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四,發出訊號,請別莊的人過來支援。」燕鵠不理會參兒,對初醒過來的人吩咐。
既然已經知道解毒的方法,就不必再理會這個小魔星。
牛四甩甩頭站起來,不待了解自己為何濕著醒過來,听話地自懷中取出一個防水布仔細包住的「沖天火箭」甩上天空,火箭立即發出咻咻的音響,尖銳的聲音老遠就可以听見。
「取水來。」燕鵠說。
「是!」這附近並沒有河川,牛四于是走向車隊中,取來牛皮水袋。
「自我的頭上淋下去。」燕鵠說。
「這……」燕鵠的身份是孟盟主的徒弟,也是小姐的護衛,牛四哪敢听他的命令對他無禮,兩眼懷疑地看著他,以為自己听錯了。
「沒用的。」參兒作個鬼臉,勾勾小指,示意冰魄彎下來,在他耳邊用足以讓全場的人听到的音量說。
冰魄笑而不語,伸手捏一下她的鼻尖。
「淋下去。」燕鵠白了參兒一眼,沉聲對牛四命令,若可以選擇,他絕不會願意在參兒面前損及個人尊嚴,但是現在眾人皆失去戰斗力,他必須先行恢復功力,以應付可能發生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前讓小姐以這種方法解毒,所以燕鵠才以身試解法。
「是!」牛四見他如此堅持,拿起水袋奉令失禮。
燕鵠閉目接受「洗禮」,衣衫盡濕後,依心法運起內力,但是丹田空蕩蕩地,無一絲內力的蹤跡,難道他還不夠濕?
「再取水。」
牛四約略了解燕鵠想做什麼事,也明白自己為何一身濕淋淋地醒過來。不待燕鵠的命令,牛四取了另一只水袋,全澆在燕鵠的身上。
應該夠濕了吧!燕鵠打量自己全身早比牛四還要濕淋淋,但是為何他的內力仍毫無動靜,甚至還是連站都做不到。
燕鵠抬頭盯著參兒問︰「為什麼?」
參兒只發出陣陣鈴鐺般的笑聲,並沒有回答。
「牛四,澆醒其他人。」燕鵠終于想通,他和牛四為何不同,因為牛四曾昏睡,而他沒有,看來他無法用泡水的方法來解開「永不超生」。
「是!」
丙然如燕鵠所猜測,昏睡的人,一個個像落湯雞般清醒,忙著澆人的牛四想著,如果這里靠近河川,搬他們泡水比拿水袋澆還來得快多了。
昏睡的人逐漸醒來的同時,別莊的人也趕到了,雖然訝異現場的情況,仍維持著禮數對小姐行禮。
涵語知道還需仰仗參兒來解開毒性,嫣然對她一笑,說︰「參兒姑娘,可否前往別莊一游?」
「我們還要到別的地方玩耍,以後有機會再去你家作客。」參兒做個鬼臉,故意拒絕。
傲天了解參兒所制出的毒,不是無人能解,只是不願惹火參兒的父親,所以解毒只能靠參兒,他也了解參兒現在的故意刁難是因為燕鵠的緣故。
傲天不會要求燕鵠認錯,何況認錯也不能讓參兒自願解除她所下的毒。
傲天先低頭與涵語對話,然後抬頭對參兒說︰「天下名廚,胡不歸,剛好在別莊掌廚。」
「哇!我們要去作客。」參兒听了拍手,搶著要去作客。
「貪吃鬼。」冰魄看參兒高興的樣子,在她耳邊笑著說。
這句話沒有人听見,參兒無所謂,朝冰魄翻翻白眼以示抗議。
即使冰魄想幫傲天解毒,但是他從不勉強參兒的決定,見參兒自動答應,當然不會提反對的意見。
涵語對別莊的人說︰「還沒復原的人,先送上車。」
涵語瞧不能動彈的人不少,馬車數量連傲天的車也算在內,稍微擠一些,也還能容納所有不能動彈的人,她不願意傲天和別人擠在馬車上,但是這樣安排,會造成她和傲天同坐在軟轎中。
涵語望著傲天,臉突然又紅了,想到兩人同臥在軟轎的情形,立即覺得不自在,但是除了這種安排,也無其他方法,她對著別莊的人說︰「安排姑爺坐軟轎。」說完後小臉更紅了,好似被人發現了她的心思。
傲天望著涵語笑,他現在很熟悉她不會讓別的男子踫觸的嬌羞個性,而且傲天也不願意她被其他男子接觸到,抬頭對著參兒說︰「可否麻煩參兒姑娘將孟小姐扶上軟轎?」
我是姑娘,她是小姐!參兒不滿意傲天的稱呼。
「你不怕我滿身毒,會傷到‘小姐’。」參兒故意強調「小姐」兩字。
「姑娘對我有興趣,是我的榮幸。」涵語笑著說,話中涵義點出參兒會因興趣而下毒的個性,但是听在傲天的耳中,倒有另外一股涵義。
「耶耶耶!我很正常,對美人兒沒有興趣。」參兒很中意涵語的說話方式,上前扶起她,順口回答她一樣的話中話。
冰魄看著傲天,笑說︰「就讓小弟送兄台上花轎吧!」
「有勞冰魄兄。」
在渾身無力的情況下,根本無法移動身軀半分,此時傲天及涵語真的嘗到成為「廢人」的滋味。
冰魄及參兒將兩人送上軟轎,故意讓兩人以曖昧的姿勢躺著,臨走前還對兩人眨下眼楮,隨即放下轎簾離去。
名為「軟轎」,顧名思義,即是抬動中,軟桿柔軟,身在轎上會有搖蕩的感覺,平時臥在軟轎中,身體順著轎自然起伏,是種享受,但是現在……
傲天和涵語被擺成面對面的側躺,冰魄還有意無意地讓傲天的手放在涵語的腰上,形成兩兩相擁而臥的暖昧情景。
軟轎移動間,兩人身軀若有若無地接觸、分開著,讓人不免引起遐思,尤其前不久才有過親密的接觸,讓兩人心湖更是波濤洶涌,無法平靜。
「你何時知道我沒有‘走火入魔’?」為了化解此尷尬的情形,傲天轉動腦袋,想著很安全的話題,打散他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一見到你,我就知道。」涵語細聲回答。
「哦!」傲天沒想到她早就知道真相,心里為她不拆穿他的計劃而疑惑著,問︰「你為何不說出來呢?」
「我認為你有你的用意,時機到的時候,你自然會說,我何必多言。」涵語自然地回答,一點也沒怪他瞞騙。
「涵語。」她的體諒讓傲天感動,激動的心無法表達,只能化作一聲聲深情的呼喚。
「嗯!」听到他的呼喚,涵語抬起眸子看他一眼,看到含情的目光讓她心喜,他終于有接納她的心意。
突然一個震動,讓彼此努力維持距離的身軀,失去平衡,在她的低呼聲中,櫻唇差點投入他的唇間;還好另一個震動,讓彼此身體又分開,才解除了她的尷尬。
罷才的驚險,讓涵語立即低垂著頭,臉紅透耳根子,緊合著眼楮,不敢再抬頭看他。
傲天見她不敢再抬頭,有點失落,但是眼前的紅雲另有動人之處。
傲天欣賞著她臉上的紅雲,他觀察過,和別人相處時她落落大方,為什麼和他相處,總是嬌不勝羞?這個現象讓他疑惑。
「涵語,你不喜歡看著我嗎?為什麼你不抬起頭來?」傲天明知故問。
涵語聞言,心中一震,該怎麼回答?
她要,她要看著他,也要他看著她,但是每次他看著她,總是讓她心中升起一股無法控制的羞澀;若他不看她,她的心中會升起失落的寂寞感。
矜持的個性讓她如何回答要或不要?對于她的答案,他又會如何看待她?會欣喜還是會不屑?
唉!他的存在,牽扯著她的喜怒哀樂,從此心湖不再平靜無波。
「涵語,回答我,你不喜歡嗎?」傲天盯著紅透的螓首追問。
「嗯!」他的聲音已透著放棄的意味,涵語顧不得羞,輕哼一聲,點下頭,勇敢地給他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