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飛臉色一窒,這才後知後覺的訕訕問道︰
「斐容呢?怎麼一直沒有見到她?」
「你說呢?」余盛仁和璩采晴一搭一唱的配合著,「當然是和那位慧眼獨具又懂得惜花護花的白馬王子去張羅喜事了。」
季慕飛果然有點坐立難安了,「真的還假的?你們不是故意聯手唬我的吧!」
「唬你?」璩采晴要笑不笑的瞅著他,「我干嘛要浪費唇舌,唬你這種麻木不仁的大渾球,反正……」她嘲弄的聳聳肩,「你也不在乎斐容會花落誰家?她對你而言,就像空氣一樣,雖然重要,但,卻可以視而不見。」
季慕飛苦笑連連,「采晴,你有必要說這種話來刺挑我嗎?」
「刺挑?」璩采晴嫵媚生婆的笑了,笑得季慕飛汗毛直豎,「季大帥哥,如果不是為了胎教,再難听刺耳的話,我都不會眨一下眼楮,對你口下留情的。」
季慕飛無奈的攤攤手,「拜托,我是招誰惹誰了,要帶著一肚子的鳥氣來這忍受你們的疲勞轟炸!」他朝他們拱手討饒,「請你們發揮一下同學愛,不要對我咄咄逼人的口誅筆伐好嗎?」
「鳥氣?」璩采晴半信半疑的冷哼道︰「誰敢給你這個口若懸河,氣死人不償命的臭家伙氣受?」
「一個臉皮厚得連飛彈都穿不透的女番婆!」季慕飛悶聲答道。
「真的?」璩采晴幸災樂禍的眨眨眼,「那個女番婆該不是你的親戚吧!否則,怎麼會這麼湊巧,有你這種獨「厚」天下的鐵皮功!」
季慕飛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啞巴吃黃連的一天,他艱困地吞了一口苦水,還來不及為自己找台階下前,同樣精靈鬼怪的余盛仁已興致勃勃,帶著一臉賊笑的搭腔了︰
「唉呀,我差點忘了,這個臉皮空前絕後的女番婆大有來頭,而且跟咱們小季還有一段香艷刺激、又讓人拍案叫絕的故事……」他眉飛色舞的神態,撩起了璩采晴濃郁的好奇心,但,她才剛開口準備催促余盛仁繼續說下去時,滿臉燥熱的季慕飛,已十萬火急的猛然捂住了余盛仁的大嘴巴。
「聖人,我們有話到廚房去說,采晴懷有身孕,不適合听這種兒童不宜的笑話。」說著,他不顧璩采晴的抗議,速速拖著滿臉笑謔又半推半就的余盛仁溜到廚房進行一場半挨打局面的談判。
而滿臉竊笑的璩采晴,則捧著那包酸甜夠味的烏梅,繼續窩在舒軟的長沙發內,安心的讓急公好義、口才同樣犀銳的余盛仁「痛宰」小季,讓他收拾起隨性散慢的態度,懂得掌握「尋春賞幽需及時」的戀愛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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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你……」季慕飛一臉遲疑望著賊笑不斷的余盛仁,「你不會真的知道我跟……呃……」
「方運升女兒的風流趣事。」余盛仁十分乾脆的替他說出口,眼中的笑意更濃,也更促狹了。
季慕飛的臉微微泛紅了,「你……你怎麼會知道我跟她的事。」
「我是不想知道,只可惜……」余盛仁惡作劇十足的拉長了戲謔的聲音,「凱博金融證券也是方運升投資的子公司之一,而方詠婷又是名聞遐邇的豪門千金,她的戀愛故事一向是方民企業集團所有員工閑聊取樂的熱門話題,而你這位雀屏中選,艷運當頭的幸運兒,早就成了人人口中談論的焦點人物了。」說著,說著,他還賊兮兮地向一臉怪相、不勝尷尬的季慕飛眨眨眼,「怎麼樣?被富家小姐倒追的滋味如何?這位赫赫有名的方大小姐,送了你無數的鮮花、巧克力,你有沒有小鹿亂撞的喜悅和感動啊!」
「哼,我對她的感覺,只有一首歌可以形容。」季慕飛攢著眉峰,一臉不敢恭維的表清。「哪首歌?」余盛仁笑嘻嘻的探問道。
「她以為她很美麗,其實只有「鈔票」還可以,我一點都不在意……」季慕飛面帶譏諷的哼了一段,那份唱作俱佳而咬牙切齒的幽默感,逗得余盛仁捧月復大笑,為之絕倒。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到超級市場焙物的丘斐容,一臉詫異的出現在廚房門口,「瞧你們笑得差點沒把屋頂給掀了。」
「哦,我們在說一個鐵皮功非比尋常的奇女子,而她呢?」余盛仁笑意橫生的解釋著,「湊巧跟咱們風騷六君子中的「調琴聖手」小季先生有段妙不可言的淵源,這段淵源可說是既香艷又令人發噱,而且……」糗到極點的季慕飛當然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說下去,他趕忙封住余盛仁滔滔不絕的大嘴巴。
「斐容,聖人就是喜歡說一些沒啥營養的黃色笑話,你是窈窕淑女,不要讓他污染了你的耳朵。」
「誰說的?」余盛仁連忙掙月兌季慕飛的手,「我說得可是老少咸宜的大笑話,絕對符合新聞局的尺度,而且……」
季慕飛惱火了,他惡狠狠的揪住了余盛仁的衣領,壓低了嗓門,對他提出嚴厲的警告︰「聖人,你敢漏我的氣,將來──我和斐容結婚,你連禮堂外的椅子都甭想坐。」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丘斐容一臉興味的淺笑道︰「居然說得臉紅脖子粗的?」
「沒什麼,」余盛仁笑得又賊又樂,「只不過,有人正在研究該怎麼向你求婚哩。」
「余盛仁!」季慕飛滿臉臊熱的咬牙罵道。
而丘斐容的臉也火速涌上了兩片生動而窘澀的紅霞。
「我……我听不懂你們在瞎掰什麼?我……」她雙頰嫣紅的放下手中的購物袋,迅速背轉身子,逃離了讓她又羞又怯又無所遁形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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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斐容一離開廚房,不勝羞惱的季慕飛立刻拉著一張臭臉,其勢洶洶的瞪視著咧著大嘴,笑得樂不可支的余盛仁。
「你這個口沒遮攔的長舌公,你教我以後……怎麼去面對斐容?」
「你想如何面對她?」余盛仁對他眨眨眼,露出了頗值玩珠的一笑,「小季,你知不知道你對斐容的態度很曖昧,你到底是純粹的將她當成知己,當不含任何雜質的女友,還是一個值得你傾心愛慕的戀人?也許你會怪我雞婆多事,但,」他沉吟了一下,換上了一種罕見而凝肅的語氣,「小季,我認為你應該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譬如,你為什麼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找斐容?如果你還拖拖拉拉,不能明確地處理自己的感情,把斐容懸在半空中,那麼,我會勘斐容乾脆放棄你,接受別人的求婚。」
季慕飛的心沒由來的揪緊了,「照你這樣說,是真的有人跟斐容求婚了?」
「廢話!」余盛仁理直氣壯的賞了他一記大白眼,「否則,你以為我和采晴是「吃飽想蠃」,喜歡做這種剃頭擔子一頭熱的媒人公、媒人婆嗎?」他心有餘氣的哼了哼,「哼,要不是念在老同學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會不會吃上一輩子的香蕉皮大餐呢?」
季慕飛遲疑地望著他,「呃……你能告訴我,是誰向斐容求婚的?」
「怎麼?」余盛仁面帶戲謔地斜睨著他,「現在開始緊張了?想了解你的情敵是何方獨具慧眼的神聖嗎?」
「聖人,你愛說不說,我是悉听尊便,」季慕飛不徐不疾的撇撇唇,「反正,我對未經求證的馬路新聞一向不惑興趣。」然後,他對余盛仁擠出一絲假笑,轉過身軀準備離開廚房。
這招以退為進,欲擒故縱的策略,果然讓素來不甘寂寞的余盛仁,失去了賣關子、吊胃口的雅興,他慌忙攔住暗藏笑意的季慕飛,以一種大賣人情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