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這次的見面是為了傷害她,那他的確是徹底成功了。
蒼白著臉,白于涵緊咬著下唇。
「不過,如果你求我,或許我這個未來姊夫會考慮先載你回家。」他故意補充。
「不用了,不耽誤你們的春宵,我會叫偉德來載我,你先走吧。」她聲音虛弱的回敬。
柯書培的黑眸一黯,嫉妒與憤怒讓他的神情恐怖到極點,凝視著眼前女人半晌,隨即轉身上車,毫不猶豫的將車疾駛而去。
夜晚的山上寒意逼人,白于涵身上的薄衫幾乎無法抵御這凍人的夜風,讓她整個人瑟縮了起來。
山路邊的路燈昏暗閃爍,來往的車輛稀稀落落,久久才有一輛車駛過。
攏了攏衣襟,她弓著身子徒步往山下走。
她怎麼可能找王偉德來接她?自從他知道她跟柯書培在一起之後,就沒有再跟她聯絡過,只曾經透過敏兒得知他似乎也已交到女友,而且還甜蜜得很。
只有柯書培相信她編的謊言,呵,她該自豪是自己演技佳,還是難過他的不夠相信呢?
或許她該接受大哥出國的提議,到了國外,至少她不用再面對心愛的人成為姊夫的難堪事實,也或許可以逐漸找到自己心靈的平靜吧……
手不自覺的撫在寬大洋裝下的小骯身上,甜美的臉蛋浮現了抹成熟的光芒。
山路漆黑難行,人煙稀少,多虧了「他」的相伴,她才有勇氣踏出每一步。
山風呼呼的自她的臉頰吹過,她加快腳步,卻沒注意到黑暗的路上橫亙了一根大樹枝,在她加快腳步的時候狠狠絆了她一下。
白于涵驚呼了聲,試圖想要穩住身形,卻還是無法避免的朝地面摔去。
「痛——」用手肘頂住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可身軀還是接著踫撞到地面,讓她整個人趴在路上,無法動彈。
一陣陣尖銳的抽痛感蓋過手腳擦傷的痛楚,自她的月復部呈放射狀的傳遞全身,溫熱黏膩的感覺緩緩自她的雙腿沁出。
她的寶寶……不行,她不能失去他!
蜷縮著身子,她的雙手緊緊按住疼痛的月復部,努力朝夜空嘶喊,「救、救命……」
可山風卻將她的呼喊吹落一邊的山崖,冷清的路上並沒有人出現。
「救命,救救我的寶寶……」她咬緊牙關再喊。
昏暗的路上還是一片沉靜。
她試圖想坐起身子,但每一個動作都會引起月復部椎心的拉扯,讓她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無助的躺在路上,期盼有人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期盼並沒有成真,四周除了風聲之外,再沒其他的聲響。
就在她逐漸被絕望佔領心神之時,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自黑暗中冒出來照向她。
她被燈光刺眯了眼,只隱約看到一個黑影朝她奔來,讓她精神大振,朝著黑影伸出手求救,「拜托,請救救我的孩子,求你!」
黑影一僵,身形向她湊近,柯書培英俊的臉龐霎時映入她眼簾。
「你、你不是走了?」怎麼會是他?!
怎麼走得了?他根本就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後,只有他知道那撂下絕情話語的狠勁,全都只是惺惺作態。
而現在,看著受傷的她,他徹底懊惱的後悔自己方才的假裝。
柯書培凝重著神情,沉默的將她打橫抱起,打開車門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那動作輕柔得叫她幾乎落淚。
「我會弄髒你的車……」她忍著痛說。
「該死,我會在乎這該死的車嗎?」他的聲音懊惱粗嘎,伸腳猛踩油門,重新駛動車子。
「對下起。」沉默了許久,白于涵細柔的聲音才打破沉默,悄悄的望向他,只見他的側臉僵硬的繃緊。
「你懷孕了?」他彷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久久才逼出聲音。
低垂著頭,她沒有開口。
「是誰的孩子?什麼時候的事情?」等不到她的回答,柯書培忍不住激動的再問。
可她還是沒有吭聲。
他惱怒的將方向盤一轉,把車子暫停在路旁,側身向她逼問,「為什麼不說?告訴我,是我的嗎?」
她的頭低低的垂著,還是沒有回應。
「于涵?」他這才警覺的抬起她的下巴,只見那張蒼白臉龐上的雙眸正痛苦的閉著,往中間擰緊的眉頭透露她的強烈不適。
視線從她痛苦扭曲的臉上栘到她裙擺的血跡,他的臉色霎時大變。
「寶寶……救他……」她無意識的申吟。
「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的手撫過她的臉,英俊的臉龐布滿了無法掩飾的情感。
轉過臉,他迅速踩下油門,朝著醫院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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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送她到醫院來?」接到消息後白依婷第一個趕來醫院,生氣的質問未婚夫。
「我不需要跟你解釋什麼。」柯書培冷冷的回答,他現在整顆心都在擔心手術室里的小女人,沒空理她。
「柯書培,既然你已經決定跟我結婚,我不希望你再跟我妹妹有任何牽扯,否則我就告訴伯父伯母,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那樣跑掉讓我多沒面子?」他的冷淡讓她更怒。
「我警告你,不要拿我爸媽壓我,我可以答應他們娶你,也可以馬上取消這門婚事。」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沉聲道。
白依婷被他的神情嚇到,只好乖乖的點頭。
瞪視著半晌,甩開她的手,他繼續關心的看著緊閉的手術室。
「書培,于涵怎麼了?為什麼要送到醫院?」白家二老跟白志文隨後一起出現在醫院,緊張的追問。
「她不小心跌倒了。」他簡短的回答。
「跌倒?那孩子——」邱沁怡話才說完就趕緊搗住嘴巴,好像做錯事的小孩似的躲在丈夫身後。
白博彥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上前問︰「她沒事吧?」
「流了不少血,現在還不清楚狀況。」想到她腿間的血漬,他的心就擰緊的痛著。
「哼,那個野種本來就不應該留著,早該打掉了。」白依婷忍不住插嘴。
「閉嘴,不要再說了。」白博彥難得的對大女兒大聲講話,讓她一臉錯愕。
「爸?」她詢問的看向父親。
「她好歹是你妹妹,什麼都不要說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在此時,醫生定出手術室,朝他們走了過來。
「醫生,她沒事吧?」白志文趕緊問。
只見醫生月兌掉口罩,臉上掛著輕松的笑容,「雖然出了點血,不過幸好沒什麼大礙,母子均安。」
「謝謝你。」他握著醫生的手致謝。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過,母體似乎有點虛弱,所以暫時還是住院安胎一陣子會比較保險。」
「我們知道了。」白博彥接口。
「那就請你們等一下幫病人辦住院手續。」醫生點點頭,轉身走離。
「既然沒事,我們就回家吧,書培,你送我回去。」白依婷上前勾著未婚夫的手臂。
「你自己走,我要去看于涵。」抽出自己的手臂,他淡淡的搖頭。
「你——你不跟我回去討論婚事,待在這里干麼?」她氣得跺腳,「爸、媽,你們也幫我說說話啊!」
「很抱歉,我們似乎還沒正式訂婚。」柯書培冷凝著臉,氣氛霎時僵滯。
「書培,依婷說的沒錯,你也該避避嫌。」白博彥禁下起女兒的催促,還是開口打破僵局。
邱沁怡則是難過得低垂著頭,沒有吭聲。
「好了,你們不要在這邊吵,于涵我來照顧就可以。」白志文皺起眉朝他們一喝,這段時間妹妹受的委屈,他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