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住腳,茫然回望著梅嬸。
"我在說話,你究竟什麼態度啊!"梅嬸被她的心不在焉惹火了,"做人要記得自己的身份,才不會蒙羞,干活去!"
"是……"梅嬸怎麼變了?早幾天還挺客氣的,莫非——志叔把那事說穿了?
處理完杜賓狗的晚餐,于藍蹲在水喉邊慢慢的洗干淨盤子。回想梅嬸的冷淡,心中憂慮更深。站起身子,眼前一陣昏黑,腦子越發昏沉——好像真的要感冒了。
五分鐘後,阿芬小跑著過來說韋諾要見她,然後領著她第一次踏上二樓。穿過鋪著大理石的走廊,阿芬在一處門前敲了兩下,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進來!"
房子好大,藍白的色調。房里采用自然光線的日光燈。靠右邊的大床和被褥也是清素的藍色,地毯也是藍系的色調。
房里沒人?于藍一愣,卻見韋諾自陽台處閃了進來,踱至沙發蹺腿坐下,手緩慢旋動著杯里琥珀色的液體,銳利的視線穿透沾了紅跡的杯壁,落在蒼白了一個下午的臉上。
氣氛顯得有點怪異。于藍全身繃緊,皮膚上如同有螞蟻輕爬般泌出絲絲涼意。
"你好像過得不錯。"他哼笑幾聲,啜了一口酒,臉色有點怪異。
"是這兒的……環境不錯……"那幾聲怪笑讓她頭皮發麻。
他沉默。半晌,突然沒頭沒腦地說︰"妍妍在生氣。"
啊?這兒環境好和韋妍在生氣有什麼關聯?韋諾盯著她,眼神變幻不定,仿佛掠過一絲……掙扎?
"過來!"
"啊——哦——"于藍小臉輕垂,猶豫著挪腳上前,距他三步左右站定。韋諾驀然欺身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一拉……于藍一個踉蹌直撲在他身前,韋諾掐住她的下巴嗤笑,"這姿勢很好……"話音未落,猛地吻上她的櫻唇!
腦袋發出轟然巨響,瞬間空白一片——身體驟然僵硬……仿佛被強霸導人一股狂妄又溫熱的氣息……
她拼命甩頭掙扎,卻早被一只大手自背後捏緊脖子……
半晌,他突然放開她,望著被憋得通紅的俏臉——紅腫的嘴猛張著,正喘得一塌糊涂。
"我一直想檢驗一下,你值不值二百萬……"他低笑一聲,把于藍向懷中一摟,輕舌忝一下她兀自張開的嘴唇,"味道似乎不錯……現在,洗澡去。"
已經被嚇傻了的于藍,听見"洗澡"二字,便傻傻回答,"不,不用洗澡了,還早……"待她回過神後,頓時臉如土色,"洗……洗……你你……"
"我想干什麼?你說呢——"細長的眼眸赫然眯起,掩飾了內中復雜陰險的神色,"我現在突然想撥三條九……"
"不……你應承過……不會報警的……"于藍顫抖不已,全身早已被冷汗濡濕。
"當然,前提是要你合作。"
"我,我一直都听……你的,還不算合作嗎……"
他抿嘴輕笑,大手輕輕捏著她精致的下巴,只覺手感非常細滑,"沒錯,你很听話。"
"那你還會對付我……爸爸和媽媽嗎?"
"你說呢?"韋諾冷哼一聲。
于藍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我已經答應你……
不嫁給許應龍了……甚至跟你離家出走……全都順著你的意思……"
"沒錯,但這不算什麼……"他頓了一頓,臉目漸顯猙獰,"若要算計,那我母親的命和我們漂泊十多年的淒苦呢?你知道嗎?我母親是因為她的背叛,哀痛發病致死的。還有,我父親終日借酒消愁,他去世是因為肝病……"他一字一頓咬牙吐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個摩擦,用力彈向她的臉!
于藍疼痛驚慌,反射性地撥開他的手。韋諾眼楮一眯,突然捏著她遞高的手往旁邊一推——失了平衡的于藍直跌在地上——
他蹲,挑起她一絡黑發,用手指繞著發尾輕掃著被他彈得紅腫的臉頰,"對于志成,我當然會做些事情,不過會用合法手段,生意場上弱肉強食,本來就怨不得誰,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小東西——對于你,這麼漂亮的臉孔,天天在我面前來去晃游,我怎麼可以視而不見……"
于藍縮身閃避他不屑的輕薄,眼淚積蓄良久,輕易涌出,"但你你……你說過不會害我的……"
"哦?我那樣說過嗎?真可惜,我已經忘記了……"
話未說完,大手肆無忌憚地捏向她一邊耳垂,輕輕揉捻起來。
"走開……"于藍咬唇哭泣,雙手架在臉前拼力抵擋,"你,你這個騙子!出爾反爾……不守信用……"
盯著被他吻至鮮紅欲滴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韋諾眯起復雜多變的眼眸,剛才的心理掙扎已經全然褪去,換之是緊繃的生理的——現在,他心急地想听听她最驚慌的嬌喘。
當于藍拼盡全身力氣推開他,跌跌撞撞沖向門口之時。韋諾徐徐搬出要曝光蘇玉群的偷竊事件,駭得她當即愣住,小臉涕淚縱橫,整個兒跌坐在地毯上……
斑大的身軀逐漸迫近,于藍搖著全無血色的小臉,茫然顫抖著往離大床最遠處的牆邊畏縮過去——腦海不停閃現自己問過他的話︰你會害我嗎?他說不會。
她是信他,徹底地相信。除了家人,這仿佛是她第一次把心托付他人,過程雖然有無奈和猶豫,但她並不後悔,只為,只為相信這個外形陽剛的男人的那句"不會害你"。
然而,他已經忘記了。
韋諾一步跨前,把她攔腰抱起扔在床上……壓下沉重身軀,灼熱的雙唇開始完全性的掠奪……下一刻,粗糙的大手猛然一扯,撩開了兩件薄弱的束縛——
身下純淨完美的氣息突然讓韋諾泛起一絲煩躁,大手略顯粗魯地揉捻她的細膩。于藍哭泣扭擺,指甲突然向前一劃,竟然在韋諾臉上拉出一道紅紅的血痕!
疼痛喚醒仇恨,積蓄已久的怒氣倏然爆發,韋諾眼中隨即泛起駭人的陰狠暴戾……他猛然捉住她揮動的雙臂,以單手壓在她頭頂,然後一個翻身壓在她的身上……
強烈的粗暴,引發于藍痛徹心肺的尖叫——然而,那並沒讓韋諾稍顯溫柔,他仿佛在狠狠發泄沉郁了二十年的怒氣……
半夜的月亮緩慢走至窗前,于藍滿臉淚痕,雙目呆滯,像個破碎的布女圭女圭般縮在床的那一邊……床單上殷紅的血跡混和著素藍的被面,變作一灘濕黑。韋諾挺身躍站在床邊,似乎刻意忽略眼前的景象,套過睡袍頭也不回地走出臥室——
身子如同被鐵磨狠狠輾過;胸口有如潮汐退卻般掀翻一陣陣的殘余,徒留一陣陣的空虛;腦海竟然不覺得傷悲,只是夾雜著許多奇怪的影像——沒有面孔的被放大了的人頭,變形的晃動的天花板,所有被蒙上黑灰顏色的空間、景物……
慢慢地,窗外的天亮起來了。
全身熱燙無力,是撕裂般的痛……于藍撐著身子要立起來,才邁了一步,眼前一黑,整個人昏倒在地上……
再次睜眼時,她躺在韋諾臥室的長沙發上,阿芬正蹲著身子,輕輕幫她擦著臉龐和頸項。
"嗯——"她哼了葉聲。
"醒了?好羅!"阿芬輕呼了一口氣,"你高燒40度呢,全身熱得火燒一樣,足足昏迷了兩天,嚇壞人哪。陳醫生說你是外感人侵兼受了驚嚇,差點得了肺炎。"
"謝謝你……照顧……"
"不謝不謝,你平日幫我做那麼多的事,我都沒開口謝你呢。對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阿芬爽朗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