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斐齊秀眉微瀲的低嘆了一口氣,語音幽沉的說︰
「感情的事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說的,愛神邱比特的箭會對誰發射,是完全無法預料和捉模的,理性、道義在愛情面前就像蛋殼一樣,一敲就碎,是非對錯老實說是相當模糊而難以界定的。」
季慕飛眼中閃耀著一層動容而欣慰的光彩,「還是斐容了解我,不會拿那些狗屁倒灶的大帽子來壓我。」
余盛仁為之扼腕又為之傻眼了,「問題是——感情講求的是兩情相悅,而不是憑你個人的喜愛和一時的激情就能巧取豪奪的?」
季慕飛目光閃了一下,緩緩逸出了—絲縹緲而頗有深意的微笑,「聖人,你不用擔心,我會自有分寸的,也不會和阿奇演出醋海生波,翻臉成仇的局面,我雖然喜歡璩采晴,但,找還懂得尊重感情,尊重別人的選擇,所以——盡避我心里不怎麼舒坦,但——找會乖乖回台中吃香蕉皮沾白醋的!」
余盛仁的眉頭總算松開了一點點,「那就好,我還真怕你和阿奇會演出爭風吃醋,同室操戈的畫面,破壞了我們珍貴無比的情誼!」
季慕飛又笑了,笑容里潛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和嘲謔。「放心,我雖然是個吊兒郎當的公子,但,我和你一樣重視朋友之間的情誼,我只是——逗逗阿奇好玩而已,誰教他這小子平日悶騷得讓我看得極不順眼,難得能抓到這麼好的機會乘機整整他,我又何樂而不為呢?何況,沒有我這個多事的第三者攪局,他和璩采晴的戀情哪能逭麼快就浮出抬面而得以撥雲見日呢?」
余盛仁如釋重負的輕吁了一口氣,「那我就安心了,走吧!我們上台中去啃香蕉皮和喝白醋吧!」
季慕飛不置可否的揚揚眉,「車錢請你自付,恕我這個地主礙難招待!」
余盛仁推推眼鏡,「我也不敢奢望你會全程招待,誰不知道你‘風流小季’也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呢!」
季慕飛又恢復他玩世不恭的個性了,他伸手攬住丘斐容的肩膀,漫不經心的笑道︰
「誰說我是鐵公雞來著?我已經很慷慨的招待你‘香蕉皮淋白醋’的大餐了,剩下的車錢,我準備招待我的紅顏知己斐容小姐!」
丘斐容卻滿臉嫣紅的掙月兌了他的手,「我——我才不是你的紅顏知己呢!」說著,她快如閃電地沿著小石階奔了出去,離開了璩家的坡道。
季慕飛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怎麼回事?」他錯愕不解的問道。
余盛仁幸災樂禍的拍拍他,「別難過,你這兩天煞星拱照,跟女人犯沖,所以才會連連吃鰲,踢到鐵板!」
季慕飛聞言立即給了他一個齜牙咧嘴的大鬼臉!
***
當余盛仁氣極敗壞的將季慕飛拉出屋外,而丘斐容也跟著離開之後,璩采晴立刻仰起她那張酡紅秀美又帶著幾許輕愁的臉望著雷修奇,忐忑下安的說︰
「雷大哥,你看季——大哥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我可不希望因為我的關系,而影響了你們之間的友誼!」
雷修奇揉揉她的頭發,「別擔心,我們之間的友誼很牢固,不會發生‘重色輕友’這種悲劇的,小季他只是好勝又拉不下面子而已,從我們認識以來,他就很喜歡跟我較量,又對我非常不服氣,只要—逮到機會就喜歡找我的碴,跟我下戰書,這種意氣之爭的游戲我已經跟他玩過不下數十回了,都已經有點習慣成自然了。」
璩采晴把玩著他的衣領,「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什麼?」他含笑問道。
「擔心——他把我從你身邊搶走啊!」她噘著紅唇嘟噥著。
雷修奇神采奕奕的笑了,「那是因為我對你有信心,對自己更有信心。」
璩采晴嬌俏的朝他努努嘴又聳聳鼻子,「別太有把握啊!‘雷同學’,連我自己都不敢有這種信心呢!」她轉轉一雙漂亮靈秀的眼珠于,「誰教你那位‘季同學’是那樣的熱情、幽默、風趣又瀟灑帥氣,這種萬中選一的奇男子對女孩子可是很有吸引力的,一種足以‘致命’的吸引力!」
雷修奇輕擰了她的鼻頭一下,「致命的吸引力是嗎?」他俯下頭抵著她的額頭,熠熠生輝的眸光裹燃燒著一抹奇異的火焰,「鬼丫頭,你想讓我為你吃味抓,打翻醋酵子嗎?」
「你會嗎?」璩采晴輕睨著他,愛嬌的嘟著嘴。
雷修奇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但,他卻板著臉輕輕搖著頭,「不會,因為我湊巧是個‘重友輕色’的人,不會為了—個三心兩意的禍水小紅顏而傷了明友之間的感情和道義的!」
璩采晴惱怒滿懷的鼓起腮幫子,她不勝難堪的推開了雷修奇,車轉身子,踩著重重的步履準備出門。
「你要去哪?」雷修奇仍雙手抱胸優閑自得的坐在客廳沙發內,—副懶洋洋又瀟月兌不羈的神采。
璩采晴用力推開紗門,頭也不回的冷聲說︰
「我去台中找你那位‘永遠在我背影等候’的‘季同學’,看他肯不肯看在我年幼無知,一時胡涂的情分上,接受我的懺侮,讓我——」她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雷修奇騰空抱起了。
她佯裝生氣的扭動身子想罵人,怎奈,甫張開嘴就被雷修奇灼熱溫柔的吻給堵住了所有的嗔意,只剩下一串軟震無助的呢喃與急促紊亂的心跳聲。
***
雷修奇和璩采晴做了一個小小的協議,暫時不要公布他們之間的戀情,特別是讓璩如風夫婦知道,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和阻力,一切的前題以聯考為重,待璩采晴考上理想的大學,時機成熟之後再見機行事。
璩采晴相當信眼雷修奇,一切都听由他的安排,她也非常努力配合,不讓心里填滿的喜樂和愛意涌現她的眼眉之間。
但,每逢雷修奇幫地補習數學的時候,她總會情不自禁的托著下巴,像個愛作夢的小傻瓜一般,痴痴地望著他出神發呆,沉浸在一份如詩如夢,醺然若醉的意境中。
雷修奇發現她的魂不守舍,總會蓄意擺出嚴師的面扎來喚醒地那沉睡的心靈,要她正襟危坐,做個听話認真的乖學生。
但,有幾次,他這個故作道貌岸然的老師卻按捺不住了,於是,他會放下手中的書本、參考書籍,把那個惹得他心猿意馬,理智昏蒙的始作倆者擁緊懷里,輕輕柔柔的吻她,把積壓在心里的感情宣泄殆盡。
於是,他們之間的戀情就在這麼「難以控制」的輕忽下「東窗事發」了。
這天傍晚,蘇詠梅端著水果盤輕悄悄的推開了璩采晴的房門,然後她張大眼楮,不敢置信的望著相擁在—起又瞿然分開的雷修奇和璩采晴。她怒火澎湃的瞪了雷修奇一眼,然後,忿忿的轉過身軀,朝客廳揚著聲音,尖聲叫著璩如風的名字。
正在看晚報的報的璩如風立刻被蘇詠梅失控又驚怒交集的叫嚷聲引來,「怎麼了?你大呼小叫做什麼?」
蘇詠梅渾身震顫的指著他鼻子,怒氣騰騰的咬牙罵道︰
「你找來的好學生,居然趁補習之便,勾引我們的女兒,你說!這是不是你瞎了眼楮引狼入室!」
璩如風立刻把目光轉移到一臉灰白又窘困不已的雷修奇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臉凝肅的問道。
「怎麼回事?」蘇詠梅怒不可遏的嚷道︰「你的得意門生誘拐你的寶貝女兒,而你這個有眼無珠的爸爸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