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別又來了!」丁筱薔夸張地拍額低吟。
「哦?」蔣以禮一手撐著下顎玩味地看著她,「這麼說來,已有人早一步發現了?」
「是維倫。」丁筱薔點頭說道,「其實我覺得你不去當醫生或護土實在可惜。」她替她覺得惋惜,其實蔣以禮家里就是開醫院的,只是她怕血,所以無法繼承衣缽。
「你明知道的嘛!」蔣以禮笑罵。
「唉,你若當護土,一定會是個好護土。」光看她對念豪的照顧她就知道。
「喂!是誰在慫恿我的職員跳槽改行的?」突然之間一個男生聲音插入,只見杜維倫在蔣以禮隔壁坐下。
「你是不是又苛責員工了?不然筱薔怎會氣色不好呢?」蔣以禮斜睨他一眼。
「冤枉啊!我沒有,有老婆你在場,誰敢欺負筱薔。」杜維倫大呼不平。
「誰是你老婆,別胡說!」杜維倫的說辭當場令蔣以禮紅了臉。
「只要你點個頭,那就是了。」杜維倫微笑地欣賞著身旁人兒的嬌羞模樣,他們一點也不在意他人知道兩人之間的戀情,完全一副戀愛中人才有的幸福模樣。
「貧嘴!」手比嘴快地,蔣以禮在他的腿上輕捏了一記。
杜維倫立刻低呼一聲,「謀害親夫!」
「你還說,都讓筱薔看笑話了。」蔣以禮嘎怒。
丁筱薔微笑著注視著眼前的兩人,非常高興蔣以禮能找到像杜維倫這樣的好人,善良又熱心助人的以禮,她是應該幸福的!她羨慕地看著言語間充滿濃情蜜意的兩人,思緒飄回以前——
曾經,她也感受過戀愛中的幸福滋味……
忽然陷入回憶感傷中的丁筱薔並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兩人已經停止打罵嬉笑,對著一臉落寞的她彼此交換一個擔心的眼神。
「啊!我差點都忘了。」蔣以禮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丁筱薔也因她驟然的舉動而回過神來。「怎麼了,以禮,你忘了什麼?」她關心地詢問,而杜維倫也頻點頭,看著女友一臉的不解。
「關于明晚的事啊!」蔣以禮對他示意。
「明晚?什麼事啊?」杜維倫猶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地說。
笨吶!蔣以禮在心中發出挫敗的吶喊,「就是BOC興業所舉辦的晚會,不是規定要攜伴參加嗎?」她再次暗示。
「對呀!」杜維倫也回答道,他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若要攜伴,他自然會帶她去,這是毋庸置疑的。
蔣以禮真被他的少根筋給氣死了!「我不是說明晚家里有事不能去,叫你邀筱薔同行嗎?難道你還沒對她說?」她干脆直接示意。
「你有事……」不待他說完,她立刻輕踢他一腳示警。
丁筱薔自始至終完全弄不懂眼前的兩人究竟想表達些什麼?她以眼神詢問著杜維倫。
「啊!對,我忘了。」杜維倫恍然大悟。他迎向丁筱薔盛滿疑問的眸子,「你明晚有空嗎?筱薔。能否請你賞光與我同往?」
「明晚我是沒事,不過……」她望向蔣以禮,不知怎麼地就是感覺不太對勁。
「別不過了,你就答應吧!那是個正式的晚會,一定要攜伴同往的。」擔心被她看出破綻,蔣以禮立刻進行游說,她的用意無非是想讓她出去走走,多認識些朋友,才不至于一個人容易胡思亂想。
「可是……你知道我不習慣那種場合,何況又是個正式晚會……」她猶豫著。
「就是因為正式才要你去啊!」蔣以禮突然說道。
「為什麼?」丁筱薔詫異地問。
蔣以禮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下可好,如果讓筱薔猜到她是故意為之的話……她偷偷地瞄了杜維倫一眼,心想,對不起了,維倫。
「我擔心他。」蔣以禮指著杜維倫說,看見他錯愕地看著自己,一臉的不知所以然,蔣以禮打算漠視,「因為那種場合一定是美女如雲,我得替他找個自己信得過的女伴,否則我不放心。」
「這是不可能的。」杜維倫對她的說法頗不贊同。
「別說得那麼篤定。因為不可能里包含了‘可能’兩字。」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明白她的想法後,他遂也配合起她來。唉!沒辦法,誰叫他偏愛上這個小惡女。
「你怎麼說?筱薔,有你出席,那些美女一定會相形見絀,乃至于不敢越池一步!」她哀求。
「說了這麼多,你希望我去就對了。」丁筱薔輕嘆口氣,終于弄懂原來蔣以禮就是擔心她,才會想出這個破綻百出的主意,只為要她出去散散心,剎時間,她心里洋溢著感激。
「那你要去嗎?」蔣以禮問。
「我不去豈不辜負你的好意。」她的回答立刻換來蔣以禮的眉開眼笑,「你呀!下次不要老將維倫當成箭靶,老是欺負他,明知他對你一往情深。」她自然地為可憐被誣陷的杜維倫說話。
「筱薔大人明鑒!」杜維倫只差沒感激到痛哭流涕。
「我才沒有!」蔣以禮斜睨了他一眼。
「沒有嗎?」丁筱薔又說。
「好……好啦,人家承認嘛!維倫對我最好了。」她轉對他說道︰「所以,你不會介意的對不對?」杜維倫握著她的手輕拍幾下,「所以我說,筱薔就是這麼明事理、辨是非,叫人不想疼到心坎里都不行!」
「拜托你,留些胃口讓我們吃飯,OK?」蔣以禮糗他。
丁筱薔被他們逗笑了,隨著她的笑聲,斗嘴的兩人也相視而笑開來,席上洋溢著歡樂的氣氛久久不散。
第四章
一進入BOC興業大樓的大廳,丁筱薔立刻為其磅旖氣勢所震,廳內流泄著輕快音樂柔和了正式的嚴肅場面氣氛,可容納三百人的場地,此時聚滿紳士名流、名門仕女,顯得熱鬧非常。
「這麼說或許有點俗不可耐,但這實在真的能稱之為有錢人的聚會。」丁筱薔忍不住咋舌道,「我該感謝以禮給我這個機會大開眼界,只不過,你想我真的有辦法讓今日在場的美女相形見絀,成功地達到制止她們不近你身的艱巨任務嗎?」她對著杜維倫打趣地說。
「我才擔心自己無法將你自即將成群而來的傾慕者中救出咧!」杜維倫笑道,雖然丁筱薔只略施薄粉,過肩的長發盤綰而起,兩側自然垂落的發絲卻增添一抹柔美氣質,加上她身上一襲剪裁素雅的純白合身洋裝,將她襯托得更加雍容高雅。「我已迫不及待想見見其他男人羨慕我的目光了。」「不論是否恭維,听到你這樣說,我還是很高興。」丁筱薔嫣然一笑,跟著他走入人群中。
因為杜維倫的緣故,丁筱薔認識了不少人,不過在打過招呼後,她旋即忘記這些人的面孔,她幾乎一整晚都跟著杜維倫穿梭于人群中,旁觀的角色當久了,她發現一種現象,就是場內的賓客幾乎不論男女都有一種嬌生慣養的氣質,一看上去就是知道家境富裕,她下了這個觀察結論。
大廳的一隅,丁筱薔輕啜著果汁,狀似優閑地觀察場中的動靜,她不敢說今晚的晚宴好玩,畢竟這是個純商業化的晚會,身為杜維倫的秘書,于公于私她都應該扮好自己的角色,大廳中央已空出來成為舞池,而兩側的長條桌上已換上各式各樣甜點及飲料供來賓享用,她看見不少人走入舞池中隨著音樂輕輕地起舞。
「你一個人來的嗎?」
丁筱薔劉覽的目光不經意對上一雙杏仁般的美眸,配上心型的臉龐—單純甜美的氣質、優雅的舉止,一看就是個極具教養的大家閨秀,丁筱薔發覺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回應著她的笑容,「不,我有同伴,只是他現在人不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