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呢!金姊姊是我的……」另一名同樣醉眼迷蒙的千金小姐,顛顛倒倒的撲過來,看見人就抱。「咦?金姊姊的身子怎麼變這麼硬?」她抱著一根柱子嚷嚷,還不知道自己鬧了什麼笑話。
不過,席上除了他和金悅霜以外,沒有幾個人清醒到能夠欣賞她的表演。
「這些就是妳所謂的朋友?也是妳天天醉得不省人事的原因?」邱無歡輕輕一甩,就將醉茫茫的伍月香給甩到跌坐地上。
伍月香還弄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坐在地上,也忘了自己剛才在做什麼,喃喃自語一會兒後,索性窩在地上睡著。
誰也沒空理誰在干嘛,席上的人一個個都被酒所俘擄,早已醉得人不像人了。
邱無歡對面還有兩名穿著高貴,一直嚷著要灌醉金悅霜的大小姐,可現在卻醉得和桌上的湯水菜肴睡在一塊兒了。
金悅霜是當中最清醒的,眼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她也不再喝了。
「奴家倦了,帥哥哥可要回去了?」
邱無歡在場?千金小姐們多少有些顧忌,他手一攔、眉一揪,就替她擋掉了一杯酒,而他自己更是滴酒不沾,就像是特地來監視她喝多少酒似的。
拜他那張冰塊臉所賜,她今天不至于醉得太嚴重。
搭著邱無歡的肩膀,讓他扶著站起來,一步步走下牡丹亭的小石階,亭上掛著的花燈還亮著,亭里的人已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管她們?」
她們不是她的朋友嗎?讓四、五個姑娘倒在亭子里昏睡,更深露重的,不好吧?
金悅霜轉頭一指,「你看--」
邱無歡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個醉倒亭中的小姐,都有個高頭大馬的女婢伺候著,各自帶回。
「這些千金大小姐是瓊盈苑最主要的客源,瓊盈苑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們出事啊!要是讓她們著了涼,不就毀了瓊盈苑的聲譽?」
「妳呢?妳又是哪門哪戶的千金?」
能與這些大有來頭的千金小姐們同席,金悅霜的身分自然也不會太差,就不知除了太師千金、知事小姐、王爺姑娘之外,金悅霜會是哪種貴冑之後?
「奴家嘛……」金悅霜整個人倚在他身上,「只是個天涯歌女,承蒙諸位千金不嫌棄,陪她們在瓊盈苑里玩樂,更蒙她們背後的金主信得過,才有帥哥哥你今日看到的景況。」
朝守門的老熊揮揮手絹,倚在邱無歡身上,做出醉眼迷蒙的醉態。
「金姑娘今天醉得厲害了!還帶個人來護送啊?」老熊似乎已見怪不怪。
上頭的人吩咐過,金姑娘的身分特殊,他只要負責看著其它來往的人,對金姑娘帶的人,她自會向上頭的人負責,而他也樂得輕松。
「呵呵,熊老,奴家正需要像熊老這般的男人保護呢!」
金悅霜才說完,邱無歡一雙眼在夜色中發出噬血的光芒,冰冷的視線朝老熊射了過來。
任誰被這樣一雙眼盯著都會渾身發冷,老熊嚇得立刻閉嘴,打消想和金悅霜多聊幾句的想法。
「算了!老熊沒那福氣,金姑娘還是快些回去歇著吧!」
「呃,怪了,熊老今天怎麼那麼惜言如金?」金悅霜迷迷糊糊的問。
酒嗝一打,邱無歡立刻將她攔腰抱起,「走了!」再也受不了看她同別人調笑的媚態,大步走出瓊盈苑。
「奴家沒醉到連路都沒法走,放奴家下來啦!」
金悅霜說什麼也不肯再讓人這樣當女圭女圭的抱著走,用力在他懷里一蹭,想從他身上跳下來。
邱無歡手臂一個收緊,「想跌下去就繼續蹭吧!」
「奴家想做的事,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無視邱無歡的警告,她拚命扭動想溜下他的懷抱。
邱無歡並起食指和中指,一一按下讓她無法掙扎的穴位,「連粉身碎骨都不在乎,那也不會在乎不自由這點小事吧?」
金悅霜不服氣的喘了喘,一雙眼在他沒啥表情的臉上轉了轉。她知道邱無歡身懷武藝,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對付她!
「帥哥哥,你似乎很喜歡抱人哪!」太可惡了!輕易就被人制服,她顏面何在?
「對浪費時間的人,我一向不會客氣,尤其浪費到我的時間,我更不會同他客氣!」他的腳步不曾稍停,直朝雨香齋走去。
身上的穴道被制,她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任他抱著走。
不多時,金悅霜已被帶回雨香齋,穩穩的放到床上。
「妳該好好的休息了,那種地方還是少去為妙!」說完,依舊為她拆散頭發,拉上被子,「明天見!」
必上門,留下穴道還受制的金悅霜。
一、二、三、四、五,金悅霜數著時間,確信邱無歡不會折返後,「下來吧!奴家曉得你們都在上頭。」
話落,五名黑衣鐵衛跳下屋梁,
「你們就這麼小看奴家的能力嗎?連奴家的房間也要監視?」
「主子,您可以同我們動身了嗎?」鐵衛首領恭敬的詢問。
適才他們在上面,對下面的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偏偏主子沒有半點要他們插手的意思,再度將他們晾在上面,當他們是不請自來的觀眾。
「喲,你不說,奴家倒真的忘了。今天十六了嗎?」
日子過得太繁忙緊湊,她都忘了數日子了,也忘了她應盡的義務,向她唯一的親人報平安。
「十六了。」鐵衛首領回答,等待主子下一步指示。
「鐵衛啊!奴家這樣子回去妥當嗎?要是給腦子難開化的--嗯,奴家的牢頭瞧見了,會不會被他剝層皮下來?」
「主上疼惜主子都來不及了,就是主子犯了天大的錯,主上也舍不得責備主子的。」
鐵衛對自己主上的脾氣清楚得很,主上的孩兒雖多,偏疼眼前這個問題最多的主子,也許是因為對夫人雪軒的愧疚,也許是因為她確實比其它孩兒表現出色。
「這樣.....那咱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鐵衛首領忙著消化主子話里的意思。
說要動身的人,卻依舊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這是什麼意思?
「真是呆!奴家動不得了,你看不出來嗎?」金悅霜點開鐵衛首領的疑惑,「奴家身上的穴道沖不開,還不快幫奴家解了這穴!」
金悅霜努力了許久,就是沖不開身上遭人點住的穴位。
「什麼?這怎麼可能?」
一群黑衣鐵衛因金悅霜這話紛紛擠到了床頭。
「哎呀!留點空氣給奴家唄!」
金悅霜只覺眼前黑鴉鴉的一片,佔滿了她的視線。
這群寶貝鐵衛啊!
眾人輪流嘗試各種解穴法,金悅霜卻依舊不動如山。
鐵衛首領只好掀開被褥,用自己身上的黑色外衣緊包住金悅霜,將她抱起。
「奴家近來怎麼老是讓人抱來抱去的?鐵衛,你給奴家數數有幾回了?」
邱無歡點穴的手法獨到,她解不開,也沒法讓外力助她解開,只有認栽了。
「屬下失職多次,理該向主上自請處分。」
拜這個老把他們當擺飾的主子之賜,他們失職的次數比十根手指還多。
「鐵衛是存心要讓奴家不好過嗎?每回謁見後,就多一位跟在奴家身邊,奴家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五個已經是奴家能忍受的極限了,待奴家厭了,一個也不許你們跟,明白嗎?」
她訓練出來的人可不是用來跟監自己的,要是她訓練的人都是拿來這般限制她,她可不做自打嘴巴的事。
鐵衛首領身子一凜,知道主子說到做到,當真會撇下一切,單獨行動。
「明白!」
金悅霜這才滿意的下達下一步指令,「那好,先讓我去見斐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