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听說她是花店老板娘,嚴宇峻似乎都是跟她訂花。」佐晨一五一十的報告著。「而且蕭昕和嚴宇峻都跟她挺熟的樣子。」
「嗯……我覺得她不簡單……該說是她有點問題吧!」方落注意到雨萍的眸子里散發出的光芒,「她似乎……認得我……」
「認得義父?」佐晨有點訝異,「可是……我沒看過那個女人呀……」
「我也沒看過,但是從她的眼神,我可以確定她絕對認得我。」他想了很久,翻遍了過去的記憶,就是想不起來何時見過那樣的女人,「除此之外,我發現嚴宇峻對她頗有好感。」
嗯?佐晨再眨了眨眼,一臉他怎麼都沒注意到的樣子。
「嚴宇峻看到她的那一剎那間,他的眼神特別奇怪,那里頭摻雜了一種特殊與柔和。」方落冷冷地笑將起來,「我可以確定,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一定有很不一樣的地位……」
「可能是她長得很漂亮吧!很安靜又很清秀……」佐晨說出了他的「判斷」,「我听說嚴宇峻身邊很多女人……」
「不!」方落抬起手,阻斷了佐晨的話,「你不了解嚴宇峻呀……從以前到現在,他的眼底只有深不可測的黑暗、高度的警戒心、駭人的殺意、與絕對的不信任,可是你該看看那一瞬間的眼神呀……」
就在他抬起頭,喊著施小姐那時,他的雙眼亮了!
誰能讓千年黑潭中發出一點亮光呢?誰能讓那黑潭因而波動呢?誰又能讓黑暗之王那一對……令人恐懼戒慎的雙眼……笑呢!
就是那一個,仿佛超然月兌世的女人。
「她對他來說一定很特別,真有意思。」哼哼……把他害成這樣的嚴宇峻,是不能比他幸福的,「佐晨,去調查那個女人的背景,另外……我們來點休閑活動吧!」
「咦?!」听到休閑活動,佐晨似乎兩眼一亮,「要去哪兒玩呢?義父?」
「去開車兜風吧!」
方落陰險狡詐的臉躍躍然,「你可以帶著槍去打獵。」
「是!」佐晨笑了起來,因為那是他最愛玩的游戲之一。
「等等,佐晨。」方落突然又叫住了正要開門的佐晨,「不要把獵物打死,我只是要讓嚴宇峻緊張而已。」
嗯。佐晨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出了書房。
對一個人有特殊之感其實是不好的;他不知道嚴宇峻有沒有發現到這一點,他跟那個女人的氣質和味道十分相似,他雖然只看了幾眼,但是那無波瀾的面容下有著一顆莫測的心,那個女人的眼一點也不清澈,黑色瞳仁讓一切都變得模糊。
她眉宇之間有的不是無憂無慮,反而是一種被迫看開的淡然,她絕對經歷過什麼事,而且是那種一般人承受不起的變故。
不知道嚴宇峻發現自己對施雨萍的特殊感覺沒有?
有,最好;沒有的話,就讓他……喔,不,是讓佐晨提醒他吧!
最重要的,她……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她為什麼會認識他?在哪里認識他的!他不可能會忘記出現在他眼前的任何一個人……除非是她見過他,而他沒有見過她……
最可怕的在于她的驚訝吧!
他覺得她的眼神透露出的不僅僅是驚訝,不只是那種多年不見的訝異,而是……幾近驚嚇!
她在驚嚇什麼?沒見過她的他,為什麼會讓她如此驚嚇?總覺得……有那種——怎麼可能是你……或是……
你怎麼還活著的錯覺。
不,從來就沒有人會認為他已死,因為他踏入那棟宅子是一個錯誤,只要晚幾秒鐘,他就不至于會被炸成這個樣子……
現在,就等佐晨的調查報告……還有,一介區區花店老板娘……希望能承受得了佐晨的游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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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伐落……
那個人是阿爾伐落沒有錯!
雖然他毀了容、瞎了一只眼,甚至還坐在輪椅上,但是她不可能會不認得那只眼楮的……他就是阿爾伐落!
他竟然會出現在台灣,而且還是龍華集團的總裁?他離開哥倫比亞了嗎?沒有接下那里的毒品市場,轉去香港操控干淨的商業集團?這一點也不像他那個人的作風,一點也不像。
她以為他死了……他應該已經死了呀!
十二年前,她明明發現那房子埋有定時炸彈,因此才特意引他進到屋內,依那樣的爆炸威力和她所算準的時間,阿爾伐落不可能存活下來的,怎麼會……這是第一次的失誤嗎?
不,不算,因為他不是標靶……沒有人雇她殺他!
可是,堂堂的「黑瞳」,執行任務竟然沒有成功,還是因為,沒有親自動手,才會讓他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為什麼會和嚴宇峻認識?單純的洽商嗎?不像。依阿爾伐落那種人的性格,只不過談個生意,何須他堂堂總裁親自出馬?而且看他和嚴宇峻之間的氛圍,一點也不像是普通交情……
他們之間有些許火花在微微迸發著,微微……嚴宇峻為什麼會認識他呢?遠揚企業的總裁,他不是在台灣創業的嗎?他有什麼機會會跟阿爾伐落認識……有什麼……
「施雨萍!」
喝!
雨萍被一陣叫聲給拉回了神,明顯驚嚇到的她還因身體顫動而向後踉蹌,扶住了自己的工作桌面,白了唇。
「你怎麼了?」有點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嗡嗡叫著,「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應?」
「我……我……」怎麼了,為什麼覺得胸口很難過。
……「沒事……」
雨萍揮著手,表示她安好,但是來人可不這麼想,他一把握住雨萍的雙臂,讓她面向自己。
「看著我。」男人強迫雨萍回神,「回答我,你沒事吧?」
嚴宇峻?
雨萍看到了一雙眼楮,那雙眼楮里有著許多復雜的感情因子,悲傷、孤獨、寂寞與一種躍躍然的擔憂。
他的眸子也是黑色的呀,跟她一樣的深黑瞳孔。
「我沒事了。」雨萍閉上了眼,「放開我吧……」
嚴宇峻猶豫著,畢竟從他一進花店,就看到桌邊的雨萍呆然站立;她看著地板,不知道是在找什麼或是想什麼,等他關上玻璃門,她還是不為所動;他往前走到她面前,她連頭也沒抬;到叫了她幾聲,她還是一樣相應不理。
嚴宇峻微微的松了手,很怕雨萍失去他的支撐,會就此倒下似的。
「你竟然失神到這種地步?」他看著仍白著唇的她,「坐下來休息吧。」
「不必了。」雨萍慢慢的恢復神志,「你今天要訂花嗎?」
「不,我來休息的。」
來休息的!
啊……對,是她自己開口說的,只要他願意,只要他想求得一刻安寧,隨時隨地都可以到她的天地里,做充份的休想……
雨萍點了點頭,往茶水間走去,她可沒忘記她說過,只要他來,她會為他泡上一杯不一樣的香濃咖啡。
嚴宇峻坐在和上次相同的位子,只是他不再面牆,而是看著對面的架子,還有雨萍。
上個星期的毒氣事件他沒忘,也不可能忘,一個小小的花店老板娘竟然懂那種事情,這就足以證明她絕非泛泛之輩;或許她現在平凡,但以前定有一段不平凡。
那樣的氣勢、那樣的凜冽感,不是一般女子所擁有的。
盡避……她擁有那樣月兌俗清麗的容貌,恍若風中飄搖的縴細。
還有,上星期此紫送來一整盒被揉爛的紫桔梗,真是沒品的女人;雨萍送花來的時候,正巧遇上了方落……他沒有忽略她眼里那股驚訝的奇異光芒,在她看到方落的那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