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他對招數十,而不露任何破綻,短短兩年,傅端雲的武功精進,令江湜波大感訝異。
暗端雲沒耐性再任江湜波糾纏,心念一轉,決定速戰速決,收起天雲劍法,改以最根本的雲影七式繼續進攻,不過數招,步履漸亂,劍式也漸零落,江湜波也察覺她劍路的轉變,招式由攻轉守,不再凌厲逼人。
招式變換間正是時機、傅端雲虛晃一招,長劍直攻,未料江湜波反應及時,迅速回擋,劍身相擊,錚錚作響,一道銀光閃爍,傅端雲的長劍被擊飛,勝負已分。
「端雲,得罪了!分別兩年,妳的武藝精進不少。」
暗端雲怔怔看著他,不語,半晌,眼眶泛紅,淚水跟著滾落。
「大師兄,你壞,你壞,你最壞!」她奔上前,粉拳猛捶他的胸膛出氣。
「對不起,端雲,真的對不起。」收劍,長臂一舒,將她擁入懷中呵疼。
「當初被你逼離雲影之後,蒙明霞仙子前輩收留,她收我為閉門弟子,傾全心傳授我武功,習藝那一年的時間,我除了吃飯睡覺,滿腦子都是武功招式,想著要如何努力,才能讓自己更進步,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控制自己不再想你……」
小臉埋入他的胸膛,悶悶的啜泣聲傳出,讓江湜波心頭沉甸甸,自責又難過。
他緊緊擁住她,只想用自己的溫柔和一片真心,撫去她所有的悲傷。
「不會了,端雲,相信我,以後大師兄再也不會讓妳傷心!抬起頭來,別再哭了,好不……」語未竟,胸口忽然一陣緊窒,身子頓覺僵硬,江湜波有所警覺,卻已來不及。
「放心,你絕對不會有這個機會的!」眼角尚有殘淚,嘴角卻是嘲諷的冷笑,傅端雲冷冷看著江湜波,適才的柔弱早不復見。
她以淚水為計,誘拐他入洞,貼近他的身子,再迅速點穴,制住他的行動。
「端雲,別這樣,妳听大師兄解釋,好嗎?我是真的愛妳呀!」
「彌補不是愛,兄妹之情永遠都是兄妹之情,我不會相信你的。你最好死心,若繼續跟蹤我,下一次再被我發現,我就要你的命!」
暗端雲撂下狠話,拾起長劍,再也不回頭,輕身一躍,轉瞬已不見蹤影。
心頭除了挫折、懊悔,還有更多的惆悵!
不行,他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端雲再次從他眼前離去!
沮喪之余,端雲前腳才離開,江湜波忽然發現有名陌生男子策馬尾隨端雲消失的方向而去。
或許這只是巧合,但不知為何,他的眼皮竟無端狂跳起來,心中也涌現一股慌亂不安,這種感覺令他備感無措。
當下提氣凝神,氣聚丹田,運貫全身,準備以渾厚內力一股作氣沖開封穴。
一刻後,俊臉通紅,額角汗涔涔,氣息微亂,徐徐一個長嘆,是放松。
四肢和身子恢復輕松,穴道終于解開。
當下江湜波不再遲疑,立刻翻身上馬,追趕傅端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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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奔馳數里,往事歷歷如繪,在紛亂的腦海里糾纏不休。
心好累,想到大師兄,想到過去,想到自己對大師兄的痴戀,淚水更是狂肆泛流,不可休止。
長鞭不再揚,手勒馬索,傅端雲思緒飄忽,任憑馬兒隨意地走,將自己帶往前頭翠綠聚集的林蔭深處。
馬在一棵大樹底下停住腳步,輕鳴一聲,低頭吃草。心頭煩悶,她抓起包袱內的酒瓶,仰頭就喝。
「酒入愁腸,心茫,心醉,醉到不醒,就能忘了一切!敬妳,傅端雲!」
烈酒澆喉,即便嗆咳苦澀,傅端雲還是一口接過一口地灌,只為麻痹自己,讓心跟著麻木,別再痛了……
兩刻過去,烈酒開始作用,傅端雲已有七分醉意,雙頰泛著酒醉酡紅,更添嬌妍媚態,嘴角微揚,身心飄然,何等舒暢!
「呵,原來……喝醉的感覺……是這麼地好呀!」
酒已盡,半滴不剩,隨手一擲,酒瓶應聲碎裂,清脆響亮,那一瞬間,心也跟著揪緊,這聲響彷佛就是她心碎的聲音。
醺醺然的傅端雲身心皆松懈,早已失了警戒,一旁監視她許久的視線根本無力察覺,危機悄悄近身……
喝吧,喝到爛醉如泥,他更省事!
懊死的女人,今天她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酒瓶碎裂之時,一只飛鏢同時疾射而出,刺中馬月復。馬兒吃痛嘶鳴,前蹄高舉搖晃,傅端雲毫無防備,就這麼從馬背上摔下來。
馬兒受驚,拔腿狂奔,棄主而去。
這一摔,酒意退了幾分,人也清醒不少,發怔半晌,傅端雲才警覺事有蹊蹺。
同一時間,成片煙霧順著風吹拂飄來,林梢里迷蒙一片。
煙霧濃密,來得又快又急,濃烈的異香令人皺眉作惡,傅端雲欲閉氣,但酒醉擾了思緒,反應遲鈍不少,待她順利閉氣之時,體內早已吸入不少煙霧。
大意失荊州。
迷煙奇詭怪異,身子漸感虛軟,全身的氣力像水缸被敲出隙縫,一點一滴,緩緩地,不停流失。
為時已晚。
未了,傅端雲已撐不住,只能勉強以長劍為柱,支撐自己。
「哎呀,小美人兒,妳的意志還真堅定,吸了我的迷煙,還能撐這麼久,真是急煞哥哥我了!」一道詭魅陰柔的嗓音響起,在成片迷蒙中,更添幾許森然。
「是誰?快出來,別在那邊裝神弄鬼!」傅端雲強撐起意志,大喝道。
「喲,急什麼!這不就來了嘛!」一道壯碩的身影隨後落在她跟前。
一名高大的黑衣男人,手腳俐落,有一張足以媚惑眾生的俊美臉龐和不輸女子柔軟的嗓音。
「你是誰?為何對我使這種下三濫的小人招數?」
「我是誰,小美人兒,妳這麼快就忘啦!沒關系,就讓哥哥提醒妳,前陣子咱們在朱家莊有過一面之緣,妳呀,還送了哥哥我一個定情禮物,哎喲喲,事後可害我跑了好幾趟藥鋪敷藥,花了不少銀子呢!」
「你是那日想擄走二姑娘的那名惡賊?」她是何時被盯上的?她竟毫無所覺?
「什麼惡賊,這多難听啊!我喜歡听姑娘叫我哥哥,看妳那雙眉毛彎彎的,生得多秀氣,偏偏打在一起,多不好看哪!還有,一個人喝那麼多悶酒,邊喝邊哭,哥哥看了好心疼。來來來,別難過,別傷心,哥哥來陪妳喔!」
黑衣男人笑得邪肆,俊美的臉龐?而猙獰起來,傅端雲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劍就砍了這個婬賊,無奈全身無力,此刻身陷險境,能否月兌得過這關,她也沒把握。
但無論如何,她絕不坐以待斃。
「哼,你下地獄去陪閻羅王!」
「好個潑辣的俏姑娘!愈潑辣愈帶勁,哥哥我就喜歡這種的。今天妳逃不掉了,我一定要讓妳見識見識哥哥我的真本事,讓妳躺在我身下,親親熱熱,心甘情願叫我一聲哥哥!」
「找死!」婬穢的話語激怒了傅端雲,顧不得自身的狀況,她咬牙強撐,持劍便開攻。
「喲喲,劍都拿不穩了,還想怎麼教訓我?哥哥我沒耐性陪妳玩這個,咱們速戰速決,等會兒來玩別的。」
語落,黑衣男人不多廢話,凌厲攻勢席卷而來,傅端雲身中迷煙,大半功力被封鎖,無力還擊,只能咬牙拼命閃躲。
場面數度驚險,她雖然閃躲得宜,但黑衣人也非泛泛之輩,過招不過二十,她的肩頭、手臂和右腳已各中一刀,溫熱的鮮血流出,熱麻的疼更分散她的注意力。
額頭冷汗涔涔,大顆落下,視線愈來愈模糊,那股迷煙藥性竟如此劇烈,她執意強撐,試圖運動真氣,卻只助長藥性擴散迅速,身子一軟,腳下踉蹌,緊要關頭,偏又跌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