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兒,柔伊不禁發出吃吃的笑聲。
「笑什麼?齊大哥可不可以跟你分享呢?」齊天傲故意捏她的小臉一把,方才她那一抹已經露餡的算計眸光以為他沒發覺嗎?還有,那幾聲近乎于無的賊賊笑聲……這個小賊頭!
好痛!這個家伙居然不要臉的緊捏著人家的臉不放?人家她可是個淑女耶,怎麼可以把她粉女敕的小臉任意搓圓搓扁,當本小姐的臉是貢丸啊!
當下,柔伊毫不遲疑,立即張開她小口咬住齊天傲還來不及反應的手指。
「噢,Shit!」他一個吃痛,迅速地抽回大掌,低咒一聲。
它想不到這個鬼靈精會使出這一招,怔怔看著自己食指上頭明顯留著一條半弧形的齒痕,轉頭睇向小惡女,只見她唇角一勾,活月兌像個小撒旦似的,一副教訓人得逞的快意模樣。
「怎麼樣?怕了吧!」這就是惹火本大小姐的下場,免費送你全套金剛牙痕,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不怕。」這個野丫頭……嗯!有意思!齊天傲露出一抹笑,淡淡回了一句,「反正有是人會替我報仇。不信?看看你後頭。」
「呃?」她忽然感覺到一道陰森寒冷的氣息從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她襲來。
「你、活、膩、了!」一聲天崩地裂的轟天雷過後,緊接著是有如象群過境,足以撼天搖地的腳步向她奔近。
「媽呀!」她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噸位驚人的院長大發雷霆,她發起飆來可是會把人當米袋甩呀!看過美式摔角沒?沒錯!就像那樣。
那還等什麼?她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說時遲,那時快,潘院長使出猶如飛鷹撲兔的敏捷功夫,三兩下就將小搗蛋手到擒來。
兩道火辣辣的巴掌再度落在她的小上,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狠心見死不救!
齊天傲一臉佣懶的靠著樹干,自顧自地打起手機來,一邊看著她,一邊與手機里的對方有說有笑,擺明了就是不想替她解圍。
「還不趕快跟齊先生道歉!」潘院長大喝一聲,「我數到三,一……二……三……」
「我還四五六咧!要我先道歉?門兒都沒有!」她大有壯士斷腕的氣勢,把潘院長的恫喝頂了回去,還對齊天傲連三哼,宣示她絕不妥協的態度。
「哎呀!反了反了,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可以對人這麼沒禮貌嗎?你簡直把我給氣死了,你這個死丫頭!」
「院長是教我要對人有禮貌,又沒教我要對豬頭有禮貌。」她據理力爭,乘機白了齊天傲一記衛生眼。
「你、你還敢貧嘴?你……」是要把她氣到吐血身亡才甘心是吧!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丫頭!她哪里明白,只要齊先生一聲令下,這間育幼院隨時可能被夷為平地呀!
「不管、不管!他就是豬頭,我絕不跟豬頭道歉!哼!」
「你這個壞小孩,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你不可!」潘院長立刻高高的揚起手掌,眼看就要一掌打下去。
「哈哈……真是……呵呵……」齊天傲倏然爆出朗朗笑聲,讓所有人均停下動作。
「少爺?」身後的保鏢怔愣了下,趕緊上前詢問︰「您沒事吧?」
「哈……沒、沒事。」齊天傲一直笑到嘴巴有點酸了才停住。「何律師。」
「齊先生。」另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應聲走出,鼻梁上戴著一副金框眼鏡,緊抿薄唇,感覺得出他平時即不苟言笑,十分嚴謹。
「替我辦好它。」齊天傲笑著將手機丟給他,一雙俊眸仍一瞬也不瞬的笑覷著面前一臉不馴的小女孩。
「小家伙,過來。」他對她勾勾指頭。
哇咧!這個死豬頭想干嘛?她滿臉警戒。
「還不過去道歉!」潘院長在她背後猛推一把,她仰起小臉斜覷了潘院長一眼,望見潘院長一臉「你是要被我揍呢,還是過去道歉了事?」的表情。
「知道了啦!」她皺著一張小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步向他。
「來,告訴齊大哥,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齊天傲俯身笑睨著她皺巴巴的小臉蛋,柔聲一問。
「豬頭!」還是一只剛剛「起嘯」過的豬。
「喔。」他並不生氣,反而問︰「那麼如果有一天,你成了我這豬頭的女兒,那你就是什麼?」
「小母豬!」她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隨即一想,不對,她干嘛自投豬圈當他女兒?「嘿嘿嘿,當我傻啦?做你這大豬頭的小孩?呿!不會有那一天的,你還是自己一個人當豬頭吧。」
洋洋得意,自以為又扳回一城的小表頭正樂不可支地嘲笑著低頭抿唇不語的齊天傲,兩人身後的何律師不疾不徐地開口。
「齊先生,所有資料文件都已備妥,您可以正式領養柔伊小姐。」
「很好。」齊天傲回眸睥睨眼前的小家伙,壞壞的一笑。「你都听見了?很抱歉,我正是要領養你的那個人。」
領養?這種事情常發生在育幼院,只要是較漂亮一點兒的、乖巧一點兒的,幸運一點兒的院童都有會被來這兒領養孤兒的不孕夫婦相中,然後便可以離開這里,開開心心地與新爸爸、新媽媽展開新的生活。
這個豬頭該不會是真想讓她做他女兒吧?那他豈不是真成了她的……
「爸爸?」柔伊一雙明眸倏地圓瞠,瞪著眼前這個認識還不到半小時的「父親」。
「嗯。」齊天傲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壞心腸的反將她一軍,「好乖,真是我的乖乖小母豬。」
接著,就在柔伊被這青天霹靂的消息所震愕,不知所措時,齊天傲與何律師、潘院長便談妥了領養的事,當晚,她就被迫離開她住了將近十四年的育幼院。
第二章
六年後
「啊--」
一幢佔地百坪,院中有假山流水、美麗造景的別墅里,自一個鐘頭前已經連續發出不下數十次與幽雅景致極不相稱的鬼吼鬼叫,震耳欲聾的鬼哭神號教人無不抱頭鼠竄,避之唯恐不及。
「小姐啊!你行行好,別再嚷嚷了。」一個小女佣愁眉苦臉的勸道︰「先生昨夜凌晨才回來,要是吵醒了先生就有咱們受的了。」
柔伊忿然地將十指重重落在琴鍵上,再怎麼高級昂貴的鋼琴在她一陣胡按亂敲之下,也只能發出聲聲慘不忍聞的可憐悲鳴。
「我就是沒有辦法克制我自己!」清冷的小臉上滿是不馴,沉靜了一會兒,嬌脆的嗓音再度響起,「啊--齊天傲,你到底要我怎樣啊!」
這個家伙把她關在琴房里已經一個禮拜了,她總共得罪了三位教她彈琴的老師、氣跑一位美姿美儀老師以及昨天一個掛病號的女佣。
她都已經是這樣無法無天了,怎麼還是沒把那只老狐狸引出來呢?
砰!終于,琴房的門忽地被一道猛然外力震開,門前站著一個長相俊美,一臉宿醉卻不失迷人豐采的男人。
「你給我住口。」
柔伊並沒有把他放在眼底,涼涼的冷哼仍由她的鼻中哼出。
「哼哼!死老頭子,你可終于醒過來了。」柔伊靈燦的美眸閃過一絲勝利簇光,撇撇嘴又諷道︰「我還當這一次你是醉死了呢。」
她對于齊天傲這個假爸爸一點父女情感都沒有,把握每一次與他作對的機會,是她在當上他名義上的女兒後不小心發現的小小樂趣。
柔伊知道就算她再怎麼吵、怎麼鬧、怎麼蠻橫無理,他這個假父親最多只是對她小小懲戒一番,要不就是不痛不癢的訓斥而已,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管教讓她深深覺得,齊天傲這個男人將來一定不懂得如何管教自己的小孩,像她,皮死了,可齊天傲就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