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強沒理他,順手撈起放在茶幾的半罐啤酒,自顧自地倒在沙發上,猛灌入口。
「木芙十多天前突然離開公司,八成和你這小于有關。」劉銳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木芙是離開他了,便故意挑他的刺。
「關你什麼事!小子!」方強听他提起木芙的名字,心中又是一陣刺痛,輪起手中的酒罐朝劉銳扔過去。
劉銳一閃,又撇著嘴說︰「看你這心虛的樣子,不知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
方強一听,握著拳頭躍起身來!劉銳一閃,站在韋諾背後。
韋諾火了,用眼瞪著劉銳,「你閉嘴!」然後又向方強喝道︰「你把事情說清楚!兄弟能幫你的一定幫,即使不能幫,你也要說出來,省得我們全部為你累!」
方強頹然坐下。韋諾在桌上挑了兩瓶未開封的啤酒,扔給劉銳一瓶,自己開了一瓶,獨不給方強。
「七年前唐子妮的事你們知道吧。那晚我在酒吧後巷侵犯的女孩就是木芙。」
「啊——太玄了——」劉銳睜大了眼楮。
「我一直以為她跟我就是為了錢,便經常猜疑她的企圖,說了很多傷害她的話,還迫她墮胎。她走時,把我給的錢全部留下,甚至、甚至連這幾個月的生活費都是她倒貼的。」
韋諾和劉銳听呆了。
「兄弟,如果今年公司在年終酒會上設個超級賤人獎,你鐵定中第一名——」劉銳冷笑著損他,事實上,他對木芙一直很有好感。
方強沒發火,卻越發滿臉哀痛,讓韋諾不忍。
「之後,你又發覺自己愛上她,對不?」韋諾雖不認同方強的所作作為,但此刻,他想起他和趙憐心的愛恨糾纏,也是心有戚戚然,對方強的情感更心中了了。
「唉,老大老二的情路都如此坎坷,弄得自己半死不活的。希望我劉銳一生平平安安,別沾上什麼愛情的東西。女人嘛,用來上床好了,用來愛太累人。」劉銳嘆著氣挨在沙發上,然後望了方強一眼,「找不到她吧?放心啦,我找兄弟幫忙,幫你遍布視網。她父母在此,定不會一輩子不回家。」
方強略點了一下頭,依然低頭不語。
「好了好了,你定是吃了幾天方便面了,快換衣服一起出去吃飯。劉銳,你打電話給鐘點女佣,叫她過來清理一下。」韋諾不愧是老大,幾下手腳就把方強處理妥當。
棒天,方強又重新投人工作中。臉上的表情冰冷,整天黑著一張臉不發一言。對公事的態度更加嚴肅認真,有時還通宵達旦地呆在公司不回家。弄得韋諾擔憂不已,最後下令,每晚方副總過了十點還不下班,大樓警衛就關閉電源。
這段日子,經常要和方強照面的張婉如坐針氈,生怕這個冷血男人拿她開刀,以泄心中不滿。不過,張婉雖然怕他,卻一直會留意他的動靜。自木芙離開後,她便不見方強回公司。十多天後,卻見回來的他外形消瘦且性格大變。張婉不禁懷疑,他會不會是不舍得木芙離開?有了懷疑就有了探究,更何況是活力充沛的張婉!她深知四位老板極重兄弟情宜,對于私事相互間絕不向外透露,惟一的探討對象便只有經常滿臉堆笑的劉銳了。
偏劉銳又跑到北京公干了。過了差不多兩個月,劉銳返港,恰有任務交托張婉,兩人交往便多起來。張婉乘機說要請劉銳吃飯,劉銳喜歡張婉的爽朗,自然也樂得赴約。兩人東南西北地聊了一大頓,然後,她便小心翼翼地步人正題。
「劉副總,我花了好些口水才說服PT公司的訂單加額哪。你不知道,上次方副總爽約——害得PT的小開等了他一個下午,後來氣鼓鼓地走了。」
「哦?什麼時候——」「兩個月前哪,他突然消失了十來天,打他手機也不接——」嗯——那家伙病了——「
「看他平日很健壯喲,怎麼說病就病?」
「病起來就不分時候吧——」
「呃,什麼病啊,這麼嚴重?」
「你很關心他咧——」劉銳眯起了眼楮瞅著張婉。
「沒沒,哪有——我是怕被PT小開當成靶子——」張婉立即解釋,夸張得連腰板都直了。
有問題!這女人的語氣和動作有點問題!劉銳模起了下巴,「我也不知道啊,他那幾天不停地捶胸頓足,說辜負了什麼人哪——」劉銳故意說著,然後眯著眼楮打量張婉。
「哦,方強也會這麼激憤?為了女人?」張婉似乎有些愕然,甚至忘了掩飾感情,便立即問劉銳。
「嗯,我猜是為了女人——沒事吧婉姐?」
「沒、沒事,哪有事呢——」張婉立即故作輕松起來。
偏在劉銳看來,她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實在太為‘聯友’高興了,有你這個關心上司的下屬。」劉銳笑著說。或許你就是解救他的靈藥呢,不過,這句當然沒說出口。
十五分鐘後,劉銳帶給方強一個不十分準確,卻極有可能的消息——張婉知道木芙在哪里!方強猛然醒悟,是啊,木芙一向和張婉感情極好的,既然她連父母家里也不回,身上錢財有限,朋友也沒幾個,不找張婉找誰?
彼不上什麼形象了,方強立即沖至六樓,幾個在走道上的員工連「方副總好」四個字還沒說完,便不見了老板的身影。
方強直沖至張婉的辦公室前,門也不敲就直闖了進來,正在埋頭工作的張婉抬頭睜眼看著他,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要老板親自來找她?
「小芙呢?!」方強嘴角繃緊,眼楮盯著她。
「啊?你……你找……小芙……怎麼找到……這、這兒來……」任張婉是何等精明,仍然無法不害怕方強利如獵鷹的眼神,心下有點慌亂,只得支支吾吾地強裝鎮定。
「你知道她在哪兒!是不是?說,說出來!」他這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我怎麼知道喲副總,她是、是你助理嘛——」張婉不敢看他的眼楮,卻不肯屈服。
「你——你要怎麼才肯說?」方強火了。
「我真不知道!你要我怎麼說?她走時和我借了十萬元,說要還給你——因為你給她的錢她已經全部給了父母,還說是你孝敬他們兩老的。你卻整天說她家境貧困,貪你的錢,她又怎麼開口說是給了家里呢。」張婉難得有這種機會,便起勁地數落老板。
「是她那種不懂保護自己的人才會笨成這樣,做情婦竟然做到身五分文的地步!要不是我借給她一些錢,怕這刻她早餓死街頭了。」張婉看見鐵青著臉的方強,知道說中他心里了,更添油加醋起來。
「她究竟在哪?」方強的聲音壓抑得有點嘶啞。
「我真不知道,她借了錢就走了。我還以為她為了再和你在一起,怕你不高興,才忍心打掉小孩喲。」張婉自然不會說,就怕他一旦知道木芙留下孩子,又不知會怎麼諷刺她。‘「你——」方強狠狠瞪著她,眼楮像冒出火一樣,唬得張婉直打冷顫。這個臭男人,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多可怕,怎麼還會懷疑單純的木芙有心計呢。
「方老板,殺了我也沒用咧——我真不知道——」張婉聳聳肩一攤手,便故意不理他,坐回位子繼續工作。
方強呆在原地,半晌,才不言不語地離開。回到十一樓,劉銳正閑閑地喝著咖啡,一見他滿臉烏雲地回來,不用問也知道他踫釘子了,且踫得不輕。
「她不但不說,還磨了你一頓?」劉銳瞄著兄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