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漠明白少爺的堅持,無奈地拉著老女乃娘退下。
兆雷伸出手臂將她抱在胸前,睡夢中,她知道有更舒服的位置,蠕動著,螓首偎在
他的胸膛,軟軟的身軀緊緊地貼住他,舒服的感覺讓她嘴角扯著甜蜜的笑意。
甜甜的笑意讓兆雷不由地想嬌寵她,希望能時時看到這種令人窩心的笑容,嘴角也
隨著她的笑容而漾起笑意。
緩步走到他的房間,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抖開棉被輕巧地蓋上。
雖然男女有別、雖然傳統不容許未婚配的男女獨處一房,但是兆雷不放心她一個人
在此,于是走到臥室外間的小花廳,坐在椅子上,打算和衣將就一夜。
半闔的窗欞吹進來一陣微風,稍涼的溫度讓人覺得舒適,耳邊傳來陣陣的蟲鳴,低
低柔柔的聲音讓人打起呵欠。
兆雷拉攏自房間拿出來的薄被,遮住盤坐的姿勢,虎目微目,做著每日必行的運功。
時間在寂靜中無聲息地溜走……待子時一到,兆雷虎目一睜,寂靜的夜並沒有動靜
,不等他松口氣,那如索命般的鬼哭夜啼隨即已響起。
「嗚……嗚……」
沒有例外,因他的回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回蕩在夜空中。
兆雷一個閃身進入內室,沒熄的油燈下,天水小手抱著棉被,一腳橫跨其上,甜睡
得像個嬰兒。兆雷雙手抱胸,嘴角含笑地站在床邊看著。
哭聲越來越淒厲,催人心肝的哀號震動蒼弩,然而天水似乎不受其擾,翻個身,臉
蛋轉向床的內側,沒有轉醒的跡象。
真會睡!在這種能讓人跳起來的哭聲中,她竟然還能安睡如飴,兆雷無奈地搖著頭
,嘴角溢滿寵愛之意,伸手將棉被自她的腳下拉出,輕輕地幫她蓋好。
也好!她有這種睡功,兆雷也不必為她擔心,他深深地再看她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循著哭聲再次施展輕功追查。
***
翌日清晨,淒厲的哭聲早就停止了,但是老漠與老女乃娘還是抱在一起不敢走出房間
查探,直侍天光大明,兩人才步出房間,撐著未眠的疲憊走到大廳。
空無一人的大廳沒有看到兆雷,夫妻倆對望一眼,立即轉身前往兆雷的房間。
幸好房門是輕掩著,沒有上門。
但是為何沒關門?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夫妻倆不禁擔心地思忖著。
老漠知道天水睡在此房,即使自己年歲已高,但男女還是有別,他以眼神暗示老女乃
娘先行進入。
不必老漠的暗示,老女乃娘早就忍不住推開房門,快步地走入房間,幸好一眼望過去
,並沒什麼異常。
「老婆子,你進去內房看看。」老漠跟著進入小廳。
老女乃娘頷首,提著心,放輕腳步進入內室。
深垂的床幕,看不清睡臥的人影,老女乃娘輕輕掀起床幕,只有睡姿不雅的天水獨自
一個人猶在沉睡中。
「少爺不在!」老女乃娘逕自走出內室,低聲對老漠說。
「我去找。」老漠搖著頭,這份提心吊膽的折磨,何時才能休啊!
「嗯!我去準備盥洗水以及早膳。」平靜的氣氛,令老女乃娘心一安,振起精神準備
平日生活所需。
一下子,房間又恢復成靜悄悄,也許天水是睡飽了,也或許因為太安靜反而讓她覺
得奇怪,小手揉揉惺松的眼楮,睜開如霧的雙眸。
咦?這里是哪兒?
初醒的瞬間,腦中的記憶空白著,天水伸手敲敲腦袋。
對了!這兒是兆雷哥哥的家!
他讓她住到家里,對她這麼好,一定也能陪她到處逛逛的。
想到玩,天水立即清醒過來,蹦蹦跳跳地起身,想立即見到他。
咦!不意地她聞到自己身上泛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她舉起手,低下頭左右地嗅聞著
,原來是昨夜換了衣服,但是沒將胭脂花粉的味道洗去,混合一夜的汗水,形成難以忍
受的臭味道。
天水打量一下房間,找不到可以洗澡的地方,順步走出房間,眼前出現一條小小、
清澈的河流。
呵!原來中原和大漠一樣,都是在河流中洗澡的。
天水伸指模一下水,涼涼的,不像大漠的水溫溫的,也沒大漠河流的壯觀,不過入
境隨俗啦,她立即動手解開身上的衣服,不著片縷地步下水。
「呼!好冷喔!」天水微微顫抖了一下,將河水潑向身體,小手搓揉著全身肌膚,
終于適應了涼涼的水溫。
「嘻!好好玩喔!」腳邊微微一癢,天水低下頭,看到小小的魚兒繞著她的足踝,
玩心一起,她蹲,雙手合掌,認真的捕捉小魚,時時發出陣陣的嘻笑聲。
***
經過一夜的追逐,兆雷多少已捕捉到對方的蹤跡,但是他的對敵經驗不足,總是在
緊要的關頭上,追丟了對方。
在「落日島」上,師父及師娘曾經別有用心地要求他看許多關于武學方面的書籍,
雖然他還不敢肯定對方所使用的武功,是否為失傳多年的「攝魂魍魎」,但是至少他能
肯定,駱宅里所發生的事,絕對不是什麼厲鬼作祟。
沒追逐到對方,兆雷不禁要反省在「落日島」是否不夠用心,師父所揚言舉世無雙
的武藝讓他施展起來,卻是如此的不入流?還是當年他對這些旁門左道的武功研究得不
被透徹?
兆雷拖著疲憊的腳步慢慢地走回來,腦中反覆的猜測對方的目的,茫然的步履依著
直覺走向房間。
突然,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進他的耳中,他循著聲,轉身走向庭院。
彎曲的河道引入西湖水,繞著繁花盛開的假山流過,精致的美景掩蓋住人工的鑿造。
兆雷定住腳,眼楮再三地眨動著,他看到純真無邪的……水之精靈?
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閃耀著,滾動在高挺的玉峰上,滑過細致的粉女敕肌膚……兆雷
喉頭滾動,咽下干干、灼熱的空氣,低沉的喘息聲縈繞在喉底。
「啊!兆雷哥哥!」天水听到聲音,同過頭,飄起的秀發下漾著欣喜的笑容,她站
直身,對他伸長手臂。
「兆雷哥哥,你也來洗澡。」自小的習俗讓天水伸手牽住他的手,想同他一起在水
邊嬉戲。
毫無掩飾的細致展現在眼前,若有似無的馨香沖散了靈台的清明,冰冷又滑女敕的小
手帶著強大的電流滑過他的心湖,令他情潮翻涌,震蕩不已……兆雷發現自己的定力太
差了,難以控制的烈火灼痛了他的下月復,那唯存的理智激得滿腔的全化成怒氣咆哮
出聲。
「你成何體統!」兆雷大力地甩開她的心手,刷地轉過身,月兌下儒袍,控制好力量
往身後一丟,飄落的衣服剛好覆在她的身上。
天水愣在當場,殘存的笑意倏地凍結在臉上,她不懂,她好心請兆雷一起洗澡,為
什麼他要生氣?
心好痛!
為什麼心會痛?
對于不識相的人、有心欺負她的人……天水向來比對方更高傲,以不留情的舉止回
擊對方。
但是為什麼對兆雷,天水無法像以往一樣的甩個耳光過去?她的手緊緊按住胸口,
壓住抽痛的感覺。
「你不知道要穿衣服嗎?」兆雷同過頭,見她呆愣在當場,長袍半遮掩地更讓他的
眼底欲火熊熊地燃起。
天水緩緩地拉緊他拋來的外袍,撇著小嘴壓住哭泣的,她不喜歡現在自己的反
應,好像受委屈的小媳婦般,在他的怒吼聲中,乖乖地照著話做。
但是,她不想離開他啊!
承不住委屈的淚水滑過紅艷的唇瓣。
是不舍與內疚的驅使吧!
兆雷伸手將她摟入懷中,悲傷因此一溫柔的舉動而崩潰,天水在他的懷中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