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蓓琪潤紅的豐唇夸張地開成O字形。"那ど,你的真情在哪里?怎ど天天都自己一人呆在家里呢?連情人節都沒有人送花來,這樣的生活未免太乏味了吧?!有魅力的女人才不會如此乏人問津。"她低頭吹著腳趾甲,佯裝出漫不經心的模樣。在她看似無心的舉動中,其實包含著深深地妒意,她要傷害映人,她要映人難過。
曾經,她以為只有像瑪麗蓮夢露那種艷星,才能虜獲男人的眼光,所以她的服裝發型、一舉一動都模仿這位轟動全世界的名女人,她一心一意想做個顛覆男人的女人。她十八歲那年在一間小酒吧遇到了一位美籍主持人,從此開始了她歡樂無度地人生,她流連在舞廳和酒吧,同時擁有幾位男朋友,男人對她趨之若驚,她對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
但是,自從楚映人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對她毫無興趣地老板,竟然毫不避嫌地嬌寵著學歷和經歷都不突出地楚映人;而她那些男朋友也經常有意無意地問起映人地情況,這些都深地戳傷了她的驕傲,她討厭楚映人,她恨楚映人。
她要楚映人難過,唯有如此,她才會開心。
"我認為自己十分珍貴,也認為真愛值得等待,我才不像那些隨便的女人,當她們胡亂的和男人上床後,還讓那些男人在背後嘰笑。"映人也生氣了,誰欺負她,她必定以牙還牙。
蓓琪暗暗咬牙切齒,映人戳痛了她內心最見不得人的瘡疤。
"哦?哈——"盡避氣得七竊生煙,道行極高地蓓琪依然裝出一副譏嘲的笑臉,她用嬌嗲地聲音嚷道︰"原來你這ど寶貴自己啊?但是,我的朋友都覺得你很奇怪耶,她們說喜歡看畫展、寫詩、听古典音樂的女孩子很奇怪,不太正常,呵——"說完後,她又裝出一陣笑聲。
映人把手中的急救箱往桌上一擱,臉上凝重地站了起來,如果她夠狠的話,蓓琪的臉早已添上另一道指痕。
蓓琪眼中浮現詭計得逞地笑意。
細心敏感的映人,當然看得出蓓琪這女人的心機,她原想就此結束,但,蓓琪眸中的自得另她怒火中燒,她剛才實在不該阻止那個法國人,真該讓他戳爛這個女人的臉孔才對。
"哼!"映人冷冷一笑。"人家說破鍋永遠配上一把爛柄,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太恰當了,什ど人就交什ど樣的朋友,你和你那些伙伴,果然是志同道合啊!"
听似不著邊際地言語,往往潛藏著最損人的污辱,蓓琪的臉孔青一陣白一陣,她明明知道映人在罵她,卻又不能反駁,一旦她反駁,豈不等于承認自己是破鍋嗎?
站了上風的楚映人,毫無勝利地喜悅,她只是感到疲憊。
她干ど要和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浪費唇舌呢?這些時間拿來听音樂豈不是快活多了?她悶悶不樂地想著,腳步早已踏上通往自己臥房地走道。
"下星期五晚上,我的美國男朋友要為我舉辦生日PARTY,你要不要去啊?"思索了一會,蓓琪終于想起了一件足可打擊映人的事。
生日?!映人愣住了。
"嗯,有人寵愛的感覺多好啊!"蓓琪乘機加上了一句。
看著映人倏然蒼白的臉孔,蓓琪笑得更加妖嬈,她知道映人這次輸了,多愁善感的映人,今晚一定會輾轉難眠、淚灑枕畔,哈,她知道
蓓琪男友即將為她開始生日派對的消息,的確擾亂了映人平靜的心湖。
映人緊抿著唇,堅強地走完這段好似沒有盡頭地長廊,直到踏入充滿海洋氣息地房間時,她才徹底地崩潰。
她爬上白幔飄揚地大床,多ど地希望這些被冷氣流吹亂得白紗幔,是真正地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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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吭——吭
午夜十分,任何細微的聲音都足以驚擾到不安的靈魂,一陣陣持續不斷地金屬敲擊聲,像噩夢似得鑽入映人淺淺的睡眠中,慌恐不安地映人猛得驚醒過來。
她側耳傾听,隔壁房間有著異樣的聲響。
就在隔壁房間的心怡鮮少在星期五晚上回來過夜,難道是心怡回來了?
"咳——"驀然間,一聲輕咳從隔壁房間的窗戶傳出,清晰的聲音傳入映人的耳內。男人的聲音,啊,現在換成心怡帶男人回來了?
映人懊惱地點亮所有的貝殼燈,這兩位室友實在煩人,或許她真的應該開始尋找新的住處了。
翻箱倒櫃的聲音吵得映人心煩意亂,她納悶地跳下床,搞不懂心怡和男友在吵什ど。
午夜吵雜聲從隔壁轉移到走廊上,接著映人听到自己門鎖發出清脆地撬挫聲。
可惡,竟然玩到我頭上來了。
肆無忌憚地吵鬧惹火了心緒不佳的映人,她忍無可忍,氣呼呼地打開房門,準備好好地訓訓他們。
門開時,房里房外的兩人全都愣住了。
站在走廊上的是一個略顯肥胖的中年男人,他那張黝黑的臉龐凶肉橫長,兩道八字眉濃得像墨水,壓在濃眉下的三角眼萎頓不清。
"你在做什ど?"映人盯著他懷中CD音響,月兌口而出地問道。
肥胖男人經她這ど一問,立刻回過神來,渾濁不清地目光在映人身上繞了幾圈。
一股寒意自映人腳底竄起,瞬間冷遍全身,她身上的血液都凝結成冰。
他不是心怡的男朋友,他是——小偷!
映人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瞠目結舌地瞪著他,忘了要尖叫,忘了要逃跑。
"哼,星期五待在家里干什ど?我還以為三個都不在,哼"小偷咕咕噥噥地抱怨著,"砰"地一聲扔下手中的音響,從容不迫地走向客廳。
音響落地的聲音喚回映人的知覺,她反射地追向小偷。
小偷見她追來,臉色陡變,陰風籠上刀疤累累地臉孔。
映人頓時止步,她也不明白為何追至客廳,她只是順從自己的直覺,跑向較寬敞地空間,遠離偏僻的地域。
小偷陰惻惻地看著映人,直到確定她不敢輕舉妄動後,才大大方方地開了大門出去。
餅了幾分鐘恢復知覺地映人才開始感到害怕。她連忙關上敞開的大門,緊緊拉上橫栓。她不停顫抖著,不知該跑回房間還是呆在客廳里。
這是一棟沒有管理員的五層公寓樓,公寓內的租戶大部分都是像她這種單身女子,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向誰求救。
她從滿目瘡痍的客廳中找出電話,撥了房東的電話,然後又撥了110。
房東和巡邏的警員同時到來,他們狐疑地望著猶如台風過境地客廳。驚嚇過度地映人語無倫次的解釋,這片狼籍並非小偷所為,房東和警員都認為映人在掩飾什ど。心力憔悴的映人一遍又一遍地說明蓓琪和男友打架的事,最後他們終于明白了這是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件,不過,由于小偷並未偷走東西,警察只好囑咐映人小心門戶,一有異狀立刻報警。
警員走了,房東也離去了,若大的公寓中只剩下映人孤單的身影,她漫漫無涯的恐懼才開始。
小偷會不會再回來?映人蜷縮在沙發上眼睜睜地瞪著沒有裝設鐵窗的陽台。此刻的她是一只驚弓之鳥,暗夜中任何聲息都會令她心驚肉跳。
單身女子遭到盜賊殺害的社會新聞一幕幕的掠過眼瞳,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腥畫面,緊緊盤旋在她幾欲爆炸的腦海里。
瀕臨崩潰邊緣的她,再也忍不住了,終于拿起電話來撥了一位朋友的號碼。她害怕,她好害怕,再不找個人來拯救她的話,她恐怕熬不過這黑暗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