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亂來?!」夏宣豪極度錯愕地盯著她,不敢相信這種不公平的指責竟會出自她口中!當場他火大了,「是你先莫名地不接我電話、避著不見我,甚至還跟別的男人出去,現在卻說我亂來?你到底是怎麼了?筱薔,你突然變得生疏到我都快不認識了!」他放輕了語氣說道,然後跨上前一步想擁她入懷,然而他甫一動,丁筱薔卻反身投入蔣以恩懷中,不讓他踫她。
眼前這一幕不但是夏宣豪錯愣,就連蔣以恩也被她驟然的舉動嚇到。
「這才是原來的我!」丁筱薔在蔣以恩懷中望向夏宣豪,漠視他臉上震愕表情引起的內心抽痛,她強迫自己又說︰「以恩……以恩才是我的男友!我愛他!」
蔣以恩聞言下意識地想抽開身看丁筱薔,卻被她緊捉住衣服而動彈不得,他滿月復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要說謊?她不是對夏宣豪……他不懂。
「你說謊!我不信!」夏宣豪激動地大吼,眸中盡是不相信,「你為何要說謊?」他痛苦地問,又朝她走近,但她只是更往蔣以恩懷里偎進。
「我沒有說謊!對你,我也覺得很抱歉,你的突然出現讓我受到不小的震撼,六年前的一切再度席卷而來,一時之間真的令我錯以為又重回昔日……」
「你的意思是你已不愛我了?」他冷冷地接口,目光突然變得冷峻。
「嗯……」丁筱薔將視線調向蔣以恩的胸前,不敢對上他那雙仿佛洞悉人心的犀利眼神,「以恩他——他在我最失意的時候結了我不少的幫助及鼓勵,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有今天的我……」
接下來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倏地,一聲冷笑打破這沉滯的氣氛,「這麼說來,是我打擾到你們了?」他的聲音平板得幾乎空洞,叫人听不出他此刻心里的感受。
「筱薔?」蔣以恩忍不住喚道,希望她別做出任何令自己後悔的事,因為他已從她微顫的身子知道她的言不由衷,只是他還不懂她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他打算暫且靜觀其變。
丁筱薔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再次看向他,「對不起,是我錯了,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和你,一切都已過去了。」
「去他的過去!我不信,你別想我會相信這個謊言,你是愛我的!」他咆哮,雖知道自己此刻應該靜下心來,但他一點也做不到!他甚至壓根兒不明白這種驟變從何而來?可是他卻很清楚自己正逐漸在失去她,又有無能為力去挽救的挫敗感,「該死的你,叫我如何相信?」他的聲音充滿濃厚的痛楚。
「對不起,宣豪,對不起……」她說道,眼里噙著淚水,只因自己帶給他的痛苦,到頭來,她非但無助益于他,反而還傷了他。或許正如他父親所言,她實在不該絆住他。在痛苦自責蝕心的情況下,她更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在看見他表現出真切情感,她明白不論多痛苦都會是值得的。
「不!我絕不相信。」在一聲大吼後夏宣豪突然撲上前抓著丁筱薔,想將她拉離蔣以恩。
「不要!宣豪,別這樣!求你成全我和以恩……」丁筱薔哭喊,死命地捉住蔣以恩不放。
「不可能的,筱薔,我太了解你了,根本不相信你所說的!苞我走,告訴我為何你要這樣做?」他拉扯著她。
「不要!我已將話說得很明白了。以恩,救我!」迫于無奈,她只好向蔣以恩求救。
「你還是放開她吧!夏宣豪。」蔣以恩開口,伸出手搭上他的肩,盡可能地想平息這場突如其來的變化。
「該放手的是你!」夏宣豪手一揮拒絕他的踫觸,目光凶狠的瞪向他。
「我想,筱薔已將話說得很清楚了。」他的意思無非是想讓他冷靜一下,到此先結束,然他顯然低估一個男人的妒意,因為他冷不防被猛K了一記。
丁筱薔發出尖叫,「以恩!」她急忙檢視他的情況繼而轉向夏宣豪,「住手!你太過分了。」就在說話的同時,蔣以恩倏地也撲向夏宣豪,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住手!你們不要打了。」她哭喊,想阻止卻又插不進他們兩人之間,很擔心他們會受傷,她看得心驚膽跳。
不!不行再這樣下去。
「住手!宣豪,如果你再打下去,我會恨你一輩子!」她的威脅很快地收到效果,但就在他停了動作之際,卻被來不及收回攻勢的蔣以恩迎面揍上一拳,丁筱薔見狀很是心痛,但她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他,轉而奔向蔣以恩。
「以恩,你還好吧?啊!流血了。」她急忙取出面紙擦拭他嘴角上的血漬。
「我也受傷了,你為何不來看我?」夏宣豪心痛地低叫,他的呼喚獲得她的回頭往視,「過來!筱薔。」他喚道。
丁筱薔忍著陣陣心痛搖頭,克制自己上前冷冷地說︰「你太過分了,竟動手打人!」語畢,她轉向蔣以恩,「以恩,你怎樣了?」她關心地詢問。
「我沒事,可是他——」蔣以恩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夏宣豪,他出手時可一點都不留情。
「不要理他!野蠻人。」丁筱薔逼自己破口罵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筱薔!」夏宣豪的聲音再次響起。
「走吧,以恩!我們快走。」不讓自己見到他傷痕累累的模樣,她推著蔣以恩上車狠心地就這樣將他拋下。
對不起,宣豪,原諒我——
「夕黎,你來啦!」
「夏伯母晚安,夏大哥呢?他在嗎?」方夕黎自一進門就著急地詢問夏宣豪的下落。她在家中突然接到丁筱薔的電話,她只簡略地說夏宣豪受傷要她過來照顧後就切斷了,于是她立刻驅車前來一探究竟。
夏母听她這麼問,當場如獲救星般地拉起方夕黎,「你來得正好!夏伯母正愁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伯母,是不是夏大哥真的受傷了?」方夕黎反握住夏母的手一臉關切,原來丁筱薔真的沒騙她。
夏母神情轉而凝重地說︰「這孩子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一臉鼻青臉腫的帶傷回來,問他也不說,就這樣將由自己關在房里,也不曉得要不要緊?真叫人擔心。」
「別擔心,伯母,我去看看。」方夕黎柔聲安慰,接著就要上樓。
「拜托你了,夕黎。」夏母感激道。
來到夏宣豪房門口,方夕黎先是輕敲了幾下門,「夏大哥,你在嗎?」等了一下,里頭始終沒動靜,她這才試探性地轉動門把,沒鎖門?她微微一愕,「夏大哥,我進來嘍——」
當她推門而入,房間內一片漆黑,撲鼻而來的是陣陣酒氣味,她急忙模索地尋找電源,然後在床沿發現手執酒瓶動也不動地坐在地板上的夏宣豪。
「夏大哥!你怎麼了!」她見狀大驚失色,旋即拔腿奔至他身邊,這才發現他喝醉了,身旁還有好幾瓶空罐,更叫她心疼的是他臉上的傷,有些都已瘀血烏青腫起來了。「怎會這樣子?」她痛心地低叫,然後將不省人事的他吃力地拉回床上。
「筱薔……筱薔……你不要走……」
當方夕黎拿干淨的濕毛巾折返時正好听到他痛苦的低喃,原來又是為了丁筱薔。他叫她不要走?她狐疑地盯著他寫滿痛楚的悲傷神情,這時突然憶起丁筱薔掛電話前說的一句菜——
宣豪就拜托你了!
難不成……她一雙美目倏地回瞪,他的傷痕累累全是因為丁筱薔?她想離開他?所以她才會對她這樣說,並叫她來看他?可是她分明還是擔心宣豪啊!方夕黎在床沿坐下,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也偷偷暗戀著的男人,這是為什麼?丁筱薔為何要這樣做?而自己可以這樣子擁有他嗎?她心中燃起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