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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情更濃 第7頁

作者︰宋思樵

對于余盛仁「言行不一」的做法,季慕飛毫不含糊地立刻還他一記窮凶惡極的大白眼,還來不及張嘴反唇相稽時,餐廳那端已傳來丘斐容輕柔婉約的聲音︰

「可以吃飯了,你們餓壞了吧!跋快上桌吧!」

季慕飛樂得慌忙起身,企圖用「飯遁」撇開余盛仁緊迫盯人的糾纏,孰料,才剛走了兩步,嬌俏可人的璩采晴已陰魂不敬的踱到了他的身邊,巧笑倩兮的問他︰

「正主兒上場了,你準備如何建設呢?」

「采晴,」季慕飛拉長了臉,聲音平板中夾雜著一絲無奈和懊惱,「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適可而止,做個有愛心和同理心的準媽媽,別讓我連吃飯都有消化不良的疑慮和夢魘!」

璩采晴沖著他甜甜一笑,「我不會讓你消化不良的,頂多是——」她無限嬌俏的努努小嘴,「食不下咽而已。」

「喂喂喂……」季慕飛瞪大眼抗議了,「雷太太,你好象忘記我是誰了?如果你下輩子不想做個乏人問津的小番婆,請你收起你的利爪,對我這個來生的夫婿客氣一點!」

璩采晴給他一個Sowhat的表情,「你如果看我不順眼你可以提前跟我解約啊!我絕對有成人之美,更樂意為你背負休夫毀約的罪名!」

「你……」季慕飛登時被她堵得言以對,連連杠龜的他,蹙著眉峰正思反擊之策時,他的最佳捐友余盛仁又臨陣插花補上一腳。

「小季,看來采晴送你的香蕉皮,你啃到下輩子也啃不完了!」

季慕飛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哪一國的好朋友啊!才說過要給我喘息的空間,怎麼一轉過身子就成了尖酸刻薄、食言而肥的大渾球?!」

「大渾球?」璩采晴裝傻的瞅著他,含沙射影的笑問著︰「你是在罵你自己嗎?小季?」

季慕飛翻臉了,他惡聲惡氣的俯向璩采晴,「你再這麼灑潑刁蠻,我可要打電話給阿奇,讓他趕快把你這個不知胎教為何物的小夜叉領回家,嚴加看管!」

他的恫嚇反而換來璩采晴有恃無恐的微笑,「好可惜喔!你的如意算盤撥錯了,阿奇他帶著盼盼回美國給他姑媽過生日,所以……我才有空上斐容這打打牙祭,享受一下那種一人吃兩人補的滋味。」

季慕飛聞言,只能大嘆自己出門之前,沒有好好翻翻農民歷,以至于今日事事出師不利,老是栽在女人的手里。

偏偏,佔盡上風的余盛仁還不放過他,反而帶著一臉令人可惱的調笑,拍著他的肩膀,「小季,別板著一張臉,能有我們這些夾棒帶槍,用心良苦的老朋友是你的福氣,否則,難保你再怎麼聰明過人,不會在大意失荊州的狀況下,敗給一個天生愚蠢的對手啊!」

「謝謝你喔!」季慕飛卻之不恭的揚揚眉,「你還真懂得掌握自圓其說的藝術。」

「哪里,哪里,」余盛仁笑嘻嘻的回敬道︰「還不是跟你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嘛!」

季慕飛又翻白眼了,而剛把當歸雞湯端上桌的丘斐容,已月兌下圍裙,走到客廳的屏風處催客上桌了。

「你們能不能暫時讓你們的嘴巴休息啊!再不上桌,飯菜都要涼了,」她移目四顧,「咦?怎麼沒看到楚總編呢?」

「你問小季吧!」璩采晴毫不客氣的把目標瞄準了季慕飛,一臉惡作劇的表情。

季慕飛暗瞪了她一眼,才在眾人齊聚的注目禮下,臉不紅氣不喘的答道︰

「呃……楚先生,他的痣瘡發作了,急著找醫生治療,我看他那副坐立難安的痛苦樣,也不好做個強人所難的主人,只好讓他先回去治病要緊。」

璩采晴一听,不由驚愕莫名的笑出聲來,連余盛仁都忍俊不住的低頭偷笑著。

丘斐容當然不相信季慕飛的說辭,她沒好氣的輕睨了他一眼,「小季,你老實說,你到底對楚總編說了什麼?」

季慕飛眼楮閃爍著一抹奇異的光彩,「他對你很重要嗎?斐容?」

丘斐容的心怦然一動,臉沒由來的泛紅了,她趕緊垂下眼臉,掩飾著自己的羞赧和窘局,「在公事上,他對我很重要,但,在私事上,他……」

「如何?」季慕飛急促的追問著,沒發現自己緊繃的聲音比平常高了三度。

「沒……你……們來得重要。」丘斐容星眸半掩的低聲說道,臉上的紅暈迅速漫上了耳根,漫上了她那莫名顫動的芳心。

季慕飛一听,不由暗松了一口氣,跟著又在精神奕奕中恢復了他促狹滑頭的一面風采。

「我就說嘛!一個名叫「天生愚蠢」的仁兄,在IQ和EQ都不怎麼有水平的情況下,妄想做個偷吃天鵝肉的癩蛤蟆,無異是緣木求魚,恐怕只有啃香蕉皮的份了,」他眉飛色舞的說到這,又不著痕跡地伸手摟住了丘斐容的肩頭,「為了讓他早點死心,減輕斐容的困擾,我這個當年在東海為采晴驅蟲滅蠅的環保專家,只有義不容辭地再度挺身救美了。」

「小季,你又來了,」丘斐容滿臉暈紅的輕罵了一聲,乍喜還嗔地逼問著,「你到底對楚天淳說了什麼?」

季慕飛轉轉眼珠子,一溜煙地竄到了茉香四溢的餐桌旁,望著桌上的紅燒豆腐,他忙不迭的執筷挾了一塊,放進嘴里貪婪的咀嚼著,「嗯,好吃,好吃,果然滑而不膩、香女敕可口……」

「小季!你……」丘斐容追到了餐廳,一臉嬌嗔的凝望著又皮又賊又饞的季慕飛。「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說……」季慕飛又情不自禁地挾了一塊,大肆咀嚼著,「我……我最愛吃豆腐了,真的,好吃,太好吃了……」

「是啊!全台灣的女性有誰不知道你愛吃豆腐,」余盛仁失笑之余,不由慢聲揶揄著一邊偷吃,一邊不忘打太極拳的季慕飛,「特別是那種可以抱在懷里,上下其手的女敕豆腐。」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你余大聖人也!」季慕飛不以為忤的淺笑道,又興致勃勃的連挾了一塊糖醋排骨塞進嘴里。那副「橫掃千軍」的吃相,害余盛仁這個素難抵擋美食的老饕,也顧不得和季慕飛嚼舌根耍嘴度的樂趣,趕忙拉開椅子,加入和季慕飛搶吃的陣營中,發揮大胃王蠶食鯨吞的特色。

丘斐容和璩采晴見狀,只能交換了無奈的一眼,啼笑皆非地看著兩個月兌下文明禮衣的男人,在食色性也的本能中,大快朵頤地瓜分著所有的美食與佳肴。

季慕飛酒足飯飽之後,帶著滿足的心情駕車返回了他那坐落于四維路的單身公寓。

他松開了領帶,拿出了一張披頭四的精典CD,放進他自己組裝的唱盤上,讓熟悉的搖賓音樂伴著他寬衣解帶,在全然的松懈下,一路舞進了浴室,享受著熱氣騰騰的泡泡浴。

當他刮完胡髭,頂著微濕的頭發,穿著黑色短褲步出浴室時,客廳內正洋溢著保羅曼卡尼那憂慮而特殊的嗓音,那首令人百轉不厭的Letitbe,喚醒了季慕飛滿身雀躍而狂野的音樂細胞,讓他不由自主的隨著回旋的音符輕聲哼唱著,直到一陣拍打急猛的敲門聲傳進他不勝耐煩的耳膜內,將他拉回到現實生活的夢魘中。

他蹙著眉心關掉音響,又隨便抓了一件白色T恤套上,帶著十二萬分無奈的心情拉開了門扉。

丙然不出所料,站在大門外的正是他最親密而景仰的舅舅姜全福,一個令他縱有再多促狹的因子,也不敢沒大沒小,肆意搞怪的特殊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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