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終于讓他遇到她了!那個惟一能撼動她的女子,那個能使他心生保護欲及佔有欲的女子——他的心悸動得直令他覺得整個人仿佛一瞬間虛弱得無法承受這份突如其來的大驚喜。
在他將她擁入懷中的一剎那,昔日的記憶如潮水般一幕幕涌至腦海中,同時也挾帶著一股強烈的心酸悲楚,為什麼經過這麼久後再讓她遇見他?為何偏偏在今晚,在她全然無準備的情況下?
「筱薔?」他的手試探性地抬起來想觸模她,但她卻開始掙扎。
「放……放開我!」她硬是由顫抖的雙唇中擠出這句話,她努力平復內心的澎湃,強自鎮靜,失去的血色緩緩地重回臉上。
「不要踫我!」她怒斥道。
「不。」夏宣豪的語氣有著不容動搖的決心,「在我終于找你之後?我不會再放開你,難道……難道你已將我忘了?」他倏地將她拉開一些距離,想知道真相。
丁筱薔緊閉起雙眼,逃避他犀利目光的探視。
不是!她告訴自己,眼前這位稚氣已月兌,取而代之是成熟世故、高大俊逸的男子並不是她所認識的夏宣豪,那是一個男人,帥氣又灑月兌,同時兼具桀騖不馴與優雅性格,一個必然會吸引所有女人愛戀目光的男人。
是啊,她幾乎都忘了,他是個「發光體」,一位不論何時何地皆能吸引人們目光駐足的男人,而今,經歷成長與歲月的歷練,他變得更加耀眼了!她驚駭地察覺到,自己還會受到他的影響,即使時光苒荏,她還是強烈地記得他……
「請……請你放開我,先生,你認錯人了!」她強忍著劇烈的心跳,故意冷漠地說道,她氣自己竟還能受他影響如此深!她張開眼楮,冷冷地迎視他。
「我知道你在恨我。」他痛苦的低嘎,俊美的臉龐滿深刻的痛苦之色。
漠視內心陣陣抽痛,丁筱薔又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對峙中,她強迫自己裝出一副沒事的表情。
「不,我不可能認錯你的,筱薔。」他的眼神專注,幾乎自言自語的說著,「你變美了,也變得益發動人,但我還是不會認錯的!」他貪婪地看著她,同時也發現她比以前更來得清瘦,蒼白的容顏,臉上柔美的線條更是刻蝕著疲憊,當下他心中涌起陣陣憐惜之情,他情不自禁地舉手輕撫過她細膩粉女敕的面頰,秀挺的鼻梁,輕畫過瑰麗的唇瓣,借由手指勾勒出心中熟悉的容顏,望著她,那一段年少輕狂的往事,對她無法自拔的愛戀,猶如影片倒帶般一幕幕重新在心頭上映。
這已超過她所能承受的範圍了!她緊咬著下唇,滿月復酸楚地想道,她深吸了口氣,毫無預警地將他大力推開。
「先生,請你自重!」她的語氣加上一絲惱怒。
「為什麼?筱薔。」
「你認錯人了!」丁筱薔再次轉過身,打算置之不理。
「不!別走,筱薔,你听我說——」夏宣豪再次扣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你放手!我說你認錯人了,你听不懂是嗎?」她忿忿地說道,聲音尖銳而高亢,「如果你再亂來,我就喊非禮!」她怒瞪他一眼,甩掉他的手轉頭就走,因為再不走,她的淚水會在他面前演堤。
丁筱薔極力漠視身後那道熾人的視線疾步往大廳走去,就在快到門口處,她與出來找她的杜維倫撞個正著。
「筱薔,原來你在這里!你出來這麼久,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咦?你怎麼了?哭過了?」杜維倫因這個發現而低叫。
「不……」丁筱薔拭去淚痕,不想讓他擔心,「我……我……」她的手腳顫抖得好厲害,思緒也一片混亂,她不敢轉頭看夏宣豪是不是還在看她,她只知道自己必須離開。
杜維倫擔心地看著突然變得不太對勁的丁筱薔,「你還好吧?」當他的手搭上她的時,他發現她竟在發抖,而且手也變得冰冷,這下他真的急了。「筱薔,你不舒服嗎?」他急忙攙扶著她略微搖晃的身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不過是出來一下,怎會突然變成這樣!他看見她眼角還殘留著一絲痛苦的淚痕,她似乎是受到某種程度的驚嚇……
難道那里還有誰在嗎?他立刻抬起頭自她背後里去,他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的怒氣倏地上升,「筱薔,是不是那邊那個人欺負你?」
丁筱薔聞言,一顆心差點停止跳動,他還在……轉眼間,她抖得更厲害了,而她的情況卻造成社維倫的誤解。
「可惡的家伙!我去教訓他——」
丁筱薔一驚,旋即瞪大了雙眼,「不……不,不是的,維倫……」她設法硬擠出一句話來,她緊抓著他,「我……不舒服……我想回……回去了……」她必須快走!她必須……
「可是……」杜維倫衡量情勢,不得已只好放棄找那個人算賬,眼前還是她比較重要。「好,我們回去、我們回去。」他安撫她。離去前,他不忘對那個人再投去憤怒的一眼。
另一方面,夏宣豪在看見那個男人走近她時,他當場沖動地就要沖上前去,然而是一個聲音適時插入阻止了他。
「少爺,原來你在這里,老爺在找你,說是時間快到了。」一名侍者從另一側走過來。
夏宣豪仿佛未聞地死命盯著不遠處的兩人,當他看見丁筱薔偎向那個男子時,他的眼神變得銳利、雙唇緊抿,震驚與嫉妒同時佔據他的心。天知道他是費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沖上前將他向自丁筱薔身邊拉開。
那個男的是誰?會是因為他,她才不認他的嗎?他無法責怪她,但……他的下巴繃得死緊。
「少爺?」這位奉命前來的侍者見夏宣豪一直沒動靜,于是又喚了一聲。
而夏宣豪在看見他們相偕離去後,神色變得更加難看。
「我知道了,立刻就去。」他的聲音冷得就像是鬼魅般,令人感到不寒而栗。而首當其沖的就是這位侍者。
「那……我……這就回去稟告老爺!」他害怕地丟下這句話後,馬上就跑走了。
走了!通通都走了。夏宣豪嘲諷地想道。
不論他是誰……和筱薔是什麼關系?他都不會放棄的,因為她是他的!這一次,不論是何種阻礙,他絕不會再輕易地放她走!
丁筱薔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到令她覺得安全的小天地,一回到她租來的小鮑寓,她強忍的漠不在乎在這一刻全然瓦解,她萬般狼狽地跌坐在床沿上掩面低泣。
為什麼要讓她再次遇上他?
她對不起他!是她沒有將小念豪照顧好,她沒臉再見他……
她不恨他當年說走就走的行為,畢竟有誰能忍受像她父親這般給予的侮辱,換成是她自己也做不到。然無可否認地,他的離去在當時仿佛也將她的心一塊帶走了。
在那段猶如行尸走肉的日子中,因為有了小念豪,她的生命才又逐漸恢復完整,他是她的一切希望、生存的重心,即使為了保有他不得不離開家,她也不後悔,只要有念豪。
可是上天卻殘忍地開了她一個玩笑,一個不治之癥奪走她的寶貝……
「為什麼?」她破碎地喊道,臉頰上是滂沱的淚雨,「為什麼你要再次出現?」
他一出現,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堪回首的過往,想起她可憐的小念豪,她頓時突得肝腸寸斷。
他不該再出現的……
丁筱薔如往常的去上班,她知道自己昨晚的異常一定讓杜維倫和蔣以禮為她擔心,或許是昨晚哭太久,所以她覺得很不舒服,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她將全副的心思擺在眼前的工作上,現在的她的確需要借由另一件事轉移她的心思,否則她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