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現在要怎麼辦?」芫芫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尋求他的幫助。
他幫她把頭發梳理好,牽她到洗手糟旁。
「把臉洗一洗,王芫芫怎麼可以邋邋遢遢的呢?」
芫芫這才破涕為笑地用水沖著臉上的殘妝,接著她拿起小化妝包,很快的將妝重新補好。
張斌站在一旁以極度欣賞的眼光看著她。
「芫芫,你是最美的女人,不要忘記這一點。」
芫芫滿心歡喜的望著他,臉上浮現不好意思的神態。「你不要哄我了,對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髒了。」
芫蕪伸伸舌頭的指著張斌胸前的衣裳。
張斌不以為意的笑笑。「沒關系的,你應該知道我隨時都在這里等著你的。我明天就去找杜平。」
「謝謝你。」芫芫心里滿滿的都是感激之情。
張斌只是以一種少有的平靜表情看著她。
「你我之間不用言謝的。」
「我知道,我只是……」芫芫似乎有些難以言喻心中的感受。
張斌微微一笑。「放在心上就好了。我們之間的秘密,沒有必要去說破它。」
一股輕松的感覺涌上蕪蕪的心底。她會意的點點頭,隨著張斌走出那間陶藝課室。
楚楚咬著筆桿瞪著面前的杜平,一旁的季韋則搔著他那頭卷毛狗似的長卷發。室內沒有半點聲音,只有苗杰翻動資料的紙聲。
「你是說王芫芫不想再繼續下去了,為什麼?最近有一位新進導演想找她演個十分具有挑戰性的角色,我正打算幫她接下來呢!」楚楚將筆桿咬得滋滋作響地說。
苗杰一言不發的取下楚楚嘴里的筆。「杜平,張斌說蕪芫已經到極點了?」
杜平嘆口氣、喝口咖啡。「他說如果我再不減少蕪芫的工作量,他就要自己動手了。」
苗杰大感興趣地說︰「哦。她要怎麼做呢?」
「綁架、召開記者會,把芫芫拍成母夜叉,他說反正他會想到辦法的。」杜平苦笑地說。
苗杰托著下巴點點頭。「這個男人可真有辦法呀!好吧,看看有哪些case是可以推的,否則改約給別的演員好了。」
「可是,阿杰……」楚楚猶想再說些什麼。
苗杰模模她的頭。「楚楚,不要小看了戀愛對一個男人的影響,他可是認真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好吧,杜平,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楚楚甜甜的對杜平說。
「嗯,這總比眼睜睜的看我們張大俠把芫芫弄上社會版好吧!」杜平沒精打采地說。
「杜平,成人之美嘛!其實芫芫這些日子也替公司掙了不少的金錢;況且她就算結婚,也還能演戲、出唱片的,對我們並沒有多大的損失。」
季韋用他那濃濁的嗓音說。
「我知道。」杜平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只是替她可惜。」
「我現在倒是很好奇瑪莉姑姑听到這件事時,她會有何想法。」苗杰笑著說。
「這倒真是個有趣的問題!」杜平懶洋洋地說。
瑪莉手里織著毛衣,眼角則不時的瞄著正在廚房忙進忙出的芫芫。這陣子這丫頭真是反常,以前忙得天翻地覆的,現在則是經常的捧本食譜,埋首在廚房學做萊。
但是,不是她要批評或是泄芫芫的氣,芫芫所煮出來的東西通常是沒有人敢下箸——除了張斌之外。
「姑姑!怎麼會這樣?糊糊的。」芫芫端著一鍋白色糊糊的東西出來。
「又怎麼啦?你這回煮的是什麼啊?」瑪莉端起那一小兵東西,懷疑的瞪著芫芫。
「湯米粉。」芫芫理直氣壯地說。「你看,米粉、香菇、蔥花、肉絲、韭菜……」
瑪莉沾起一些湯水,放入口中嘗著。「怎麼沒有味道?」
芫芫猛然一跺腳。「我又忘了放鹽啦!」
瑪莉默不做聲的搖搖頭。「你是怎麼煮的?」
「我就放米粉、香菇、蔥花、韭菜,最後再放下肉絲,煮熟了就是這樣。」芫芫仍是一派的無辜狀。
瑪莉挑起眉毛。「做法是沒有錯,可是東西放的順序錯了。要先放肉絲,最後再放米粉。」
「哦,那我現在就只要再放鹽就可以吃了?」
芫芫點著頭問。
「嗯。」瑪莉坐回沙發織著她的毛衣。「芫芫,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芫芫吐吐舌頭,洗淨雙手坐在瑪莉身邊。
「什麼事,姑姑?」芫芫明知故問。
瑪莉挪挪鼻梁上的老花眼鏡。「你最近有空?怎麼都沒看你去拍戲了?」
「哦,我想休息一陣子嘛!」芫芫拿起小剪子修著發尾的分叉,慢慢地說。
「嗯,那麼你怎麼突然開始有興趣進廚房了?以前你不是最痛恨進廚房的嗎?」
「咦,姑姑,你今天是怎麼了?」芫芫突然站起身子。
一陣車聲停在門前,然後是輕快的跑步聲。
芫芫緊張的模模頭發、拉拉衣服,兩眼亮晶晶的望著大門。
門開處,張斌那張微笑著的臉映入眼簾,他夸張的在空中嗅嗅後,開懷大笑。
「今天又有什麼好吃的?我已經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了!」他在玄關處放下照相機及工具箱地說。
芫芫眉開眼笑地迎向他,像個小孩獻寶似的大聲宣布,「我煮了湯米粉。」
「真的?那我可真有口福,我可以吃了嗎?」張斌搓著手說。
芫芫馬上裝了一大碗,高高興興的遞給他。
「應該很好吃啦!」
張斌眉也不皺一下的接過碗,用湯匙挖著吃。芫芫則是心滿意足的坐在旁邊看著他。至于瑪莉姑姑,她帶著笑意回房去翻她的通勝了。
茵茵的婚禮選在微風輕吹的六月,她和心雄並沒有準備舉行什麼樣盛大的婚禮。她們只會去婚姻注冊處注冊,靜靜的共度兩人世界。
反對最激烈的不是心雄的父母,反而是瑪莉姑姑。她不太相信茵茵能就這麼簡單的打發自己的終身大事。所以,她從不放棄游說茵茵和心雄的機會。
「—生只有一次,你以後會不會後悔?」瑪莉姑姑翻著某些大旅行社送的蜜月旅行套餐,問著茵茵。
菌茵將手中的目錄放下,含笑地望著她「姑姑,我跟心雄都不是很重視形式跟排場的人。況且,柏超那邊,最近他隔壁的人要把房子賣了,地方比他現在的那幢還多。我跟心雄打算捐點錢,也好為那些孩子做點事。」
「柏超要買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倒是覺得你們可以請請客,朋友、親戚、同事,大家熱鬧嘛!」瑪莉就事論事地說。
「姑姑,大姊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勉強她啦!」芫芫啃著青隻果說。
「那就算了。呃,我要到廟里去燒香還願了。有沒有人要跟我去?」瑪莉提起準備好的香籃,臨出門前問。
「不了,我要去接心雄下班呢!」茵茵微笑地說。
「我好累!」芫芫翻著白眼。「還要學燒萊。」
「我沒力氣了!」跟正倫去爬山剛回來的娣娣,幾乎整個人都要埋進沙發里了。
瑪莉姑姑自顧自的走了,留下三個女孩懶散的或坐或躺在沙發上。
「你們說,我們是不是中計了?」芫芫拿出她的銼刀,慢條斯理的磨著自己的腳趾甲。
「中計?中什麼計?」茵茵和娣娣異口同聲地說。
芫芫放下銼刀,換了個咨勢,選半天才挑中一瓶艷棗紅的趾甲油,細心地涂著。
「二姊,你說什麼中計啊?」娣娣將頭自沙發中抬起來問。
「記不記得一年前,我們坐在這里聊天的事?就是張斌他們三個搬進來的那天!」蕪芫笑著說。
「記得啊,那天我們吃飯時還故意杷妝化得亂七八糟的,想嚇他們,結果自己卻搞得灰頭土臉的。」娣娣咯咯地笑著說。