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病床上額頭纏著紗布,臉色略青徐傲,方姒像個砣螺般轉來轉去,一時替他壓被頭,一時又拔著被邊,嘴里叨叨嘮嘮念個不停,「本來你不用住院,可惜感冒未清,剛才倒地時踫著腦袋,得留院觀察。醫生還說你的膝蓋骨有頗嚴重的傷患!怪不得李揚會那樣說話……老天,你啥時弄的,怎麼弄的……受傷後又沒連續看病,幸好體質強壯,否則會留下舊患的!」她一窒,眼淚「簌簌」而下,「都是我不好……在家里時沒有留意你走路的姿勢不自然……你究竟怎麼弄傷的?之後沒有立即治療嗎?」
他拉她坐在床邊,抬手替她輕拭去洞水,「別哭了,我皮粗肉厚,小小傷痛算什麼!」
「這還不痛?要住院呢。」她抽了抽鼻子,掀起一小角被子,小心地替他輕揉著小腿肚,又把綁得不好看的帶子重新綁了一次,「醫生說你起碼受傷了兩三個月,隔這麼久了走路還不太自然,當時豈不痛死了?」
「有點兒。」他淡笑,一語帶過。
她輕撫著他包著紗布的膝蓋,良久,哽咽說︰「都是我,要不你也不用躺醫院。」
「只要有你陪,躺那兒都一樣。」
「別說不吉利的話!」她紅著眼,小女人般低斥,「這麼大個人也不避諱!那里都不比家中舒服!」
徐傲微笑,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溫柔說︰「我還是覺得現在這樣好。因為要不是我這麼捧一摔,也享受不到你貼心的服侍。」他捧起她的手,放在臉頰旁邊輕輕摩挲著,「現在我終于知道,你是令我徹底信任的女人,謝謝你。」
方姒坐回床邊不出聲。
「怎麼了?」徐傲側頭看她,「還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要挑針揀刺地列出我性格上種種缺陷?」
她搖頭,還是不太開心的樣子。
徐傲郁悶,突然霸道地張開手把她往自己胸膛扯來,然後雙手一環,叫她無處可藏!
方姒小臉漲紅,卻怕弄痛他不敢掙扎,只是低叫︰「放開我!護士隨時會來的……」
「行,吻我一下!」
她又急又羞,快速輕啄一下他的臉頰。
徐傲不滿意,卻見她滿臉愁悶,便體貼放手,「心結都解開了,為什麼還是悶悶不樂?」
她抬起頭,眼淚汪汪看著他。
☆☆☆
他越發狐疑,少不免很下賤地猜想她是否應答了張朗求婚或和他有了孩子之類的重大刺激問題,心中當場郁悶,只得小心問︰「你家里有事?」
「不……」她抽一下鼻子,可憐兮兮地說,「是你家里有事,而且是很大件的事。」
徐傲盯著她,一時模不著頭腦。
「你的際遇很坎坷啊……不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只要你不說不要我,我都會守在你身邊扶持……」她眼眶又紅了。
「這消息令我心清氣爽,但我猜得自己應該不會從此跛掉,一輩子要你攙扶吧。」他更小心了,「莫非……醫生剛才告訴你,我有絕癥?」
「不是不是!」她擦一下眼楮醒一下鼻涕,廝磨了半天,直至徐傲瞪她瞪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才囁嚅說︰「剛才,剛才你進治療室包扎的時候,警察局打電話來,說你家里家門大開……所以……」說不下去。
「有賊入屋?」徐傲努力鎮靜。
她難過地點頭。
「結果呢?」
「你書房里的……的電腦器材全被偷了……不過電視機、雪櫃什麼的還在……」
徐傲呆住,炒股用的電腦器材價值不菲,而目都是他改裝過的!至于電視機、雪櫃,還有音響之類的,又沉重又過時,賊子不是豬頭,怎麼會托著它們滿街跑。
「警方在查了……希望能找同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嘆氣,「也罷,只要有你在身邊就好,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了。」
方姒心甜如蜜,終于放下心頭數顆大石。
「對了,那屋子我不會再同去了,遲些出售吧。」徐傲望著她,一語雙關。
她羞澀淡笑,「先來我這住吧,反正現在我也一個人居住,將來你找到屋子再說。」
「太好了,真是個好主意啊。」徐傲笑逐顏開。
半晌,方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湊向他低叫,「啊,那些賊不知有沒有翻開那個鞋櫃?要是拿了我還錢給你那個存折……天啊,我們的錢啊!」
「停!」徐傲笑著點了點她的鼻頭,「我從沒想過動那些錢,所以早托李揚把存折放回你辦公桌第三個櫃子里了。」
尾聲
兩天後,徐傲痊愈出院。方姒也立即沖回公司揭開自己辦公桌的第三個抽屜,小紅本果然端端正正躺在那里……
數天後,徐傲正式與方家人會面。整個晚餐時間,他先是驚,然後喜,最後笑……因為終于得悉導致他和方姒「分床」的罪魁渦首竟然是她弟弟……
看來那笨蛋真的不笨,竟然無意中對他玩起欲擒故縱——是無意吧,不過,有意也好無意也好,他很受用就是啦!
半年後,兩人結婚。期間,徐傲繼續在方姒的小租屋里用心苦戰。方姒最貼心的關愛令他倍感安心,坎坷的經歷令他更加謹慎理性,豐富的資歷令他在投資上更得心應手。短短半年,他找到了婚後的第一桶金。當他把成果捧至方姒面前時,兩人相視微笑——無論兒許風雨,無論滄海桑田,他堅信她都會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