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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情更濃 第40頁

作者︰宋思樵

項懷安也心無芥蒂地回握住他的手,「不客氣,好好對待她,就是你對我最好的感謝與回饋。」

兩個曾經針鋒相對的男人,在彼此真摯坦然的目光凝睇中,看到了一份溫暖動人的光彩,一份嶄新的友誼在他們相握的掌心中滋生。

坐在靠窗的機位上,季慕飛再次翻開了那本幾乎看了一半的日記簿,在激動酸楚的思潮起伏中,繼續探索丘斐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點滴情懷︰

我沒想到帶小扁哥去參加風騷六君子的聚會,會意外發現小季他對我的情意,老天爺,我真的無法形容當時那份悲喜交織的撼動,上一秒鐘,我還沉醉在飄飄然的雲端上,貪婪地享受那份蜜如糖漿的歡愉滋味,下一秒鐘,卻被殘酷的現實給喚回到冰冷的地獄中,面對著命運之神嚴厲無情的刑罰,這種刑罰來自于……我必須狠下心,去傷害我深深勢愛了十年的男人,一個從第一眼就征服了我的陽光男孩……

是的,小季一直是我心目中無可取代的陽光男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

那天,是剛升上大二,開學的第三天,也是一個陽光燦爛,讓人心情忍不住為之雀躍開朗的好日子。

我悠悠走過椰林大道,正準備去圖書館還書時,一群登山社的學生正在布告欄前大肆招攬人員,說得舌粲蓮花,生動萬分。

我不甚惑興趣地隨意瞄了一眼,輕輕邁著步履穿過幾道圍觀的人牆,朝既定的目標前進,不意卻被一個高瘦挺拔的男同學攔住了去向,我抬眼一看,看到了一張濃眉大眼,神采奕奕的笑臉,一個笑得好象湯姆克魯斯,充滿了陽光,充滿了生氣,充滿了活力和魅力的男性臉龐。

那個英姿颯爽,朝氣蓬勃的男生就是小季,他攔住了我,神情氣朗的問道︰「喂!你是哪個系的女同學?要不要來參加我們的登山社?保證你的身材可以像布魯克雪德絲一樣健美!」

當我笑著回答他︰「我已經參加茶藝社了。」他卻一臉頑皮地對我說︰「咬呀!扁喝茶不運動怎麼會健康,來來來,你看看我的肌肉,是不是很健康,很有彈性,還有……」他不容分說的將我拉到余盛仁面前,「你看他,是不是像一個福壽雙全的健康寶寶,你別看他有肚子,這肚子可是結實得很,保證比你們家的瓦斯爐還經得起撞擊,不信,你看我露一手給你瞧瞧……」說著,他掄起拳頭,煞有介事地朝余盛仁圓滾滾的肚子敲去,氣得余盛仁連連倒退了好幾步,吹胡子瞪眼楮地差點沒跟他當場翻臉,演出了一場全武行……

然後,他又狀甚無辜的向我施展了哀兵政策,「喂!這位茶藝社的找碴小姐,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為了拉你進來,我差點惹毛了我們登山社的「阿諾史瓦辛格」,無端被他海K一頓,你好意思繼續拒人于千里之外嗎?」

就這樣,我被瀟然自若,鬼點子多多的小季拉進了登山社,從此,一顆心都懸放在他身上,隨著他的喜怒哀樂而起伏蕩漾……

其實,我對小季的愛,從來不敢有據為己有的野心,因為,他是那樣耀眼燦亮,像陽光一般充滿了眩目的光彩,吸引著每一個靠近他的人。

他就像一顆魅力十足的大磁石,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被他灑月兌不羈、又帶頑皮純真的風采深深吸引。

這麼多年了,我看著他周旋在不同的女人身邊,對她們散發熱情,散發魅力,我只敢偷偷地藏起我的失落感,要求自己不要吃醋、不要嫉妒,不要讓小季有任何的壓力和負擔,以免破壞了我們之間深摯的感情,雖然,它和我衷心祈求的愛情,是有著那麼一段咫尺天涯的距離。

我是個矛盾的女人,我一再要求自己,卻做不到那些苛刻的要求,我希望我能對小季降溫,卻管不住不斷升高的愛情熱度,最後,終于受不了,才選擇了為情遠走美國的迢迢路,卻不料引來了一場身心俱殘的悲劇,也導致了今日不得不在揪心刺骨的痛苦中,鐵著心去傷害我苦苦愛戀的男人!

小季!小季……為什麼我們相愛的路程會如此坎坷波折呢?必須殘忍到連朋友的情誼都跟著一塊陪葬,燒成灰燼呢?

如果,命運注定我和小季有情無緣,當初為什麼又要讓我在那樣陽光燦爛的日子里認識他呢?讓我因為他那和陽光一樣燦爛迷人的笑容而失了神。再也逃不開愛情的繩網,甘心做個為愛受傷,為愛遠走天涯,為愛活在孤獨寂寞中的女人……

讀到這里,季慕飛胸中一片激蕩,再度在柔腸百轉的撼動中,紅了眼圈。

就這樣,在這段漫長的飛行航程中,他看完了丘斐容的日記,也數度停頓下來,試著平復憤張激動的情緒,拿著紙巾悄悄擦拭淚痕。

害坐在他隔壁的那位老先生,連連側目掃量了他好幾次,以為他是不是看了那本感人肺俯的曠世名著,否則,怎會有這麼濕意盎然又戲劇化的效果。

當門鈴響起時,坐在庭園花架下凝思發呆的丘斐容,微微一震,身體不由自主地呈現了一種緊張的姿態。

陪她一塊坐在庭園內,拿著休閑雜志隨意翻閱的葉維珺立刻站起身,「姊,八成是項大哥到了,他一定打听到季大哥的病況了,你別急,我去開門!」

當她開了門,悄悄比劃著手勢,要季慕飛噤聲時,丘斐容已按捺不住的揚聲問道︰

「小珺,是不是小扁哥來了,他有沒有打听到小季的情形?」

「姊,你別急,項大哥說……他要親自告訴你。」葉維珺輕聲跟她和著稀泥,然後,她慢慢領著季慕飛走到花架前,便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丘斐容焦灼不安的伸出手來,試著觸模項懷安,「小扁哥,你怎麼不說話?小季,他到底情況如何?你可別瞞我啊!」

直到這一刻,和她面面相對,季慕飛才發現自己的心碎裂到何種程度?!

天啊!他真的不敢相信,丘斐容那雙水霧靈的眸子已經瞎了,瞎到完全看不見他的地步……

當項懷安告訴他這件事時,他是非常震驚和痛苦,但那種揪心斷腸的感覺,和現在這種千刀萬剮的滋味比起來,實在是一種微不足道的緩刑。

看到自己深愛的女人,如此蒼白地活在一片茫然枯寂的黑暗中,忍受著命運之神的撥弄,在風雨飄搖,身心俱苦的境遇下,仍念念不忘著他的安危,這種摧肝撕肺的沖擊,令他熱淚盈眶,渾身抽痛,久久不能自己,不能開口說話……

而他出奇靜默的反應,更令丘斐容惶恐不安了,「小扁哥,你怎麼不說話?難道……小季他的狀況真的很糟嗎?」她顫聲問道,慌慌張張地急著伸手向前觸模,然後,她的手模到了一張緊繃、冰冷而濕濡的男性臉龐,她大大震動了,還來不及出聲,她的身子就被季慕飛緊緊擁住了,一陣激動而熱情、充滿淚雨的吻就對你當頭襲來,堵住了她所有的疑問,所有的呢喃,所有的掙扎……

愛到最高點,除了無聲的凝睇,有時候深情的吻反而是一種有別言語之外的美麗詮釋。

對于季慕飛和丘斐容這對歷經苦難的戀侶來說,這種浸婬在水霧中的擁吻,無疑是一個浪漫的開始,一個再美麗不過的句點,而言語,在這個時候反而顯得多余了。

終曲

丘斐容終于如願嫁給了她心目中的陽光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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