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沒有關你,你的出入還是自由的。」
這話讓廖采凝驚訝的轉頭望向他,不可置信和懷疑語句還沒出口,他又用一盆冷水幫她解了惑。
「只是要和我同進同出就是了。」
不看也知道她此時臉上的表情,段衛凡低下頭,微微地笑出聲來。
瞪著他笑得柔和的側面,廖采凝連生氣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早知道他陰險狡詐不可信,偏偏自己就是善良得學不乖,她真該問問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跟那老家伙很麻吉,才會不放過她。
第四章
他的同出同進還真是說到做到。看著走在身前的男人,廖采凝真不知道自己此時和他是什麼關系。如果她是賊,那他就是受害者;如果他是綁架者,那她就是受害者!但不管是哪種關系,都犯不著這樣牽扯吧?
望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印象之中她沒有這樣被人牽著走過,一向只有她牽別人的份。
他掌心里的熱度微微刺燙著她,順著掌紋一路攀爬到她心里,輕輕地晃動手,望著逕自走在前面的他,她有些不自在的開口。
「我不會當街逃跑,所以你不用這樣。」
「我不怕你逃跑,而是怕你被搶跑。」
沒有回頭,段衛凡輕輕扯動嘴角冷笑,無視那些隨扈的驚訝,逕自打開車門,紳士的一彎腰,對她做了個女士優先的動作。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進入瞄準器的範圍。」雖是這麼說,但她仍是低頭鑽進車里。
廖采凝撇撇嘴,從後視鏡中望著後頭長長的車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如此大費周章的擺譜,明著防的是暗槍,暗著是想引人注目。
「所以我才把你帶在身邊,這麼好的擋箭牌,不用豈不可惜?」
她驚訝的轉過臉,表情不齒又猙獰,再次讓段衛凡笑得開懷。
雖然知道他開玩笑的成份大,但還是忍不住想一腳踹上他的嘴臉。廖采凝望著自己腳上那雙總統套房的室內拖鞋,忍了又忍。
「肉盾總有權知道她的葬身之地吧?」扭頭望向窗外,她決定留點氣力給自己苟延殘喘。「喂!你究竟要帶我去哪?」
半天沒听到他的回答,她忿忿地向他咆哮。長這麼大,即使是面對老家伙她也沒這麼失控過。
「以後就這麼叫我,不過字面上請用衛,衛斯理的衛。」
仿佛沒听到她的問題,只糾正她喊他的錯誤,段衛凡笑開懷的眸子明顯表現他的好心情。
我管你是衛生紙的衛,還是喂豬的喂!廖采凝幾乎想破窗跳車,最後還是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咽下這口氣。她決定再也不和他交談半句,不!不應該是交談,是自找苦吃。
「去你家,你需要一雙合腳的鞋子,還有更合適的衣服。」
他的視線從她光潔玉足上那雙室內拖鞋,移到她的白裙子。雖然合身好看,但是他要她穿上有顏色的衣服,除了黑和白,因為他要看。
包合適?挑眉思考她听到的辭句。雖然她一再告誡自己不要找氣受,但是,低頭望望身上的名牌白色荷葉裙,她不知道什麼才是更合適。
雖然沒看見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一定是挑起眉頭百般不爽的模樣,段衛凡好心的想對她解釋,雖然告知的成份更多一點。
「只要不是黑和白就好。」
這次她直接望向他眼中的堅持,愣住一秒,然後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一絲笑容緩緩漾上她的嘴角,像小孩子終于報了一箭之仇般的,之前的郁卒一掃而空。
「那就很抱歉了,我的衣櫥里只有兩種顏色,恰恰就是黑和白,哈哈哈──」
望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懊惱和迅速皺起的眉頭,廖采凝得意的笑聲仿佛旋風般直轉而上,但是下一秒听到段衛凡的聲音,又猶如九天瀑布一瀉千里。
「邁克,到服裝店去。」
車輪在寬闊的大道上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車里的三個人各懷心事。開車的邁克越來越搞不懂少爺在想什麼了,至于廖采凝,則狠不得把身旁那個假寐的家伙剁來喂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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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級時裝名牌店里,緊張的空氣凝固成一團,望著店門外一字排開的十幾個黑衣壯漢,瞅瞅站立在店中間,滿臉風雨欲來的女孩,幾個店員一致的選擇將視線落在安全地帶,對上在一排排衣架中挑選衣服的男人,更是不由自主的一致露出痴痴的笑容──好帥呀!
「先生喜歡什麼樣的款式?這邊都是今年的新款,剛上架的限量版,這一款全亞洲僅有五套。」
店員笑得諂媚,只差沒跪地將衣服雙手奉上了,看得廖采凝一肚子火氣燒得更旺。
「呿!」將下巴九十度右轉向上,她表現出十足的唾棄和不屑。
從店員手中接過衣服,拿在手中望向另一端僵持的人,段衛凡的眉頭皺起。實際上,在他眼中,這些衣服除了款式不同以外,他想要的效果一點也看不到,偏偏那固執而堅決的小女人,篤定了不跟他合作的樣子。
望著她僵硬的臉部表情,思索片刻後,他拿著衣服踱向她。
余光瞄到他向自己而來,廖采凝企圖將下巴扭得更高,但自己的脖筋好像不容許的樣子,她索性背過身表示自己的抗議。
「你是自己挑喜歡的呢,還是比較喜歡……什麼都不穿?」
對上她迅速轉過身,被憤怒燒得亮晶晶的大眼,段衛凡不怕死的繼續開口。
「就我來說,其實我更喜歡你──」
「去死吧!王八蛋!」
幾乎是用搶的,她從他手中一把奪過衣服,沖進試衣間。
「除了黑色和白色,哦,灰色也不可以!」
段衛凡好心情的對著她憤怒的背影提醒,同時也是對店內的所有人,包括店員和付錢的邁克吩咐。
「少爺……」
望著少爺難得的好心情,邁克欲言又止,但是望著玻璃門外不停接用電話交涉的隨扈,實在覺得不妥。
「我有分寸。」
微微點頭,望向試衣間的方向,段衛凡集中的目光是不同于以往的凌厲。
試衣間里,對著大大的落地穿衣鏡,廖采凝一點也沒心情審視手上這件全亞洲僅有五件的衣服到底長什麼樣,她只是忿忿地月兌、恨恨地穿,再咬牙切齒的拉上拉鏈,將長發一甩,望著鏡子里的女人,她猛然怔忡的停住了所有動作。
「粉紅色的!」
呆呆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她手指輕輕地握緊領口。這些顏色在她的記憶里,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用力搖搖頭,將眼前浮上的模糊印象甩掉,她收攏長發,輕輕咬牙。這個白痴到底想怎樣?她是賊!是越普通越不引人注目越正常的賊,又不是馬戲團小丑,穿得花花綠綠惹人注目干啥?
伸手將布簾一揮,低頭從試衣間走出來。她根本不想看他臉上的表情,心里滿是不羈、是討厭,是……一點點的擔心和緊張。
望著出現在視線里的一抹亮色,段衛凡竟然覺得刺眼得有些睜不開眼楮。這是什麼顏色他沒見過,也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但是穿在她身上好美,色美人更美。
「夠了沒有?」
半天沒听到動靜,廖采凝忍不住抬起頭,對上他一貫半眯的打量眸子,只是那目光和那天的一樣,竟然讓她覺得自己是他眼中的──唯一!
腦海中閃過的這個唯一,怔怔地劈中了她的神經,就這樣任他盯著自己看,任自己和他對視。幾秒鐘之後,廖采凝終于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都是因為身上這怪怪的顏色,簡直就和她此時滿腦子的思春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