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掉了美麗的飯店,旅客的行李也都燒個精光。
「現在該怎麼辦呢?」夏藍藍仰臉問沈玉書。
「定遠縣離這兒極遠,要坐上一整天的車,我看我們還是先找一家飯店住下,明天一早再出發。」沈玉書伸手拂拂夏藍藍散亂的發絲。
「好。」夏藍藍笑得好甜。他是她的守護神,有他陪著,她永遠不必擔心。
「走吧。」沈玉書握住夏藍藍的手。
兩個人手牽著手,笑盈盈地往前走去。
「藍藍。」趙世揚擋住他們。「你听我說,我真的以為你早就逃出來了,如果我知道你還在里面,我一定會不顧一切沖進去救你。」他還想扳回劣勢。
「是嗎?」沈玉書惡狠狠地瞪他。
趙世揚避開沈玉書的目光。
「沒關系。」夏藍藍伸手拍拍趙世揚的肩膀。「反正我平安無事。」
她並非在說客套話,她的內心真的很平靜,無怨無尤。
「不!」趙世揚一听更加著急。他伸手要拉夏藍藍,卻被沈玉書擋了回去。「你一定以為我是一個只會花言巧語的公子,對不對?不,藍藍,我不是那種人,我昨夜所說的話是真的,我真的可以為你犧牲性命!」他氣急敗壞地喊著。
沈玉書眯眼冷笑。睜眼說瞎話的人可真多啊!
夏藍藍露出恍然明白的神情。
「你不提的話,我阜就忘記你昨夜曾經說過這種話。」她雲淡風輕地說。「況且,舍身救人並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事,換成是我,我也不會沖進去救你。你沒有做錯,千萬別自責。」她試著安慰他。
這場火燒掉了她內心中某些東西。這場火令她看清了更多的真相。
她也察覺到,趙世揚對她並沒有痴情到生死相許的地步,然而,這個領悟並沒有令她感到沮喪,她反而松了一口氣,郁結在心中的罪惡感一掃而空,心情變得舒暢寧靜。
趙世揚僵在原地,藍藍說得毫不在乎,看來她的心中分明已經沒有他的存在了。他半年的心血完全泡湯了。
「喂,別擋路。」沈玉書冷冷地道。
趙世揚的臉孔沉了下來,「夏藍藍,你開除了。」他陰沉沉地說。
「什麼!?」夏藍藍驚呼。
「哼!」趙世揚冷笑一聲。「你回去後,不用到時風新聞台來工作了。」
夏藍藍完全震呆了,她驚疑不定地瞪著趙世揚。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真的是趙世揚嗎?
「既然你想談戀愛,就盡情談個夠吧。」趙世揚諷刺道。
夏藍藍明白了。「你怎麼可以公私不分?」她疾言厲色地回道。「你不是很欣賞我的才華嗎?你不是說我具有成為閃亮巨星的潛力嗎?你怎能因為個人的感情因素,就隨意開除一個優秀的人才?」她無法接受這突來的打擊,她要據理力爭。
「才華?哈哈!」趙世揚干笑幾聲。「像你這種程度的畢業生,一年不知有幾千人。你真以為你是靠實力進到時風的嗎?哈,少蠢了,如果不是看上你還有那麼一點姿色,我干嘛浪費時間接近你?夏藍藍,醒醒吧,沒有我的庇蔭,你就算擠破頭,也找不到比較像樣的工作。」
哼,夏藍藍浪費他那麼多時間與心血,他好不甘心。
夏藍藍氣得臉色發青,她如何都想不到趙世揚會是這種尖酸刻簿之人。
「哼,你走吧,你盡量——」
砰的一聲,沈玉書一拳打向趙世揚。
趙世揚捂著被沈玉書揮了一拳的下巴,跌落到地面。
「你敢再批評她一句,我就宰了你!」沈玉書怒吼。
「哼!!」趙世揚抹掉嘴角的血漬,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沈玉書拋下警告意味濃厚的一眼,轉身摟住夏藍藍的雙肩。
「別理他,那種爛公司不待也罷。」他輕聲哄著她。「別想這些事,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嗯。」
兩人相依相偎,朝熱鬧的街市走去。
望著緊緊相依的身影,趙世揚嫉妒得幾乎要發狂,他吃力地站直身,無邊的怒浪在他心中翻涌。
「歡迎加入心碎俱樂部。」
他背後突然響起一記冷冽的聲音。
趙世揚回頭一看,背脊不禁涼了起來。
那是臉色慘白的崔翎……
跨越時空的瀚海,歷盡風霜與寂寞。真情,無怨;真愛,無悔。
——水玉兒
第十章
鈴——
「喂。」沈玉書接起電話。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秒,然後,急促的嘟嘟聲響了起來。
他納悶地放下電話。「奇怪,連續三通電話都這樣,到底是誰在搞鬼?」
「可能電話線路有問題吧。」夏藍藍笑笑。
「我們下午才住進來,怎麼會有人打電話來?」沈玉書仍然覺得怪怪的。
「啊——」夏藍藍摟住他的頸子尖叫。「我忘了告訴你,下午我打過電話給我學姐,她剛好到大陸來出差,現在人也在合肥,或許那些電話是她打的。」
「你的學姐?就是那位歐小姐嗎?」沈玉書關心地問。
「嗯。」
「如果是她,我就不必擔心了。」他拾起放在床上的浴袍,神色輕松許多。「我先去洗澡。」
「嗯。」夏藍藍在他臉頰上親了一記。
沈玉書也回親她一記,兩人甜蜜得像一對小夫妻。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夏藍藍翻翻新買的皮包,她在找抄著歐晨珞飯店電話的便條紙。
鈴——
電話聲再度響起。
「喂,」她馬上拿起電話。
(噓,別出聲,別讓表哥知道我打電話來。)電話那端傳來低弱的聲音。
「崔翎……」夏藍藍訝異不已。
(噓,別讓我表哥知道。)崔翎著急地說。
「他在洗澡。」夏藍藍連忙說明。
(噢,那就好。)崔翎松了一口氣。
「你要找我?」夏藍藍懷疑地問。
(嗎……)話筒那端傳來一聲輕泣。
「你怎麼了?」夏藍藍小心翼翼地問。她實在不喜歡崔翎,但是崔翎畢竟是沈玉書的表妹,她們之間還是有關聯,她總不能狠心不理崔翎。
(我……我想見你最後一面。)
「什麼?最後一面?」夏藍藍斂眉。
「我不想活了。」崔翎嚎啕大哭。「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永遠都得不到表哥的愛……」
「你冷靜一點,千萬別做傻事。」夏藍藍開始擔心了。
(不!我不要活了……我有遺物要留給表哥,請你下來拿好不好?不過,你千萬不要讓表哥知道,否則他又會大發雷霆。求求你,不要讓他知道……)
「崔翎,听我說,你先別動,我馬上下去。在街角?哦,好,冷靜點,我馬上下去。」
心碎的女孩往往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傻事。夏藍藍不敢耽擱,她匆促地穿好鞋子。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她敲敲浴室的門。
浴室內傳夾模糊的回應。
夏藍藍來不及听清楚就急急忙忙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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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黯淡的街角,行人稀稀疏疏。
崔翎穿著一套白色露背洋裝,無精打采地倚在一輛黑色轎車旁邊。
「崔翎。」夏藍藍喊她。
「喔。」崔翎輕輕點個頭,脂粉不施的臉孔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十分陰冷。
夏藍藍心頭浮起古怪的感覺,只覺得崔翎冷得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僵尸。
「你還好吧?」夏藍藍納悶地問。
崔翎的冰冷究竟是受傷後的空洞還是另有原因?夏藍藍忍不住要懷疑。
「還能好到哪里去?」崔翎沒有看夏藍藍,她的眼光飄向寂靜的街角。
一輛白色汽車由遠而近,緩緩駛過她們身旁。當白車轉過街角時,這段幽靜的街道就只剩下她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