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雷突然想起大漠民族具有辨識方向的能力,不發一語,縱身往她所指的方向飛奔
,果然沒多久,熟悉的房間出現在他的眼前。
「乖乖坐好。」待進房後,兆雷將她放在椅子上,取出醫藥箱。
紅腫的地方還破皮滲出了血跡,難怪黑暗中他的揉搓會讓她喊疼,兆雷心疼地取出
最好的藥物,輕輕地幫她上藥。
清涼的藥物減輕痛楚的感覺,天水破啼為笑,拉著他的手問︰「兆雷哥哥,夜里的
哭聲是怎麼回事?」
她不提還沒事,一提起兆雷立即想起差點誤傷她的怒氣,他沉下臉問︰「天水,你
不好好待在房間,出來做什麼?」
天水當然不會笨得承認裝醉然後偷听他們的說話,她伸伸舌頭,可愛地撒賴著說︰
「人家睡醒了,發現你不在,又有奇怪的哭聲,所以才走出房間。」
那種淒厲的哭聲,听了讓人寒毛直豎,膽小一點的人還會因此被嚇昏,而她竟然不
怕?
「你不會怕?」兆雷懷疑地看著她,見她一臉笑意地搖搖頭,他不由得為她的膽大
放心也擔心。
放心她不會因害怕而昏倒,卻為她的膽大而擔心她每晚會玩捉兒的游戲。
「兆雷哥哥,快點將事情告訴我嘛!」天水賴在他的身上,祈求地看著他,如果不
知道答案,她會因好奇而天天失眠。
「唉!」兆雷長嘆了口氣,將她抱在膝上坐著,按住她的螓首靠在他的胸膛,下巴
頂著她的秀發,緩緩地將駱宅血案一五一十地說出。
原來,他的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天水心疼地為他流出淚水。
「兆雷哥哥,我會幫你找出凶手。」天水抬起頭,小手扶住他的臉,正經地對他說。
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想找出凶手?
兆雷苦笑著,她不要被凶手捉去就很不錯了,哪還有能力捉人?不過她關懷的心意
,真的震撼了他的心,溫馨的暖流充滿了心湖。
「我真的可以幫你。」天水瞥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將嘴
唇嘟得高高地。
「好!要幫我也得先休息一下吧?」兆雷輕啄她噘起的艷紅,拉開身上的罩袍,將
她密密地包好,靠在椅背上休息。
有她在懷里,淒厲的鬼哭聲似蚊蚋擾人卻不驚心。
有他的護執,再淒厲的鬼哭聲也能充耳不聞,天水含笑地在他的懷中沉睡。
***
兆雷含笑地挽著天水在駱宅散步,看似悠閑的舉動,實際上他的心很著急,因為昨
兒個管捕頭竟一夜未歸。
清晨,兆雷避開天水進入客房,想找管捕頭討論昨夜的事情,希望在討論中能發現
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床鋪上的棉被折得整整齊齊,看得出來沒人使用過,這麼說來
,管捕頭自從出去解手,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兆雷不安地尋到茅廁,沒有看到任何不尋常的跡象,猜測他應該也追尋著哭聲而去
,但是他一去不返,讓兆雷十分擔心。
身負血海深仇,即使受傷,兆雷也不在乎,但是管捕頭如果因插手管駱家早已被列
為懸案的事而受傷,兆雷會覺得過意不去。
擔心的兆雷喊醒天水,挽著她散步,他緩步地走著,不時與她在閑談,眼角注意地
記著路線。
如果兆雷想捉拿到裝神弄鬼的人,那麼最首要條件就必須先熟悉佔地偌大的宅院,
才能將輕功的優勢發揮出來,圍堵住對方。
天水不疑有他,很興奮地陪著兆雷逛著駱宅,她不時因發現新的事物而蹦蹦跳跳地
去觀看,再帶著一臉的驚喜向他訴說著她的發現。
兆雷也因她的稚氣而發笑,稍減沉重的心情。
已快到晌午,才只逛了半個駱宅而已,走動的僕人也沒人前來報告發現異常的事物
,他不禁暗暗為管捕頭的安危而擔憂。
望著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環境,他無法判斷現在的位置,前幾夜是否曾來過,瞥見
天水一眼,他突然問道︰「天水,昨天夜里,你有走到這邊嗎?」
「沒有!我走的是那個方向。」天水抬頭望一下天空,確定地回答。
兆雷點一下頭,心里轉動著將她騙到房間里待著,自己去尋找管捕頭。如果他的猜
測正確,皆捕頭已遭到不幸的話,那種場面不適合讓她看到。
「兆雷哥哥不認得路嗎?」
天水在大漠看多了迷失在一片茫茫無際草原上的中原人,所以在她的印象中,中原
入不會辨識方向,加上昨夜兆雷走錯路,讓她更加肯定。
兆雷有點狠狽地看著她,在她一片坦白的眼光中,他認為不必端足虛假的面子,頭
艱難地點了點,承認自己這方面的缺點。
「兆雷哥哥想去什麼地方,我帶你去。」天水很高興他的直率,已多少有些明白中
原人愛面子的心態,眼角瞄一下沒人注意,壓低嗓音地問。
「你還記得昨夜撞到頭的地方嗎?」
兆雷沉吟一下,現在是大白天,帶著天水不會有危險,如果有不適合她看到的畫面
出現時,他絕對有把握擋住,讓天水沒看到,于是決定讓她帶路。
「知道,在那邊。」天水伸出手指著一個方向。
在大白天眾目睽睽之下,兆雷若施展輕功挾帶著天水,倏地一下子便消失了身影之
事,準會新增加一項駱宅的鬼怪傳說,更會讓這些僕役不敢再待在這里。
兆雷看了一眼來往的僕役,暗嘆一口氣,挽著天水,乖乖地舉步走往她所指的方向。
順著天水所指,七縳八繞,沒多久即看到仍被丟在地上的油燈。
雖然漠伯找來一些人手,但是該整理收拾的地萬太多了,所以人力還集中在前廳等
重要地萬。
這兒屬于後院偏僻的位置,雜草叢生、蛛網集結的淒涼景象顯示多年沒有人煙的事
實。
兆雷縱身躍上屋檐,連綿不斷的屋脊中,他無法得知管捕頭到底身在何處,首次,
他為家里的廣大而頭痛。
「兆雷哥哥,你在找什麼?」天水不解地問。
兆雷想起大漠民族追捕獸類的本事,應該可以尋找到管捕頭,但是天水身為女子,
不知有沒有這種本事。
「沒什麼,皆捕頭昨夜離去之後,至今還沒回來……」未盡的言語說明他的擔憂。
天水聞言,立即彎下腰來,尋找著蛛絲馬跡,想查出一些端倪。
「天水,你會追捕獸類的技巧?」看著她的動作,兆雷驚訝地問。
天水翻個白眼,他真瞧不起她啊!她的腕力不足,獵捕的成績當然不好,但是追蹤
與設陷阱符合她愛玩的個性,所以這兩方面她可算得上是絕頂高手。
天水沒有回答兆雷的話,也不管身上華麗的衣服,逕自趴在地上,專心的眼神不放
餅任何細微的變化。
「兆雷哥哥……」天水站起身,不知該如何說明她所看到的事。
在她觀察細微的眼中,發現許多幾不可見的腳印,她不知鬼會不會留下腳印,但如
丙說是人所留下,那個腳印又大淺了,好似沒重量的人所留下的足印。
「怎麼了?」兆雷扶著她。
「呃!兆雷哥哥能不能使用武功,要很輕、很輕的方式,踏一下給我看。」天水決
定先判斷有武功的人所留的足跡後再告訴他。
兆雷明白她有所發現,放開她,運足功力後,在她指定的地萬留下足跡。
「不像!」天水仔細地比較後,拉著兆雷一起趴在地上,指著地上的足跡說︰「兆
雷哥哥的腳印,只看得到足尖的地萬,但這個奇怪的腳印卻是完完整整的。」
兆雷看到她所指的地萬,不禁佩服起她的細心,听完她的疑點,他沉思後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