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嚴若終于點廠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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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早上,五人帶著足夠的物資,乘機齊抵馬紹爾國際民航機場,再坐上直升機駛向荒島。一路上五人均沉默不語。
嚴若看了看衛薇,她的小臉上有著對無法預知未來的擔憂,然而,更多的是一種混合著矛盾——或許正為幼年做過的事而慶幸,為這次任務中獲得的愛情而幸福,為五人萌生的友情而感動,更夾雜著對忠于職守的靈蛇的懊悔……
將要到達荒島之時,五人穿上護身服裝。衣服是用帆布做成的,質地緊密,毒蛇也沒法咬透。足上除了穿厚襪和皮靴外,並加蓋帆布護腿,手上則戴內襯厚絨的皮手套。保護頭部的是個橢圓形的竹罩,前面瓖著透明的膠片,不但防御毒蛇的襲擊,也不會擋住視線,竹罩下邊連著布做的套子,套在頸上用帶子扣住,毒蛇即使落在肩膀上,也不可能鑽進衣服里面去。小腿和腳被毒蛇咬到的機會最多。因此,他們穿了平面襯著羊皮的長統皮靴,外面還緊緊地扎上厚呢做的護腿。大家穿戴好了,彼此望了望,都覺得自己像極了秦始皇時代的兵馬俑,全身硬邦邦,連一直憂心忡忡的林明也笑了出來。
到達荒島後,眾人下機。
沙灘上,棚屋仍然結實,兩只橡皮艇好好地睡在里面。幾塊喬木的闊葉半埋在沙礫甲,那是剛到小島時,林明特意摘下來給衛薇墊著坐的。地上,仍然有掩埋篝火的痕跡。旁邊特意掩住的食物殘骨上面已經空著一個小坑了,幾只小蟹在坑邊流連不去,似乎對曾經的美味留戀不已……
「這兒其實是個美麗的小島。」衛薇輕聲說。
「只是我們不問自取,因而再立身此地,便滿心悔意和懼意。」嚴若也微微嘆息。
衛風默然,好一會兒才說︰「現在只能祈望我們的懺悔不會太遲。」
蘇雷突然大步地跳跑到棚屋前,眼楮掃了掃眾人,以手拳當麥克風向他們大聲說︰「所以,我們就一齊宋個昂首挺胸承擔後果的姿態吧!」話畢後更高舉起手掌。
嚴若皺眉一笑,「奇怪,這個生氣勃勃的人不像蘇雷。」
「像林明呢,他們好像調轉過來了。」衛薇悄聲說。
「頹廢不代表放棄吧,更何況,面對的是生命——」一路沉默的林明突然說。
眾人再度沉默,各自拎過背包拋在身上,沿著先前刻下的記號往雨林中走去。
扁線越來越暗了,滿眼如同來時般雜亂無章。無論是參天大樹還是繁花野草,均各佔一隅,在寂靜里拼命爭奪生存的空間和養分。然而,它們又是相互依存的,好像人類世界一樣,有爾虞我詐的斗爭,也有溫暖如春的真情。
——同樣地,如果沒有人為的破壞,它們將會與人類共存,永遠蓬勃,繁衍不息。
繞過無數的灌木叢,喬木林、空中花園、獨木成林……為免迷路,五人憑著衛風做的記號來到先前的留宿的土地,然後由嚴若和衛薇帶路,穿過另一邊的雨林,向那堆黑石頭進發。雖然做足了安全措施,林明仍然臉色蒼白,精神高度緊張,眼珠骨碌碌地四處張望,不時向旁邊的雜草叢掄一棍子,還時不時「嗖」地跳起身子,把眾人唬得更為緊張。最後蘇雷沒辦法,只好也學嚴若拖衛薇一般拖著他行走。
路上,仍然看到許多大小不一的黑石頭。細看之下,嚴若和衛薇奇怪地發現,原本長在黑石下的酷似︰六葉紫艾珠」的植物全都不約麗同地枯死了!
「天啊,怎麼會這樣?」衛薇茫然地望向嚴若,「我,我們明明只摘了其中的二三株當樣本啊。」
「看來,我們果真成了強盜了。」嚴若緊緊摟著衛薇,輕聲說。
「它們都很嬌小,很美的,它們真的很美,有各色各樣的葉子,開著小小的花……天啊,我們就這樣把它們全殺死了。」衛薇帶著哭音,扭著頭不停地尋找。
「原來這種草藥一近人身便會萎謝,怪不得靈蛇會攻擊我們。」嚴若喃喃地說。
「或許,從今以後,這世界上再沒有‘六葉紫艾珠’這種植物了。」衛風搖頭嘆息。
五人互望一眼,不勝唏噓。然後繼續踩著雜草逐漸步人山谷。半晌,終于齊站在七星伴月狀的黑石堆前。突然,身後傳來林明一聲尖叫,眾人連忙回身。只見左側處,兩條長達五米之多的紅尾眼鏡王蛇對著林明昂首挺立,瞬間,齊齊地噴出毒霧!
防面罩外,琥珀色的毒液蜿蜒而下,面罩內,是林明慘白如鬼的臉孔、然後傳來「撲通」一聲,林明整個栽在地上。
「放心,他只是嚇暈了而已,從現在起,嚴若負責衛薇,蘇雷和我挽起林明︰」衛風對其他人輕聲吩咐。
「知道,薇薇,你試試說話,」嚴若擁緊衛薇,用半邊身子擋在毒蛇前,在她耳邊提醒。
衛薇小臉發白,哆嗦著從嚴諾的胳膊上望了望兩條齜牙咧嘴的紅尾眼鏡王蛇,只覺得恐怖非常。當恐怖到了極限,她的小嘴不由自主地張開猛說一通︰「呃,呃,我們拿你們的東西,其實,其實是去救人的。雖然是救人不是救蛇,但我們會捐很多錢保護蛇類資源,我們還準備用盡一切措施保護這個荒島,讓你們可以快樂地生活……無,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一定會努力保護這個島,也絕不把‘六葉紫艾珠’的事說出去……」
兩條紅尾眼鏡王蛇昂然挺立,「 」地伸吐著鮮紅的蛇信子、在衛薇說話之時,扁平的頭部緩緩轉向衛薇,挺身定立,沒有采取進一步的進攻。半晌,周圍又游來三條略短一些的紅尾眼鏡王蛇。
嚴若摟著衛薇,蘇雷和衛風一邊一個挽著林明,並且努力擺出決不會主動侵犯它們的舉動-然而,他們的另一只手,早已悄悄捏緊別在腰間最新型的化學噴槍!這些生化噴槍絕不會殺死紅尾眼鏡王蛇,但卻能夠把它們迷昏。若到了那種情勢,就得采用月眉的方法了。
他們都知道,蛇類是近視眼,對焦距的效率差了許多,無法精準地辨識獵物的位置,卻具備敏銳的化學感官功能,獵物僅僅釋放出些微的氣味,它都能夠偵測出來。況且,面前這些蛇,是不可以用常理推測的!
紅尾眼鏡王蛇全都昂起頭,「 」吐著鮮紅的蛇信子,仿佛在嘲笑他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其實也不一定是嘲笑的,只不過,一堆丑家伙堆在一塊兒已經夠難看的了,現在還齊齊地朝著一個方向大玩舌頭,場面簡直是恐怖非常。
衛薇隔著面罩模模糊糊地向那邊瞄了一眼,只見黑壓壓的一片,料想那些就是蛇了,而且數量頗多,立刻嚇得猛哭起來。
蛇越來越多,並排昂首,吐著鮮紅的蛇信子,卻並不進攻。半晌,嚴若發現,衛薇越哭,蛇就越多,但明顯沒有了剛才雌雄紅尾眼鏡王蛇對付林明的暴怒。那麼,它們一堆堆地昂著,又代表些什麼呢?
哭了一會兒,衛薇抬起眼楮,但覺面罩內濕糊糊的不舒服,干脆月兌下面罩,把面朝向嚴若的懷里左右一抹。
「行了,快帶上!」嚴若一邊護著她,一邊說。
「它們現在怎麼樣了?」因為被嚴若摟在側邊,她必須揚起脖子才看得見那堆蛇。
「和我們對峙著……不要看,會嚇壞你的!」嚴若連忙把意欲冒出的小腦袋壓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