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我不準!」丁筱薔惶恐地叫道,「以恩,我不準你打架!」她又轉向夏宣豪,「你別再做無謂的爭斗了,以恩是柔道高手耐打耐摔,你和他打只會受傷罷了!」而我不願見你受傷啊!她在心中大聲喊道。
「很抱歉,我不是怕你,而是筱薔不準。」
夏宣豪瞪向丁筱薔,雙眼像北極般地冰冷,「你何不拿刀一刀殺死我算了!」他的聲音帶著深沉的痛苦。
丁筱薔聞言一顆心仿佛被利刃劃過,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她被他的話擊潰地倒向蔣以恩,後者急忙擁著她,轉身將她帶進屋里,不再看向一旁的夏宣豪。
隨著蔣以恩進屋後,她的淚水才奪眶而出。
「你這是何苦呢?」蔣以恩重嘆口氣,「看看你,愈來愈消瘦。」他不舍地說道,「明明無法忘情于他——」
「我恨自己無能。」她痛責自己。
「你願意跟我走嗎?筱薔。」看著泣不成聲的丁筱薔良久後,蔣以恩突然說。
「以恩,你在說什麼呀?」她被他的話嚇得瞠目結舌,「我、我……我愛的人是——」
「我當然明白你愛的人是夏宣豪,但是我不忍心見你再這樣痛苦下去,我想你也明白,他是個有恆心、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一直這樣下去,事情並不會解決,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你和我一塊去美國。」蔣以恩分析。
「去美國?我從來沒想過。」她震驚地喃喃自語,「而且去美國就看不到——」她倏地住口。
「難道你情願留在這里看著他變成另一個女人的?看他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丁筱薔的臉色逐漸發白,「我……我沒想過……」
「你該記得他父親找你所說的話吧!」蔣以恩提醒她,「既然這樣,你想他父親不會替他安排對象,然後逼他結婚?」
「他會結婚——」丁筱薔整個人突然晃動了一下,差點站不住腳,「是啊!他還有方夕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空洞。
蔣以恩突然搭上她的肩,「你好好想想,我並不是在逼你。」說完他就上樓了。
「去美國嗎?」客廳里就只剩她一人靜靜地想著蔣以恩那似是解決她與夏宣豪之間紛亂的惟一方法……
第十章
這一天,晚餐過後一家人團聚之際,蔣家突然來了兩位極為罕至的客人,而他們的出現也將蔣家和樂的氣氛一並破壞。
「請問,丁筱薔小姐是不是住在這里?」
「我們這里姓蔣,沒有你要找的人。」蔣以禮當場毫不客氣地下起逐客令,一想起他們對筱薔所做的事,她就恨不得拿起掃把像趕狗般地把他們趕出去。
「以禮,不得無禮。不好意思,小女失態了,兩位請坐。」蔣家大家長招呼道,「請問兩位怎麼稱呼?」
「敞姓夏,夏光生,這位是內人,很抱歉冒昧前來,實在是因為我們想找丁小姐——」
「求求你們,如果筱薔在這里,能不能請她出來和我們見面?拜托。」夏母突然哭了起來,一臉哀威。
「筱薔不在!」蔣以禮絲毫不為所動地說,「她很‘听話’的成全你們,所以自動消失了。」
「以禮!」蔣父低喝一聲。
一旁的杜維倫也示意她暫且噤聲,並且在他向蔣父示意後才轉而問道︰「不知夏先生、夏太太今晚前來找筱薔有何貫事?筱薔現在不在,她出去了。」
「我們是想……」夏父頓了一下,面色尷尬,「我們想請筱薔和我們回去見見宣豪。」
蔣以禮聞言立刻又跳起來,「你有沒有說錯呀?夏先生,是你們請筱薔離開夏宣豪,現在又來叫她去看他?戲弄人也要有點分寸!」
「是啊!夏先生,關于這一點,我們很難將你的意思轉達。」杜維倫也說。
「拜托你們!是我們不好,我們也知道自己作孽,但是為了惟一的兒子,我們別無他法了。」夏母低泣,而她身邊的夏父也是低垂著頭。
「他怎麼了?快死了嗎?」蔣以禮嘲諷。
然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夏母竟然點頭,「相去不遠了!他將自己關在房里不吃任何東西,就只是猛酗酒,醉了就發酒瘋摔瓶子,任憑我們怎麼勸也不听,口中千遍一律呼喚的就只是筱薔的名字——」
「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蔣以禮幸災樂禍。「看你們做的好事!你們只看見兒子的失意、痛苦,有沒有想過同樣深愛宣豪的筱薔她的感受?現在為了自己的兒子,竟還敢跑來求她?你們真的太自私了!」她厲聲譴責。
「我知道是我們不好,但求求你,讓我們見筱薔好嗎?」夏父央求,他已不見之前的嚴肅、專制,現在的他只是個關心兒子的老父……
「你們就這麼肯定筱薔會和你們回去?」蔣以禮又說。
「我想她會的,我看得出來她很愛宣豪,她會和我們回去的。」夏母急切地說,但她的說法卻換來蔣以禮的冷笑。
「是嗎?那我就告訴你們吧!明天筱薔就要和我弟弟以恩一塊去美國了。」
「不——」夏母為之愕然地倒抽口氣。
「怎麼?就只準你們有方夕黎,就不準筱薔有蔣以恩?」蔣以禮雙手環在胸前,嘖嘖有聲地搖頭,帶著責備的目光看著他們。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夏父頓時漲紅了臉。
「不是就好!版訴你,筱薔的好,我們最明白,當初是你們不要而自動棄舍的,現在再來搶已來不及了。」
「求求你,讓我們見筱薔一面,只要見一面就好!」
「我拒絕。」蔣以禮立刻回答。
「蔣先生?」他們求助地望向他,但後者也是搖頭,「杜先生?」杜維倫也是搖頭,他們的舉動令夏家二老頓時如泄氣的皮球般委靡不振。
「你們別白費氣力了,你們見不到筱薔的。」蔣以禮說道,「我想你們還是回去勸夏宣豪死心比較快。」
「那孩子很死心眼,就只要筱薔啊!」夏母激動地說,「現在除了她,沒人能幫助那孩子……」
「那我也沒辦法了,因為筱薔明天就要離開了。」蔣以禮不勝惋惜地說,「還有,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回去看看兒子,免得發生意外,畢竟就他目前的情況,萬一想不開……並無不可能!」她煞有其事地警告。
蔣以禮的一席話當場令夏家二老臉色大變,急忙就要告辭。
「對了,明早十點二十分的飛機,這是你們最後能見到筱薔的機會,當然,如果你們能留下她的話,我們絕對歡迎公平競爭。」蔣以禮強調。
「好可憐!」在他們如旋風般地離開後,杜維倫說道。
「我倒不認為,這是給他們的一點小教訓。」蔣父也說,畢竟丁筱薔就如同他的第二個女兒,見她吃過這麼多苦,他當然也會替她感到不平。
「說得好!爸爸。」蔣以禮笑道,她對杜維倫又說︰「這是他們欠筱薔的。而我們能為筱薔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如果弄巧成拙呢?」杜維倫有點杞人憂天的問,「他們好不容易才來求筱薔回去,我想他們必定在內心也是經過一番掙扎。」
「這點我贊同,但他們只是為了兒子才拉下臉,而我只是要他們再多跑一趟,這該不為過吧!我還覺得便宜了他們哩!」蔣以禮頗不是滋味地說,「反正結果如何,明天就知道了嘛!」
「你真的不再考慮了嗎?筱薔,現在還來得及。」蔣以恩說道,除丁筱薔,前來送機的還有蔣以禮及杜維倫。
「你還來呀!以恩,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蔣以禮罵道,昨晚發生的事,她已告訴了以恩,惟獨只剩丁筱薔一人還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