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請你留步。」亞靜突然叫住了潔芸,口吻甚為冰冷。
「咦?」潔芸止了步回過了頭。「還有事嗎?」
「總裁從來沒有這樣過,一切都是因為你!」冷冷的說著,還不時以不悅的眼神瞪看她,「都是因為你,他才會瘦了下來、才會有許多失控的情緒……你懂吧?一切都是因為你!」
潔芸看著正靜,突然感受到,或許眼前這個女人……也是喜歡著佐晨的;她跟她說這些,有什麼目的嗎?雖然她看起來極為生氣,但是她都感到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這樣說,你應該很明白了吧!」亞靜撇過頭去,淚光在眼角微微閃著,「我不忍心看他這個樣子……失去生命中美好的事情……」
「你……很愛他吧?」潔芸不假思索的就月兌口而出。
亞靜只是掃了潔芸一眼,然後以口袋中拿出便條紙,在上頭寫了一些字。
「去這間花店。」亞靜把紙條撕下,遞給潔芸,「你會知道怎麼拯救他。」
亞靜大方的把紙條交給潔芸,利落的回身便揚長而去,她用手微微的擦掉眼角淚水,她現在是總裁的左右手,就不能表現出軟弱的一面,想要嚎啕大哭,等一個人的時候再說吧!
她的確很愛總裁,但是他愛的並不是她;所以她只希塑他可以幸福,如果蘇潔芸可以給他幸福與快樂,就讓她給他吧!
這就是她愛人的方式,她從不後悔,從不!
第十章
歡迎光臨!當潔芸推開店門口時,她以為她應該會听到這句熱切的歡迎語,但是她只看見一個長得甜美秀麗的女人正在一張桌子前面喝著咖啡,旁邊有個十分冷峻的男人,他們抬起頭來,有那麼一點愕然的看著她。
「對不起……」她微聲開口,怎麼氣氛不大對勁的樣子啊。
施雨萍皺起眉,她側了頭看著潔芸,然後指了指門口。
「對不起,現在是休息中。」她記得她掛上牌子,連鐵門都拉了一半下來了耶,還有人進來?!「牌子上有寫。」
「咦?牌子!喔……噯喲!!」
潔芸回頭想看玻璃門上哪里有牌子,卻忘記剛剛自己是半蹲著進來的,一下就撞上了拉下的鐵門。
這個人是誰啊?施雨萍覺得有點好笑,哪有人會進一間拉下一半的鐵門,而且她選的牌子那麼大,就寫著「休息中」,對方還可以視若無睹大咧咧的就進門來。
「小姐,你沒事吧?」施雨萍站了起身,「如果要訂花,大概再半個小時好嗎?」
「啊……我……我不是來買花的……」潔芸有點慌張,「我是來找……找人……」
找人?潔芸握緊了手上的紙條,找什麼人她也不清楚,可是那個女人就叫她到這里來,說可以救她心愛的晨……可以讓他離開痛苦的自我冰堡。
「找人?我是這間花店的老板娘……」施雨萍回著。
「老板娘……嗯……可是其實我不是來訂花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來做什麼……我想我應該是要找一個人,因為應該是有人可以回答我的問題……我又不知道我應該找誰,我連要怎麼問我都不清楚……」潔芸開始又在一邊喃喃自語起來了,「她只要我來這里,但是又沒告訴我應該找誰……糟糕!我連她的名字都不是很清楚,那我來這里做什麼?!我不知道該從哪里……」
「小姐!」施雨萍趕緊握住她手臂,打斷她的話語;再不阻止,施雨萍真怕她會因來不及換氣而身亡,「是誰叫你來的?」
「我……我不知道……」潔芸搖了播頭,「是一個很高很漂亮的女人……在晨身邊的女人,我沒有問她叫什麼名字,但是我想她可能是晨的秘書,我……」
「我想她叫亞靜,李亞靜。」旋雨淬偷偷幫潔芸換了一下氣,「對這名字有印象嗎?」
「啊,對!晨就是叫她亞靜!」潔芸想了起來,高興叫著,「她叫我來這里,說我就知道怎麼拯救晨!」
潔芸攤開手上已被揉成一團的紙條,在施雨淬面前。
晨?她口中的晨,就是佐晨吧!施雨萍微微一笑,就請潔芸往里面坐,嚴宇峻也已知來者何人,應該就是那個「豢養」佐晨的主人吧!
施雨萍為潔芸泡了杯咖啡,便開始听她娓娓……不,不能听她娓娓道來,總在她一講過重點之後,施雨萍和嚴宇峻就輪流緊張的打斷她,免得她一個人念念念念到天黑,大家還听不出個所以然來。
潔芸說話時時哭時笑,時甜蜜時幸福,她訴說改變她很多的佐晨,她深愛的佐晨,還有令她心疼、心痛又感到憐惜的佐晨……她想知道,要怎樣做才可以讓他踏出寒冰碉堡,讓他往外走去……
施雨萍少言,嚴宇峻便簡單的跟潔芸提及佐晨的身世,以及兩年前他以「毒天使」毒殺義父的事情。大家都認為佐晨是強迫自己快樂的人,強迫自己認命生活、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大多無謂的瑣事,包括強迫自己不去發現自己對殺死義父的愧疚感。
十幾年的朝夕相處,怎能毫無感情?
「所以……他其實是想飛,但是不敢展翅的鷹。」嚴字峻搖了搖頭,「鷹或許很厲害、很迅速,但是不敢飛,也是枉然……」
「不!晨不是想飛!」淚滑下潔芸的臉龐,「他是已經翱翔在天空中的鷹,想要停下來,但是不知道怎麼下來!」
施雨萍和嚴宇峻睜大了眼楮,看著如此定論的潔芸。
……是……是呀!佐晨在仇恨中成長,為了報仇而讓自己由仇人養大,他還必須承歡膝下、假裝天真快樂,他其實比誰都早熟、比誰都能看清世事一切,他早就是翱翔在天空的鷹了,而且還是一只老奸巨滑的鷹。
只是飛了那麼久,他揮動的羽翅已感到疲倦,他想找一處地方休憩,但是卻不敢收起他的翅膀,他不知該如何降落;他無法找到一處地方讓他放心的降落點,無法想象停下飛翔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他只往前看,看著一片無垠的天空,他想要飛到世界的另一頭,這是他遠大的目標;他寧願選擇這樣遠大且辛苦的目標,卻不願為了啄一口肉、為了與同伴嬉戲而停下來。
他不敢……他再也不敢信人嗎?還是不敢面對真實的一切?面具戴久了,眼前看的世界也變得不真實了嗎?
「這不是他想過的生活……什麼龍華集團的總裁……什麼公司頭頭……完全都不是他想要的生活!」為什麼……有人會活的那麼悲哀……「他、他只是想要退下一身疲倦,找一處地方休息而已!」
「那你就去呀!」施雨萍笑了起來,「把他的面具拿下來,讓他可以呼吸新鮮空氣……面具戴太久會使人發瘋的。」
潔芸眨眨眼,她想,她很想,但是晨呢!晨是怎麼想的!她要怎麼做才不會把事情弄巧成拙,才可以真正的讓晨接受他呢!
「晨他……跟我在一起時真的很快樂。」潔芸站了起來,「我希望他永遠都很快樂……只要他願意……接受我。」
「放心好了,他願意的。」施雨萍帶著一抹神秘的笑,「我記得他跟我訂了一束花給你。」
嗯?潔芸點了點頭,她不會忘記那失而復得的隔日清早,再度失去晨的那刻,他以一束花和一張卡片,狠心的把她留了下來。
「佐晨說那是最適合你的花,但是我發現到一件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的事……」這件事她誰也沒說,所以連老公也豎起了耳朵听,「花語是鐘心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