上,也只得按捺下情緒,但是從中午開始他的心情已經不好,口氣自然不佳。
「那些人呢?」
「他們看情況不對,都逃走了。」蕭蔚湘咬著下唇,眼神不時往手術室看,她的關懷旁人一覽無遺。
如果是他出事的話,她也會像這樣的為他擔心嗎?焦的、牽掛……含情脈脈,湯雷無法不去比較。
別傻了,他終究不是他,別傻了!
另一個聲音不斷提醒他,他和徐哲文還是不同的,理智與自覺清清楚楚的刺痛了它,那強壓抑的情愫更加刻骨了。
「那你呢?有沒有出事?」除了徐哲文,他關心的還有她。
「手肘是破了點皮,不過沒事。」蕭蔚湘撫著涂上藥水的傷口,心思並不擺在上面,她還有更掛意的。「我沒關系,可是哲文最需要的是徐伯伯和徐媽媽,他們怎麼還沒來呀?」她燦亮的眸子有著隱憂。
她到底有多關心他?湯雷突然很想知道……
認為此時此景都不適合待在這個地方的蔚干風開口了︰「我……我去門口等等看,徐伯伯和徐媽媽看到穿著制服的我站在門口,一定會過來問我,我就可以馬上把他們帶到這兒來了。」
湯雷仍是充滿敵意,他冷冷的道︰「你不會想要借此先走吧?」
「雷?」蕭蔚湘覺得他這話過分了。
蔚千風個性雖內斂,但可不是擔不起責任的人,何況他明白剛才那情況一定是劉毅那群人認錯人了,這是從小到大常常發生的事。
既然是「誤認」的話,那事情鐵定跟蔚千帆難逃關系,而他這個和哥哥有副相同容貌的弟弟亦難辭其咎。
「我不會這樣就離開的!」他替自己辯解,證據相當篤定,講話會畏縮的情況已然不見。
湯雷不語,蕭蔚湘見氣氛鬧僵,連忙順水推舟︰「那就麻煩你到門口去等哲文的家人了。」
蔚干風沒有再說話,目光沉著的看了湯雷一眼,便離開了。
蕭蔚湘不曉得湯雷怎麼變得這麼怪異,粗魯且無禮不由得心生憤怒,在確定蔚干風已離開範圍之後,朝他發泄不滿︰「你講話怎麼那麼刻薄?」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湯雷並不以為自己有錯。
「什麼事實?你那樣說根本是在污辱蔚干風。他是我同學耶!你怎麼可以那樣說人家?」蕭蔚湘為自己的朋友抱屈。
「我怎麼說他?我又沒有指著他的鼻子說他的凶手,而且如果不是他的話,哲文也不會住院呀!」湯雷的脾氣被她點燃。
「已經跟你講過了,要怪就要怪那些滋事的人,我跟你說了那個人叫劉毅,也是我們學校的人,你要找算帳就去找他,不要在這兒拿別人開刀!」蕭蔚湘真的會被他氣瘋!簡直不可理喻。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錯了?」湯雷逼近了她。是不是除了他,她可以對任何人都好?
蕭蔚湘不明白湯雷是吃錯什麼藥?今兒個脾氣不對,像只瘋狗般的到處亂咬人,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應付他了。
「不跟你說了!」她感到無力。
「蔚湘?」
蕭蔚湘沒有再理他,她別過頭去,真的不再說話。一顆晃蕩的心除了徐哲文,她不想再因為其他的事情煩心。
湯雷因她的無言而不語,他知道無論他再說什麼,全部會被她否定。因為他明白,她那雙始終沒有落在他身上的眸子里,找不到他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