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狗獻媚似的舌忝她的手。
「你叫——西西?」她恍惚記得昨天進門時夏臨風是這樣介紹的。
「嗚——汪汪!」
彷佛听懂她的話,西西應和了兩聲,臉上似笑非笑的無辜表情,惹得江新禧失笑,輕輕拍拍它,她不由得嬌笑。
「太明顯了吧!呵」
狽狗獻媚討好的表情明顯,而他男主人為它命名的初衷在它听來更明顯。
「夏臨風?不在嗎?」
環視房間一周,沒有看到男主人,江新禧輕皺眉頭一下,思量三秒後,打開門邁出一雙赤果的玉足,接著便是一雙在陽光下晶瑩透亮的玉腿。
「你的主人不在,對不對?」
依然有些忐忑不安,狼狽了兩天,她的衣服早已經皺皺巴巴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所以此刻她身上穿的是她私自從他衣櫃里借來的襯衫。
打開他的衣櫃,她才發現原來他有鍾愛藍色的偏好,從深藍到淺藍,從襯衫到外套,他的衣櫃里是清一色的藍色,連內衣褲都不例外,當然不是她故意看的,實在是衣櫃里整齊到一覽無遺。
細想來,好像記憶里的他也都是藍色的回憶。斂眉的同時江新禧莞爾,昔日的青蔥少年如今已經是成熟男人,而她在他面前出現的形象倒是越來越不如往昔。
「唉——咦?這是什麼?」
一聲嘆息還沒散盡,就看到西西嘴里叼來一張紙蹲在她腳邊,紙上寫著——
早安!黑米粥和包子在蒸鍋里,如果涼了熱一下再吃,冰箱里有牛女乃
和面包,牛女乃用微波爐溫過再喝。鑰匙、錢和幾家外賣餐廳的電話號碼在
餐桌上,記得吃午飯。還有藥片,一次三顆,吃過早餐要記得吃藥,手上
的傷口不要踫水,行動小心一點,我去上班,有事打電話給我,晚上見!
夏臨風
「想得更周到!」
「嗚——」
「我是說你的男主人想得真周到,是世紀末的新好男人,一定很有女人緣。」
一人一狗對話江新禧還是第一次嘗試,不過這些話她也只會當著狗狗的面小聲嘀咕。
夏臨風是否對她難以忘情,她猜不出來,也許是對前塵往事不甘心,或許是對她的同情,更或許是他慣有的同情心,畢竟他說西西是他揀回來的流浪狗,而她……是否是他一時不忍揀回來的流浪人?
「呼——」
長吐出一口氣,環轉四周,簡單的一室一廳、一櫥一衛、一陽台,是讓所有房間物品一目了然的格局,簡單裝修過,整理得很清潔,一點也不像她認知里單身男人的房間,難怪有人說醫生大都有潔癖,她是不知道其他醫生家里什麼模樣,但這個夏醫生的家里倒更是一塵不染。
只見爐子上果然放著蒸鍋,餐桌上的鑰匙鈔票放在醒目的位置,淡藍色的布藝桌布倒是很符合她對夏臨風的新認知。江新禧點點頭的往浴室去,不意外看到一個比她家還要乾淨的浴室,也不意外里面有藍色的浴簾、藍色的梳洗用具,惟獨一把嶄新的紅色牙刷醒目的放在洗手台上,江新禧再次揚起笑,這個男人細心得讓她不得不窩心,這一天從好心情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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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醫生今天有事嗎?見你不停的看時間,」有約會?
「哦,沒有。」
被看出心事,夏臨風抱歉的笑笑,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也擔心她中午有沒有吃飯。
「哦!那天的那位元小姐,夏醫生認識吧!昨晚值班的護士說有人來打听她,好像是記者。」
護士小姐想起了中午午休時的八卦閑聊。
「問了什麼?」夏臨風不禁緊張。
「病情呀!電話、地址,其他聯系方式什麼的,問東問西只差搶病例、查祖宗十八代呢,這些記者真是無孔不入,」
「那護士給了嗎?」
「當然沒有!這種違反醫院條例的事情怎麼會做,再說他們是不是記者還不清楚呢!夏醫生好像很緊張那位小姐嘛!」
「只是朋友,不過以後要是再有人打听病人的情況,你們一定要謹慎,保護病人是首要的。」
「知道了,夏醫生,我們一定保護好你的女——朋友!」
「貧嘴。」
護士的調笑並沒有讓夏臨風松一口氣,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
昨晚她失聲痛哭的模樣讓他實在不忍給她壓力,什麼都沒問,也不知道她幾點會起來,但怕她一早起床尷尬,所以他提早一個小時出門,雖然留了字條交代了很多,但是他的心依然放不下。
今晨看過早報,知道昨晚她發生了什麼事後,他就更擔心了,明白她不會犯法,但是報紙上寫得可謂是無法無天,她昨晚那委屈憔悴的模樣再次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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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鈐鈐——叮鈐鈐——
電話鈐聲不懈的響著,江新禧自然知道借宿守則第一條,為防止不必要的誤會,主人的電話是不能隨便接,所以她充耳不聞的繼續看財經報導。
好消息是,趙鍵剛終於被逼無奈的接受了記者采訪,畢竟她這個擋箭牌消失了,他只能出面解釋,而壞消息自然就是她無疑已經變成了替死鬼,當記者就她躲避拒絕采訪的舉動提問時,趙鍵剛這個小人居然大言不慚的,以一副受害者的面目宣稱公司已經解雇了她,目前她的行蹤不明。
行蹤不明?哼!這個小人為什麼不乾脆點說她畏罪潛逃?他果然夠狠,把和她的關系撇得一乾二淨,然後把所有的罪名推到她身上,要把她逼上絕路是吧!
將電視轉換到股票頻道,江新禧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夠翻身,打個漂亮的反擊仗,但她這幾年的財務總監豈是白當的,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魚死網破而已,趙鍵剛想逍遙法外?沒門!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再次響起,比兩分鐘前響得更久,而且這次吵得連狗狗都听不下去了,一直汪汪汪狂叫個不停,她動作緩慢的湊上前看電話的來電顯示。
「咦!好熟悉,是——」
思考著,待江新禧察覺時,她已將電話接起。
「新禧!」
「是你!」
「剛才怎麼不接電話?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夏臨風的聲音听起來大有松一口氣的感覺。
「我怕接了不該接的電話,給你造成誤會呀!」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哦……那我在超市,晚餐想吃什麼?」
夏臨風本來想說沒關系的,但是突然想起老媽有可能打電話來噓寒問暖,如果听到他房子里居然有女人出現,那還不馬上打包前來三堂會審才怪。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你隨便買吧,做什麼我吃什麼。」
「那好,等會見!」
幣斷電話,皺眉瞪著電視上不斷跌落的股票走勢,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從心底蔓延。她不該那樣說話的,明顯是事實還刻意重申,難道她想听什麼不一樣的答案嗎?
搖搖頭的同時將電視關掉。
「真是的!難道腦子也昏了,對數字這麼不敏感,不該敏感的反倒亂想。」
這次不是與狗對話而是自言自語的抱怨,江新禧為自己搞了多年財務卻對那串數位遲鈍抱怨,為講電話時自己的三八兮兮抱怨,更為掛斷電話後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抱怨,總之,都是因為這一通夏臨風的電話。
低頭望望襯衫底下若隱若現的性感小內褲,江新禧起身向臥室的衣櫃走去,她當然不能讓他見到自己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