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學最喜歡挖寶了,阿雋,這一次或許我會挖到一顆鑽石,那是石頭假不來的!」林瀚宇話中頗有弦外之音。
「瀚宇,不要去招惹她!」樊雋听了,板起臉孔冷冷地說。
「沒意思!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記得了!」林瀚宇一臉悻悻地。
常欣回來之後,樊雋覺得林瀚宇逗留太晚不恰當,早早祭出逐客令,送走了林瀚宇。
他愈想常欣回來時反常的態度愈覺不妥,又不能追問什麼,心里總有一股罪惡感。
晚上喊了常欣出來吃飯,也沒見她答應,他今天傍晚說的話,到底有沒有被常欣听到呢?
算了,反正小女生的心思就像現在外頭的細雨,有一陣沒一陣的,他多慮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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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通常第一堂都有排課,這一日早晨,常欣早早要去搭捷運,居然在客廳遇到樊雋。
自那一日無意中听見樊雋跟他同學說她的事後,她刻意回避樊雋已有一周。沒想到一向晚起的他會突然例外早起。
「早。」
常欣淡淡開口跟他道早,便匆匆準備出去。
「常欣,今天我剛好也要去學校,順便送你。」
樊雋已經讓不舒服的心情憋了一個星期了,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這丫頭到底哪里不對勁。
「謝謝你,我看還是不用了。我們不順路,我搭捷運比較方便。」常欣頭也沒抬地說,低頭穿鞋的動作沒停。
「不麻煩的。外頭下毛毛雨,你搭捷運沒有坐車舒服,就跟我一起走吧。」
樊雋繼續在她跟前說。這小女生怎麼突然反常起來,跟他生疏客氣個什麼。
「可是……我不想麻煩別人啊!」常欣穿好鞋後,抬起頭,望著站得筆直的樊雋,一臉生疏地說。
「我說不麻煩就是不麻煩,你不要再哆嗦了!」
樊雋覺得再問下去,他大概又要失去耐性了,連廢話也不想多說一句就直接拉著常欣去開車。
一路上,常欣沉默地坐在駕駛座旁。或許因為下雨,路況不佳,車流並不順暢。她望著一片濕漉漉的景象,對著起霧的車窗亂劃。
「常欣,最近在忙什麼,一個多禮拜沒看見人?」樊雋覺得常欣很怪異。自從林瀚宇來過那天之後,他幾乎沒有正面和常欣踫過面。
「沒忙什麼。」
常欣心不在焉地回答,心中卻想著︰這樣不是很好,即使不得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可以不用踫面不是一直是他要的。他還想怎麼樣呢?
「欣,你有心事?」
樊雋覺得更加奇怪了。以前常欣看到他會一直跟他提各種大大小小的瑣事,雖然他常常覺得煩,只想用膠帶把她的嘴巴黏起來。現在她這麼沉默,他反而很不習慣。瞧!這算什麼回答。
「夠了!樊雋哥哥,你到底要問什麼?要問我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還是又跟樊媽媽打了你的什麼小報告,或者更嚴重地破壞了你的新戀情?」
常欣轉過頭來,對樊的態度再也受不了了!她在他的心里到底卑鄙到什麼地步,為什麼好不容易自我心理建設了一個星期的自尊,他又要來摧毀?
「我沒有那個意思!常欣,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听到了什麼?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樊雋不知道常欣反應會是這樣,那個喜歡賴他說這說那的常欣跑哪了呢?
「樊雋,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既然那麼討厭我,受不了我住你家,為什麼不明白說?如果你老實跟我說,我可以自己去跟我爸媽說我不想繼續住在你家,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讓你爸媽覺得不好做人!」常欣很冷靜地說,語氣里連委屈的成分也瀝干了。
「小欣,我從來沒有那個意思︰是不是瀚宇那小于跟你說了什麼?」
樊雋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出了汗。要不是還要開車,他一定毫不猶豫打這小丫頭一頓,他什麼時候小心眼到容不下她了!
「沒有人跟我說過什麼!是你親口說的,你還記得嗎?你在你同學面前說我的壞話,你既然那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勉強接納我呢?你說我最會假,那你呢?你又好到哪里?你怪我破壞你的戀情,可是我覺得那些女生很可憐,每次看見你那種敷衍別人的溫柔時,我就覺得你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或許,談戀愛對你而言已經是一種習慣了,但是對那些女生而言可能是她們鼓起勇氣對喜歡的人表白。你呢?不是真心喜歡人家,又喜歡給別人希望!」常欣一口氣說完,連氣都不喘,蒼白的臉色漲得通紅。
「你怎麼可以偷听別人講話!你沒戀愛過.又懂多少?很多事不是如你所言那麼容易。但是,我鄭重告訴你,我並沒有欺騙別人感情,或者玩弄別人!」樊雋很火大地說道。
樊雋將車靠邊停,決定跟她說個明白,炯炯的眼瞳中有極力克制的怒氣。
「你的事我才懶得理!反正你本來就很討厭我,干脆我搬出去住,省得大家以後難過日子!」
她決定壯士斷腕。與其常常見面被討厭,不如少見面還可以維持表面和平。
「讓你搬出去方便你在外面瘋個過癮,等你到處闖禍,再麻煩大家幫你收拾!」樊雋激動得抓著常欣的肩膀,拉長臉說道。
他真想捏死她!這個該死的丫頭居然想搬出去,那他怎麼跟長輩們交代?那天他在瀚宇面前說的,並非出自真心,為什麼就這麼倒霉被她撞見!
「我已經十九歲了,早就有獨立生活的能力,為什麼你們沒有人相信我!你、爸爸、媽媽,連人小表大的常姵都認為我只會給人家添麻煩!我知道我不如你們優秀,可是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再把我當作沒有生活能力的低能兒!」
常欣難過地紅著眼眶,抬手將樊雋的手扳離她吃痛的肩膀。
「我從來沒有那麼認為過。我承認我那樣說你,確實很過分,我願意跟你道歉。你搬出去對我們兩個都沒好處,我絕不同意,還有,我並沒有討厭你。我口沒遮攔地批評你,請你當作沒听過,不要放在心上!」樊雋收起脾氣,好聲好氣地跟她解釋。
看見她那種受傷的表情,他心里有些歉疚,也突然察覺水眸罩上一層霧氣、不笑也不開口損人的常欣,看起來似有一種淡淡的輕郁,一種他未曾發現的美麗。
「夠了!說到最後你還不是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要打發我!我又不是你養的狗,被主人海K一頓之後,再丟根骨頭還會搖搖尾巴!對不起,我忘了不應該在你面前提‘陳年狗事’!」
常欣語出譏諷,見到他那個極度隱忍的臉色,決定搬出他一直懷恨在心的老事。
「我知道你是故意要激怒我!我說過我已經不介意了,所以現在想激怒我設那麼簡單。你覺得我的道歉沒有誠意?那你告訴我要怎樣你才會接受我的道歉,打消搬出去的念頭?」
樊雋搬出應付女孩子的溫柔絕招。他面帶溫暖的微笑,將怒氣隱藏得一滴不漏,希望上帝保佑笨蛋常欣會上當,而他不會因為懲太久而得內傷!
「我知道你現在還記恨,我是間接害死你惟一有過的愛狗。不過狗死不能復生,你因為獨戀那一只蠢狗,不再多看其他寵物一眼簡直病態到家!」常欣裝可憐地說道。
她擺出一臉天真又無邪的表情,疑惑地看著那個笑得表情讓她毛骨悚然的樊雋。
「你在胡扯什麼!我只問你,到底要如何表達我的誠意,你才會相信我是無心之過!」樊雋不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