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右前方的公寓大門打了開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從里面走了出來。
映人如遇到救星般,瘋狂的奔向前去,想趕在老爺爺跨上機車前攔住他。
"阿公,等一下。"她高聲的大叫,想借此嚇退背後的歹徒。
听到呼聲的老人回頭看了映人一眼,當他確定自己不認識她時,便騎著機車呼嘯而去。
啊,完了!映人頓覺天旋地轉,一個踉蹌,她的身子落向地面。
見她摔跤,緊跟在後的人立刻急奔而上。
"啊,救命啊,救命啊!"危急之際,映人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她的手緊緊抓住一只高跟鞋,準備用它來攻擊歹徒的要害。
然而,那條高大的暗影依然狠狠地撲了上來。
"啊,打死你!我打死你!"深陷危機的映人再也顧不得形象,她握緊高跟鞋,狠狠地擊向正要保住她的歹徒。
"你有沒有受傷——啊——?"猛撲而上的男子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叫,"痛——好痛——"
听見他的聲音,人像是被高壓電電到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怯怯的瞥了他一眼,"啊,是你。"她感到眼前一暗,真想暈死過去。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偶然相逢"的情景,但是,她萬萬沒料到,會在這種情形下相遇。
"你沒摔傷吧?"少風忍著劇痛,關切的望著又羞又愧的映人。
"我沒事。"她的頭低得快踫到地面了。"你……你有沒有受傷?我剛剛打得很用力。"
"流了一點血。"少風握緊受傷的部位。
"流血了?"映人震驚的抬起頭來,慌亂的明眸盈滿焦慮。完了,她把他給戳傷了,萬一他從此喪失生育能力的話,該怎ど辦好?
"嗯。"少風點點頭,這點疼痛他還能忍受。"你打得還真狠,喏,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我不要。"映人又惶恐又嬌羞的別過頭。
雖然她曾經和他有過親密的關系,但是,那夜純屬意外,在心態上,她仍是個矜持羞怯的少女。
"你打傷了我,竟然連看一下都不肯。唉,我好悲哀。"她過分羞怯與逃避引起少風的猜測。
听到他可憐兮兮的聲音後,責任感頗重的映人禁不住良心的鞭撻,只好回過頭來正視眼前這張日思夜想的俊俏臉孔。
"我會負起責任的。"她壯烈的說。"不管醫療費用多龐大,我都會盡力償還。萬一真的治不好的話,等我結婚以後,我可以讓我的孩子認你做干爹,這樣子,你一樣可以當爸爸。"
少風越听越納悶。
"不對。"映人猛然憶起他的話。"你說你不想結婚,那ど,你一定也不想要孩子。啊,老天保佑,我現在安心多了。"
"天啊,你方才該不是要攻擊我的……"少風突然打住,面對瑩瑩佳人,那種話他可說不出口。"幸好只砸到我的手掌,否則,我的人生就變成黑白的了。"
唔,好險!望著那個又細又長的鞋跟,少風忍不住拍著胸口。
"我只打中你的手掌?"又驚又喜,映人立刻握住他的右手掌端看,上面果然有個黑黑的傷口,鮮紅的血從洞口汩汩流出。她立刻從皮包中取出面紙壓住傷口,鮮血很快就濕透了面紙,她又換了一張,漸漸的,血止住了。
"你要如何補償我?"少風欺近她,用右手執起她的美人下巴。
溫熱的氣息令她臉色酡紅,飽含挑逗的親昵言語令她意亂情迷,他越是靠近,她就越心慌。
"哼,你還好意思說。"映人嘟起小嘴,嬌嬌娜娜的啐著。"誰叫你跟在後面嚇人!害我嚇得半死,我還以為自己被跟蹤呢。"
說完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少風目不轉楮的凝視她,她那揉著歡喜的嬌嗔令他心馳神蕩。"我本來是在公司樓下等你,可是,我看你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還以為你在跟什ど人慪氣,所以才不敢上前和你打招呼。但是,我有一束花要送你,所以只好默默跟著你,當我準備叫你時,你突然高聲大喊,狂奔了起來,這時候才知道你誤會了,于是連忙奔向前去,沒想到會挨了你一記。"
少風輕描淡寫的淡化焦灼、熱切的等待過程。
他從下午五點鐘就站在樓下等待,足足等了三個小時才見到伊人芳蹤。當他看見映人姣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高興的幾乎要暈倒在車內。他原想熱情萬千的迎上前去,但是,跨出車門時,他又臨陣退縮。
萬一她的男朋友來接她,豈不尷尬嗎?如此一想,他改變了單刀直入的主意,決定先暗中觀察一下情形再做打算,免得弄到尷尬窘迫的地步。
"我想不到你會來找我。"映人驚喜的說道,水靈的眸子綻露著興奮難遏的晶瑩光芒。
"喏,這束花是要送你的。"少風拾起掉落在身畔的紅玫瑰花束,直截了當的送到映人面前。
他原是個極重視情調和氣氛的男人,送花時,當然也少不了要營造一些夢幻迷離的氣氛,只是,經過方才那場意外的插曲後,太羅曼蒂克的眼神和耳語可是會令人吃不消,他一向懂得拿捏分寸,所以才選擇最直接的方法。
含羞帶怯的接過那束綴滿了滿天星的玫瑰花束後,映人終于笑了,她笑得又甜蜜又迷離。
這兩個星期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期待這一刻,然,她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不可能,他永遠不會來找我。
幻夢乍然成真,怎不教她又悲又喜?
"你連我的名字都沒問,我還以為你根本就……"
"我不是故意不問的,而是忘了。"少風連忙揪住她的手臂解釋著。"前幾天在山莊遇到蓓琪,她給了我一張名片,所以我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
他原想向蓓琪打听映人的名字,但是當他發現蓓琪猛向他拋媚眼時,他便知道從蓓琪那兒是得不到答案的,因此,只好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尋覓她。
忘了問?映人懷疑的覷他一眼。
哪個男人會忘了問女孩子的姓名?
不過,自從相遇的那一剎那開始,世界就完全走了樣,每件事每個情節都變成了無法掌控的月兌軌列車。
他忘了問她的名字似乎蠻合情合理的吧?!
如此一想,映人雖然不滿意,還是接受了。
"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好不好?"折騰了這ど久,少風覺得好累、好餓。
"好。"映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不想再如此孤獨無助的活下去了,她要勇敢的去愛,也勇敢地接受……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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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悅飯店三樓的意大利廳里,每張桌子上方都亮著增添美好氛圍的燈光。
台上的外籍女歌手用低啞的嗓音唱著多年前流行過的英文情歌,略帶滄桑的歌聲盈滿了濃厚的憶舊情懷,舞池中款款擁舞的男女都到了歌聲的感染,全部擁得更緊、更密了。
在這些相依相偎的戀人中,有一對完美的璧人吸引住了所有賓客的目光。
男的英俊挺拔,一件艷色翻領復古襯衫搭配著瀟灑勁挺的白色單扣西裝,他看起來仿佛是個從宮廷到民間貪歡尋樂的王子,風流華貴的儀表迷倒了在場的所有女士。
女孩則是美的既性感又感性,一件露的恰到好處的黑色緊身洋裝強調出她的嫵媚的身段,水滴狀的領口設計為這襲線條簡單的黑裳注入活潑動人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