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暗暗在心中下個總結,嗯!好像在普通中隱藏著非凡。
她在打量的同時,伴日也在打量手中的女孩,白皙皮膚中透著粉光,細細的眉毛像愛笑的彎月,圓睜的雙眸像精靈,微翹的鼻尖透著頑皮,嫣紅的嘴唇和她的脾氣一樣火辣,身著丫鬟的服飾,但是散發出令人下解的富貴氣度,總結一句話︰地不是會乖乖待在閨房中的女孩。
兩人彼此打量半晌,水仙的脖子已經抬得很累,但是將她掛在手臂上的他似乎沒感覺到重量,她嘟起嘴巴罵︰「我不是豬肉,不必吊著。」
「仔細看看,豬長得不像你。」伴日一向寬以待人,但是今日不知為何,迎著她圓睜的眼楮卻想和她斗嘴,唉!難道他一離家,所有隱藏的劣根性都會顯現出來嗎?
豬長得不像你?豬字放在你字的前面,嘿!意思是豬比她重要?這個結論閃過水仙的腦中,圓睜的眼楮噴出殺人般的怒火,怒斥︰「無禮的小子!快點放我下來。」
被吊在半空中還裝成德高望重,好像小孩硬要裝大人般的好笑,不過一個女子被吊在半空,的確很損她的自尊心,伴日嘴角揚起笑容,輕輕將她放下。
「無禮!」水仙雙腳一著地,小腳向他的膝蓋踢去。
正想昂首大笑,沒想到他的反應驚人的快,一個晃動即閃開偷襲,害她踢了個空,重心一個下穩往前撲,眼見可愛的臉孔快要吻到地面時,她嚇得發出驚叫。
「啊!」
伴日伸手又捉住她的後領,將她提了起來,一捉一放,伸縮自如,令人懷疑他是不是經常練習這個動作。
「快放手!」堂堂皇姑婆被人像小動物般拎著,水仙心里覺得憋透了,對著他大叫。
「你叫什麼名字?」伴日伸出手清清耳朵。哇!她的叫聲實在很驚人。
「不告訴你。」威武不能屈的論調,是大丈夫所遵循,水仙不是大丈夫,但是她是大女人,當然也要遵循這項規則,所以抬高下巴,不屑地看著他,表現得很有骨氣。
「好吧!」伴日也不追問,逕自裝出到處尋找東西的模樣。
「你在找什麼?」水仙憋不住好奇心,忘記剛剛的論調,兩只大眼楮也隨他四下看看。
「找釘子好將你掛在上面,直到你想回答。」伴日說得很嚴肅,但是眼底閃動著戲譫,他知道這個方法很無賴,甚至可以說是無恥,但是他心里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放我下來。」哇!被掛在街上示眾,到時不但面子沒了,里子也全無,水仙嚇得亂踢。
「你叫什麼名字?」伴日溫和個性中帶著固執,沒得到他要的答案前不想放她下來。
「李水仙。」水仙翻翻白眼,心里改用「好女不與男斗,好女不吃眼前虧」的信條,先暫時放他一馬,這個仇以後再報。
「以後不要再踢人。」伴日瞥見同伴向他招手,放她下來,嘴里不忘調侃她的舉動。
「站住!冤有頭債有主,留下你的名字來。」水仙見他轉身離去,氣得在原地大吼大叫。
「雲伴日。」
第三章
展昱瞥看一眼後頭的小丫頭,瞧她又跳又叫的,看樣子準是被氣瘋了,不贊同的目光掃向伴日,暗忖︰即使再難看的姑娘,也該好好的照顧,婉言勸退,怎可以傷害那片芳心。
伴日明白他會有什麼想法,笑意一直掛在臉上,尤其瞥見她的模樣,忍俊不住的笑意擴大成放聲大笑。
展昱驚訝地看著他,伴日臉上溫和的笑意是假面具,這點他非常清楚,只是沒想到他會有不顧形象、哈哈大笑的一日。命運即將改變前,人的個性將會大亂,展昱若有所思的目光再次打量兀自大叫的身影。
「別看。」伴日發現展昱一再的看水仙,一股莫名的氣憤上升,拉著他的手回到酒樓。
「你中意她?那麼小!」展昱指著她大叫。
「胡說八道,她只是很好玩而已。」伴日往樓下望,不見她的身影,八成已經回家了吧?一道遺憾的愁悵感掠過心頭。
「老朋友,別騙人了,你這輩子哪時候覺得姑娘好玩呢?」展昱搖頭否認,以旁觀者而言,這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少來,我又不像你是公子,一天到晚在動心談情。」動心談情?八竿子打下著的話題,竟然會出現在他的嘴里?八成被小妹和惟覺每天的卿卿我我刺激得神智不太正常吧!
「哈!孺子可教也,總算你的嘴巴除了數字加減外,還會有動心談情四個字。」展昱見他被自己的話愣住,哈哈大笑。
不能怪他的反常,從伴日到揚州,一大早找他出來喝茶,從坐下去開始,滿口數字、經商,好像他不務正業,游蕩人生是天大的罪過。
想起一大早伴日上門,父親立即踢他出門和伴日多學習,唉!早知道當初就下該帶他回家,讓父親驚贊這才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天天逼他必須以伴日為目標。天啊!美女滿天下,平淡過一生,豈不辜負他天生俊美的形象?
「少扯了!等一下還得去查看你家的分鋪。」伴日邪邪一笑,算準這些話準可以打散他滿頭的歪思想。
雲家在揚州也有許多事業,但是以伴日的能力,平常已經管教良好,根本不需花太多的力氣視察,行有余力之際,當然遵照展伯父吩咐,將展家的事業也查看一下以免剩下太多力氣,讓晚上失眠。
天啊!展昱翻翻白眼,無語問蒼天,當年他的眼光在哪里?竟然會以為這名外表一本正經的人,骨子內其實裝滿了頑皮,是未來同鬧的好伙伴,還故意和他結交,如今這種慘狀,不就應證了「引狼入室」這句話嗎?
「嘿嘿!堡作也不該忘了游玩,等一下,我帶你去見識、見識揚州的風情。」展昱嘻皮笑臉地說。
「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只是你根本還沒工作,游玩的部分倒是預支到年底了。」提到煙花場所,伴日一點意思也沒,冷酷地打斷他的幻想。
「那叫應酬,應酬也是工作的一種。」展昱振振有辭的反駁。
應酬?伴日嗤之以鼻,生意只是買和賣而已,如果買賣行為中,看中的不是商品,反倒是酒肉與花草,基本上對方絕對不是適合長期合伙。
這點伴日早就認清,從接掌雲家產業後,去除通常的經商法則,一下請客、二下應酬,來洽商的人最多只得到一杯茶而已,這種作風在剛開始的確得罪很多人,也造成客戶的流失,留下來的都是忠厚老實、腳踏實地工作的人,事業平穩的成長,當大家明白他的平穩作風後,雲家事業開始在他的手中發揚光大。
「花那些冤枉錢,倒下如留下來布施給乞丐。」伴日見酒樓門口站了一名小小的乞丐,干脆建議展昱將錢給他。
咦?那名乞兒小小的身影為何讓他覺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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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罵了一陣子,還讓他哈哈大笑,她翻翻白眼,暫時將他歸類為不正常的人物,下過新仇加上舊恨,不報回來,有枉「有仇不報非女子」的教條。
水仙找個隱密處,換上了乞丐的衣服,白皙的臉蛋也用泥土抹得烏漆抹黑,走向酒樓,最好那個可惡的雲伴日還在,免得她要到處尋找,如果找太久,她會將她的恨意多加幾分。
還好,她瞥見樓上雅座有他的身影,但是,可惡!身著乞丐裝又如何,又不是不給錢,已經被擋在門口。
「走開!」店小二不客氣地一把推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